第1039章 都是白菜價3
“朕從來沒說過不允許國民有信仰，只要符合大明律法，任何宗教都可以在帝國內自由傳播。你應該見過席爾瓦大學士了，他到現在仍舊是虔誠的基督徒，每週都去教堂做禮拜，也並不妨礙成爲帝國高官。”
對於宗教問題洪濤向來是當面說一套、背後做一套。誰來問也是這番回答，但誰要真敢在大明領土、包括海外領地上隨便傳教，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哪怕牛頓來了也得殺無赦，這是原則問題，誰也沒資格改變。
“好吧，但願如您說的一樣……馬林.梅森修道士，同時也是位數學家。在他的修道院中經常舉行數學家們的聚會，我也參加過一次，被稱作梅森學會……陛下，如果您不舒服可以先休息會兒。”
伽利略顯然是見過席爾瓦大學士了，而那個胖子顯然也沒都說皇帝的好話，所以在這個問題上還是持懷疑態度。但不管信不信，來訪問幾天應該是沒事的。可剛說了一句話就發現皇帝又在咳嗽，憋得滿臉通紅。
“咳咳咳……不不不，是被煙嗆到了，請繼續。除了梅森修道士之外，梅森學會裡還有誰要來嗎？”洪濤確實是被一口煙嗆到了，但也不是無緣無故，原因還是梅森學會。
他數學稀鬆平常，也從來沒熱愛過，可架不住有個當數學老師的爹。父親從小就拿數學家當故事講，激勵自己子承父業，其中梅森素數是必提的。
這位修道士非常不務正業，在神學上沒有任何造詣，卻涉獵很廣，過世後從他的筆記裡可以看到有關光學、力學、航海學等諸多研究。其中數學最厲害，愣是以業餘愛好幹成了人類歷史上能排進前十的數學家。
但這並不是他最大的成就，或者叫無心之舉。真正厲害的是他糾結了一羣狐朋狗友，沒事就在修道院裡嘀嘀咕咕，結果這些人也都在各自的領域裡成名了。世人覺得這座修道院有神力，把他們稱爲梅森學會。
“皮耶.德.費馬先生在圖盧茲有議員職務，他在回信中說可能會因爲工作而抽不出時間，如果能在啓航之前解決就一起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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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可以，不過請先把正事說完，然後再拿着朕的御賜雪茄回去嘗試！”七十多的老頭該不該抽菸呢？洪濤纔不管呢。
“除了梅森先生本人，確定來訪的還有巴黎皇家學院教授吉爾．佩爾索納．德．羅貝瓦爾先生，和建築師德扎格.吉拉德先生。他們是梅森學會的正式成員，幾乎每週都要在梅森修道院裡會晤，商討與數學有關的學術問題。”伽利略沒有乾等着賞賜，而是走上前自顧自從皇帝的煙盒裡拿出根雪茄放在鼻子下面使勁兒聞，像是要憑藉嗅覺分析出這東西的成分，看得王承恩不住瞪眼。
然後這些傢伙愣是把一個民間組織弄成了帶編制的機構，後世法國學術界最厲害的單位叫法蘭西學會，大致相當於中國科學院。在它下面還有五個分科的學院，其中法蘭西科學院的前身就是梅森學會。
“……確定要來的，還有不確定的？”羅貝瓦爾有什麼成績洪濤真不知道，但德扎格是位牛人。他和梅森一樣都不是科班出身，卻達到令專業人士汗顏的高度，開創了射影幾何學。
見到皇帝沒事，伽利略轉而去關注雪茄的藥效了。他問過開普勒爲什麼每天都吸這種煙霧很嗆的東西，得到的回答是治病，且很有效果。
猜對了，梅森學會的成員裡還有兩位也想來東方看看，估計是讓伽利略信裡描述的美妙學術環境給饞的。但一位忙於工作一位忙着躲避教會迫害，全都不能確定行程。
勒內.笛卡爾先生移居去了荷蘭，和我一樣，他在去年出版了《論世界》，書中肯定了哥白尼學說，即便在新教控制的聯省共和國內處境也不是很妙。教廷的威脅無處不在，怕是不能趕到巴黎上船了。”
活到這個年齡身體機能都不可逆了，天天吃齋唸佛也來不及了，求個屁的延年益壽，本就該想幹啥幹啥。但現在不是討論雪茄煙對身體有益還是有害的時候，梅森學會到底誰要來更值得關注。
一想到自己有機會把法國的數學家們一網打盡，那心情是何等激動。結果樂極生悲了，把一大口雪茄煙霧吸進了肺，差點沒被噎死。
“您看這樣可不可以……我會派人拿着您的親筆信單獨去接笛卡爾先生，或者是他的全家。請放心，在聯省共和國內東印度公司的能力很強，安全上沒有任何問題。
可是有了伽利略和開普勒這樣的大牛在前，洪濤的胃口也隨之提高了，並不滿足聽到的這三個名字，而是更期待另外一個也是梅森學會成員的名字。
“開普勒每天也在抽菸，如果真能治病，我哪天也該試試。”
費馬先生嘛……如果他願意一同前往，我可以讓帝國駐巴黎大使提供必要的協助，看看能不能向議會請一段時間的假。據我所知，很多職位是可以通過金錢通融的。”
聽到這兩個不確定能來的名字，洪濤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故作沉吟了片刻，而後纔給出兩個聽上去切實可行的解決方案，實際上他心裡已經在怦怦跳了！笛卡爾啊，天才加全才！數學是科學的基礎，結果人家弄出來個平面直角座標系，把代數和幾何相結合創立了解析幾何。
在這個年代裡缺乏基礎教育和各種工具書，所以學者必須一專多能，光會一樣很難展開深入的研究。
除了數學他還是位物理學家，率先在理論上推論了光的折射定律，又完整表述了慣性定律，還提出了動量守恆定律。在很大程度上說，牛頓也是站在他肩膀上的。
但數學、光學、力學都不是笛卡爾的專業，他是位哲學家，一生都在琢磨我思故我在的問題。想累了，隨便拿其它學科換換腦子，一個不小心弄出個定律，又一不小心，又弄出個定理，太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