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林顏整整住了一個月纔出院,她通過醫生了解到自己的病情確實是很嚴重,大量的濃煙損傷了她的肺部,咳疾也許會伴隨着她的餘生。但是林顏並不後悔,因爲她救了郗銘真。
在出院前幾天,林顏坐在醫院小花園裡面的長椅上曬太陽,看見臺緹淅拿着一束花朝她走來。
其實這麼多天林顏都沒有臺緹淅有關的消息,她想着應該是郗銘真做了些什麼吧。
臺緹淅一臉歉意的說道:“對不起,阿櫻。”
林顏搖搖頭:“不怪你,也是我自己走太裡面去了。”
臺緹淅將花送給了林顏,林顏也接受了。他沒想到阿櫻完全沒有生氣,或者有其他情緒,只是這樣淡淡的接受了,讓臺緹淅心裡很難受。
“阿櫻,那天是這樣的。”
就怕阿櫻不給他解釋的機會,臺緹淅語速說得飛快,。
她一下子就笑了:“你慢慢說。”
“好.....那天我們跳舞之後,我父親打電話找我,是說我妹妹米西里又不見蹤影,還給我提供了一些線索讓我去找她,然後我就在畫展外打電話,多方尋找她的下落。我想着就算我不在,郗先生也會照看你,所以就一直待在門外,想着打完最後一個電話就進來,沒想到突然地震了。我特別想進來找你,但是被往外涌出的人羣,擠得進不去。不一會兒消防員來了,拉了警戒線,然後我就被隔離開了。”
臺緹淅嘆了一口氣:“阿櫻,我那天一直都沒見你出來,我很後悔留下你一個人。”
“真的對不起。”
臺緹淅坐在林顏旁邊,伸手抱住了林顏。
林顏想推開他,但是她聽見了抽泣的聲音。
這一個二個都是幹什麼啊,之前郗銘真哭完,現在臺緹淅又哭嗎?
明明最該哭的人是自己啊!
就一小會兒,林顏堅決的推開了臺緹淅,他的臉上還掛着淚痕,一雙深邃的眼睛深情的看着林顏。
林顏實在受不了這種感覺,站了起來,對臺緹淅說:“臺,這不是你的錯。”
嗓子有些難受,但是林顏選擇忍着,她怕臺緹淅還要來抱着她,再掉幾顆眼淚。
緩了一下繼續說:“天災避免不了,我真的不怪你。”
說完之後林顏就想往回走,臺緹淅一下子拉住林顏的手腕。
林顏嚇得趕緊掙脫開,喉嚨一直很難受,現在壓制不住了:“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臺緹淅見林顏止不住的咳嗽,馬上放開了手,林顏蹲在地上咳嗽了一會兒纔好。
“臺,我先回去了。”
林顏啞着嗓子對臺緹淅說完後,就回病房了,只留下了長椅上孤零零躺在那裡的花束。
臺緹淅見着走遠的她,心裡就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
今天這個見面,是臺緹淅向求郗銘真求來的。
那天整個臨景都發生了地震,但是因爲畫展所處的位置在地震帶上面,搖晃得特別厲害,其他地方都只是輕微受害。還有因爲是展廳,有很多是臨時搭建的佈景,比如那個倒塌的柱子,在這場地震中,沒有人員死亡,又十多人重傷,林顏就是其中之一。
臺緹淅是親眼見着林顏和郗銘真,被消防員們從滾滾濃煙中背出來的,一路跟着救護車到了這家醫院,但是到了十三樓,就有人將他攔下,他就一點兒都得不到關於阿櫻的消息了。
所以他就一直守在這個電梯樓下的車庫,等着郗銘真離開,沒想到郗銘真根本就沒有離開,他的心裡一團亂麻,阿櫻肯定傷得很重。
直到一週後,臺緹淅才見到了郗銘真,現在臺緹淅的狀態並不比郗銘真好多少,他的心理防線已經在等待之中慢慢崩潰。
在臺緹淅私自帶林顏來畫展時,郗銘真確實很生氣,但是當生死一刻時,她覺得這些都不重要了,而且林顏是爲了他才變成這樣,要論誰傷害林顏得多,臺緹淅跟自己比確實算不得什麼。
在車庫裡,臺緹淅見郗銘真走過來,立刻跑上前去拉住他:“郗先生,阿櫻怎麼樣了?”
雖然郗銘真現在不怪他,但是也對這個人沒有好感。
郗銘真不想回答他的話,斜着看了他一眼,拍掉他的手,徑直往前走。
“郗先生!”
“郗先生!”
臺緹淅在後面大喊。
有種瘋狂的感覺在裡面,郗銘真不禁想到了幾天前自己也是這樣,還是停下了腳步。
臺緹淅有些卑微的說道:“對不起,我不該那天把阿櫻一個人留在那裡,我就算有什麼事都不該把她留在那裡。”
他哽咽一下說:“郗先生,求求你,告訴我阿櫻現在怎樣了好嗎?”
郗銘真見這人好像快承受不住了,還是大發慈悲的告訴他:“度過危險期了,還在休養。”
臺緹淅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放鬆,整個人坐到了地上。郗銘真沒想到這人癱了下去,他伸手給臺緹淅接個力,沒想到臺緹淅爬了幾次都沒能起來。
看來臺緹淅對林顏也是真心的。
臺緹淅乾脆就坐在地上仰望着郗銘真:“郗先生,我能不能去看看她。”
郗銘真見臺緹淅這樣,也不好拒絕:“等她情況好些了在說吧。”
“求求你。”
臺緹淅又求了他一次。
能讓一個男人兩次求人,也是不容易。郗銘真只是看了他一眼,但是從這裡面的情緒來看,臺緹淅知道郗銘真一定會讓自己見阿櫻的。
郗銘真轉身上了車,從後視鏡裡面看見,臺緹淅還坐在地上。
於是就有了臺緹淅拿着花見林顏的這一幕,其實郗銘真在樓上看着這一切,當臺緹淅不要臉的抱着林顏的時候,他就很後悔讓臺緹淅去見林顏!
而且臺緹淅抱着林顏,林顏也不反抗,他也不鬆手,就更氣人了!當郗銘真準備衝下樓的時候,林顏就掙脫了臺緹淅的懷抱,準備走了,郗銘真就又回到了窗邊觀望。
沒想到這小子又拉住了林顏的手,不準林顏走,但是這下林顏一下子就拍開了臺緹淅的手。郗銘真大爲高興,林顏可從來都沒有拒絕過他。但是這時林顏劇烈的咳嗽起來,看得郗銘真內心一陣揪着痛,就趕忙下樓去。
當他下樓後,林顏已經離開了,只剩下坐在長椅上的臺緹淅和他的那束花。
臺緹淅見郗銘真站在旁邊後,對郗銘真說:“阿櫻說,她和你不是情侶關係。”
“嗯。”郗銘真很肯定,畢竟他和林顏你現在在法律上是夫妻關係呢。
臺緹淅站起來看着郗銘真:“這就是說,我也可以去競爭林顏。”
“隨你。”
看郗銘真這樣無所謂的態度,臺緹淅有些火大,這麼好的姑娘,郗銘真就如此不珍惜嗎?
“你等着吧。”說完後臺緹淅就走了。
郗銘真只是看着他的離去的背影。
就憑他,還能搶走林顏?
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