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時的林顏覺得自己終於可以讀大學,遠離母親張凝,是一切的重新開始,是幸福在向她招手。
突如其來的一場車禍,林顏的人生徹底被打亂。
如今的林顏已經二十三歲,正在郗銘真別墅的門口蜷縮着。
這個就是命運嗎?
就不能讓大家都好過點兒嗎?就好過一點點行嗎?
郗銘真身着黑色衣服站在二樓主臥大落地窗前,拿着一杯酒,看着暮色漸深。
林顏......
我該拿你怎麼辦?
郗銘真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又給自己倒上一杯,然後下了樓。
這座別墅的大門開了,一束暖黃色的光自玄關灑落下來,一個黑色的輪廓顯現在門口,是那樣的冷峻和嚴肅,那個身影轉身走了進去,林顏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長時間的蜷縮在門口,林顏的身體已經僵硬得不行,踉蹌一下跪坐在玄關換鞋的地墊上。
“你。”
聽見郗銘真叫了自己,林顏立刻擡頭,就看見不遠處郗銘真筆直地坐在沙發上,手上拿着一杯酒,傾斜晃動着裡面的液體,然後喝盡。
“把門關上。”
“好的,郗先生”
林顏關上門後,站在玄關。身體已經暖和多了,畢竟室內隨時都是保持在24度,郗銘真不喜歡冷也不喜歡熱。
“你過來。”
林顏不敢猶豫,快步走過去。
郗銘真盯着林顏,那雙好看的眸子裡面,已經染上了不清醒的顏色。
林顏看了一眼郗銘真又把目光向下看去。
郗銘真一把扯掉林顏的外套,將林顏壓在沙發上
“你的身體這麼燙。”郗銘真喘了一口氣,刺鼻的、滾燙溫度的帶着酒精的氣息撲打在林顏脖子上。
“呵。”
“心卻是冷的要命吧。”
林顏不忍看見郗銘真這個樣子,堅決的將眼眸的情緒死死壓下。
“都是我的錯。”
林顏說出了對郗銘真最常說的話。
郗銘真立刻吼道:“那還會是誰的錯?”
他的理智已經沒有了。
郗銘真動作極大,沒有衣料遮擋的林顏被拉在側躺於沙發上。
空氣中瀰漫的男性氣息使林顏有些恐懼,但更多的一些說不明的感覺,該來的總是還會來,林顏已經習以爲常,卻仍然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抖。
“看着我!”
郗銘真強行將林顏的臉扭過來,強迫她看着自己。
郗銘真高大的背影籠罩了林顏的身體,但是能在玄關投射下來的朦朧的燈光裡還是可以看清林顏的臉。
正和郗銘真的意。
林顏死死地咬住牙齒,整個人微微發抖。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女子佩戴的手鐲,硬要擠進來一隻男子的大手,無論售貨的櫃員有多麼高超的技巧,但是櫃員並不行動,也不用以肥皂或者洗手液這些輔助材料,就在帶上手鐲和不帶上之間反覆磋磨,最終只能是玉鐲產生裂痕,而那手也會被磨得刺痛。
天還沒亮,林顏只覺得頭昏腦漲得厲害,那處也疼的厲害,在大腦稍微清醒一點之後,林顏穿上衣服,收拾沙發殘餘,忍着疼痛,然後走到了二樓主臥。
林顏用指紋解鎖,悄悄地走進去,還好郗銘真沒有醒,屋裡窗簾都是拉上的,但是郗銘真不喜歡太黑,窗邊總會留一點縫隙。林顏輕輕地躺在了主臥牀邊的一塊寬一米二,長兩米的墊子上。
郗銘真早上出門都是不會叫正在熟睡的林顏,但是今天郗銘真叫醒了林顏。
“林顏,我要出去幾天,可能三天後回來。”
林顏睡眼朦朧的向郗銘真給了一個微笑,然後沉沉的睡過去了。
昏睡過去的林顏覺得自己溫暖極了。
就像第一天來到郗銘真的別墅。
林顏的行李並不多,就一隻大皮箱和一個手提包,就裝完了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和常用物品。
真的是要在這裡生活了嗎?
一切都好像不是真的。
林顏激動地捏緊了手中的包帶。
還記得昨天郗銘真帶合約到林顏家,這個合約簡單來說,只有三條:
1.郗銘真自願贈與林顏五十萬元整。林顏與郗銘領結婚證,但是不舉辦婚禮。林顏搬進郗家照顧郗銘真奶奶,在郗銘真奶奶過世後,便辦理離婚。
2.在外人面前不能透露兩人已經結婚的情況。如果郗銘真透露,這個婚禮依舊是按照第一條處理;如果是林顏透露出去,林顏將負擔一切責任。
3.兩人僅限於合作關係,如果任何一人做出越界的事情,立刻終止合約。
林顏看見這幾頁合約都是對自己有利的條款,只有一點林顏很疑惑,如果自己不小心透露出了合約結婚這個會有什麼後果。
郗銘真淡淡解釋說公司股份會有一些浮動,如果是因爲林顏的原因而導致公司出現變動,那會以郗家的利益至上。
看見林顏十分疑惑的樣子,郗銘真又開口了:
簡單來說,就是會以你精神有問題,去病院暫居一段時間。
林顏手一抖,合約一下子散落在地。
這個真的太嚇人了,雖然林顏也不想別人知道自己和郗銘真結婚,但是萬一被有些人知道了,那自己......
每天都被捆着病牀上,到點了就進來一堆醫生護士,被使勁按住,注射一些不明液體,然後再被撬開牙齒,灌下去一把藥片......
郗銘真看見林顏一邊搖頭一邊小聲說着不要,也大概猜到了這女孩心中所想。
“林顏。”
“嗯?什麼?”
“不要怕。”
郗銘真直視林顏,那是一種令人相信的力量。
平靜、安定、信任。
林顏第一次覺得自己除了弟弟還能相信的人就是郗銘真。
郗銘真是一個不愛笑的人。
倒也不是他嚴肅,只是他所處的位置,註定是這樣的結果。
也許是由於過早的的操持公司事務,使他對人情世故很瞭解,但是又不屑於參與。
確實,郗家也有讓他這樣做的能力。
在整個臨景上流社會中,都默認郗家是一個不能得罪的家族,儘管到了現在只有郗銘真一人獨挑大樑,也是十分有實力。而在一般普通人家,基本沒有聽過是關於郗家的消息,那是因爲郗家知道知道一個道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能夠低調的時候就低調,不去多沾惹麻煩。郗家先人是某朝著名的文學大家,一代代傳下來,郗家到現在依然很有文人底蘊,只是因爲朝代變遷,商行慢慢崛起,郗家也就文商並行,流傳到如今,郗家分支主要是文墨,而郗銘真所處的主家是從商,其中牽扯甚廣。
郗銘真繼續說道:“只是居住在病院,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郗家對我很重要。”
“明天早上八點司機李叔來接你去郗家別墅——熙園。”
林顏此刻正站在熙園外,李叔接過了林顏手中的提包。
熙園不高不低的白色圍牆上,剛好越出了一些爬山虎,在七月上午陽光的傾灑下格外翠綠,郗銘真踏着夏天青草地上飄來的那陣乾淨的風,出現在林顏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