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顏被突如其來的酒瓶嚇得不輕,又看見郗銘真捂着腦袋在痛苦的捶打。
林顏很想替他緩解這種痛苦,剛一碰着他的手,郗銘真就一把拉住林顏,圈在自己懷裡。
“林顏,你想跑嗎?”
又想起我是林顏了嗎?
“沒有。”
郗銘真玩味的看着林顏:“沒有?沒有你會想着結束合約?”
郗銘真朝着林顏慢慢靠近,兩人的嘴脣都快要碰在一起了,林顏將頭偏向一邊。
林顏知道酒後的郗銘真什麼都不會記得,而且只能順着他的意來,不然要多吃很多苦頭。她一直都是把郗銘真和酒後的郗銘真分開來看,就算坐在他懷裡是多麼的奇怪,林顏還是順從的坐着。
“我......”
郗銘真捏住林顏的臉,將林顏轉向正對自己。
“怎麼?不說話?結束合約不是說了那麼多次嗎?你想離開我?”
“不...我不是。”林顏臉上盡是痛苦的神色。
郗銘真的頭真的很疼,劇痛襲來,他一下子把林顏推到地上。
“啊!”
完全沒有準備的林顏,手上腿上都紮了好幾塊酒瓶碎片,這個疼痛林顏可以忍受,她慢慢地站起來往後推,離郗銘真稍遠一點,看看他還要做什麼。
一會兒,郗銘真慢慢朝林顏走過來,一隻手撐着牆,下巴挨在林顏腦袋上,另一隻手,打開了後面燈光的開關。
然後,他慢慢地彎下腰,林顏不知道他要做些什麼。
“啊!!”
好疼!林顏見郗銘真徒手扯下紮在自己腿裡的碎片,接着一路向上,拔了四五塊玻璃的碎片,蜿蜒的血流從傷口滑落下來。
“賀老師,痛嗎?”
原來,又是把自己當做賀文彩了。林顏安慰自己,沒事兒,本來就是自己應該受的。
林顏痛得發抖,牙齒說出一個字:“痛。”
郗銘真緊貼着林顏輕聲問道:“真的痛嗎?”兩個人沒有一點兒距離。
沒等林顏回答,他將最後一個在林顏手臂的碎片沒入其中。
“啊!真的好痛!”林顏緊咬嘴脣,真的,好痛。
“這就痛了呀?”郗銘真露出不理解的神情。
他用兩隻手使勁地將林顏手臂的碎片給擠壓出來一些:“現在呢?”
痛得林顏話都說不出來。
“痛嗎?”郗銘真又問了一次。
林顏不敢不回答,但是又不知道回答什麼纔是正確的,也許根本就沒有正確答案。
“有點痛。”
“還有點痛啊。”郗銘真懶散的說道,眼裡面閃過一瞬的光。
一下子將碎片帶着血肉拔出來。
林顏痛得蹲下捂住流血的手臂,郗銘真也順勢蹲下,好奇寶寶一樣問着林顏:“痛嗎?”
見林顏不說話,郗銘真搖晃着林顏的肩膀,勢必要林顏說出痛和不痛。
“不痛.”
林顏這個回答令郗銘真很滿意,他不繼續追問了,站了起來。
“就是啊,賀文彩,你沒有心,又怎麼會痛呢,你早點說不就好了嗎。”
郗銘真搖搖晃晃的走到了沙發上躺下,就像睡着了一樣。
林顏強撐着自己快要不行的身體,撥打了周默森的電話,簡短的告訴了情況之後,放心的暈了過去。
周默森聽到了林顏的描述,覺得郗銘真的病情變得嚴重了,現在更需要的是,向平日的郗銘真隱瞞今晚所發生的事情,周默森立刻叫上了喻朔飛,兩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熙園。
郗銘真睡在沙發上,一片平靜。往前走,林顏渾身是血的暈倒在餐廳牆邊的地上,餐桌右邊全是酒瓶碎渣,桌上還擺着許多的酒。
周默森趕忙扶起林顏去她的房間,幫林顏處理完裸露在外的傷口。喻朔飛同時打電話給熙園的管家何嫂,讓她來處理熙園的一片狼藉。
沒過多久,林顏醒了。
шшш .тт kдn .¢ O
平時都是周默森一個人來,這次喻朔飛竟然也來了,說明這個事情要他們兩人一起去安排才能解決。
周默森先開口:“他今晚的精神狀況很奇怪,一定是受了什麼刺激。”
這是一個陳述句,他說完後看着林顏。
林顏輕聲說:“我說要和他結束合約。”
“什麼!”周默森還沒說話,喻朔飛先喊起來了。
“你爲什麼要和他解除合約?你是大學畢業了,但是你弟弟讀書不是還有幾年嗎?你離開了郗銘真能掙到這麼多錢嗎?林顏你到底怎麼想的哦。”
確實,喻朔飛說得有道理,但是自己真的不能再待在他身邊了。
與喻朔飛相反,周默森只問重點“林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是啊,林顏,你有事情就直說?雖然我們是郗銘真的朋友,但是我們和你也認識好幾年了,也清楚你的爲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可以一起商量啊。”
林顏不能對他們說出真正的原因,只能想一個像樣的原因,但是又不是謊言。
見林顏半天不說話,喻朔飛急了:“你倒是說啊,你,”
周默森示意聒噪的喻朔飛閉嘴,喻朔飛翻了個白眼,就不說話了。
“我發現......我喜歡上他了。”
“什麼!”喻朔飛脫口而出“你喜歡他?你看看你這渾身傷,你還喜歡他!在我見過的這麼多女人裡面,你的顏值沒得說,心地還善良,你喜歡他做什麼。”
“唉!不對,林顏你耍我嗎?你要是喜歡他,就不應該結束合約,你應該一直保持合約,留在他身邊啊。”
這也是周默森剛纔聽完林顏解釋之後,覺得不合理的地方。
林顏小聲說:“我,不想欺騙他。”
這也確實是林顏心底話,她不想欺騙郗銘真,也不想欺騙任何人。
喻朔飛恨鐵不成鋼的說:“你個傻瓜腦袋,酒後的郗銘真都對你做這些了,你還在意欺不欺騙他,我還說他辜負你了呢。”
林顏搖搖頭:“我沒有把酒後的他和平日的他看成一個人。”
周默森心裡是有些心疼這個姑娘的,小小年紀因爲家庭原因來到了郗家,又因爲弟弟委身在熙園,就是沒有爲自己考慮過。但是如果林顏不是這樣的一個人,也許自己根本不會幫她吧。
“這樣看來,郗銘真的精神狀態,應該是這個原因產生了劇烈的波動。在理論上來說,如果繼續下去,他會精神分裂。”
林顏愣住了,她沒有考慮過結束合約,對郗銘真來說是這麼嚴重的事。
“林顏,周默森下了判斷的病人,就是板上釘釘了。你如果是因爲喜歡他,不願意欺騙他,纔想要離開,那我勸你還是留在他身邊吧,你也不想他以後變成一個瘋子吧。”喻朔飛每次說話都特別直白,話糙理不糙。
林顏無論出於什麼理由,她都不能就此離開郗銘真,郗銘真需要她,她也願意用微薄的力量去緩解他的痛苦。
“我知道了,我不會再說這件事了。”林顏鄭重的說。
“那,今晚怎麼辦?”
喻朔飛看了一眼周默森,對林顏說道:“剛纔我已經給何嫂打了電話,讓她來安排清掃熙園。至於郗銘真,我和默森將他帶出去,就當他在外面過夜了。”
他又看了林顏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說:“要想瞞住他,就不能讓他看見你身上的傷口,不然沒法解釋。我這幾天會和默森一起把郗銘真留在外面,你就好好養傷,好得差不多了,就穿長袖長褲,不要被他發現了。”
周默森這次留下的藥有很多,退燒藥,胃藥,外用傷藥,瓶瓶罐罐一堆放在了林顏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