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今天是郗銘真母親的忌日......
還容不得林顏細想,奶奶又接着說道:“銘真他,從景如去世後,晚上經常會頭疼。”
“每次看着年幼的他這麼難受,我的心就像刀子刮一樣。還好的是,他隨着時間慢慢長大,頭疼的次數越來越少。”
“只是每逢景如忌日,他都十分難受。今晚本來想去陪着他,但是,唉......我真的老了。”
林顏趕忙寬慰到奶奶:“不,奶奶,我第一次見您的時候,還以爲您才六十多歲呢。”
奶媽摸了摸林顏的頭說:“你就會哄我開心。”
“走吧,我們去看看銘真。”
林顏和奶奶一起走到了郗銘真的門前。
“你怎麼不去進去呢?”奶奶問。
林顏猶豫了一下說:“奶奶,我進不去。”
奶奶什麼都沒說,用指紋解鎖打開了郗銘真的房門。
奶奶她......是知道了嗎?
就看見郗銘真一下子從牀上坐起來,僅憑走廊的光都能感受到郗銘真凌厲的眼神。
奶奶拉住門把手,將林顏往門前一推,又順勢把門關上了,林顏就這樣背靠着門站在那裡。
林顏徹底懵了。
奶奶這是什麼意思?!現在我應該怎麼辦?好黑啊!我和郗銘真不熟啊!男女黑燈瞎火、共處一室是要幹什麼!
林顏其實知道郗銘真不會在這個日子做些什麼,就是架不住看了些器官文章亂想的內心。
一會兒,林顏的眼睛適應了黑暗,通過窗簾沒完全合上留下的光,看見了郗銘真。他還是像林顏剛進來的時候那樣坐在牀上,眼睛裡面一片黑暗,看不清楚具體的神情。
林顏猜他也不會好過。
但是現在難過的自己。
林顏已經做好準備今天晚上就站在門口過夜了,反正現在離天亮沒幾個小時了,撐得住,又不是沒站過。
“林顏。”
猛地聽郗銘真叫自己,林顏真的嚇了一大跳,就差沒叫出聲。
“啊...啊?”
郗銘真要幹什麼啊,突然叫自己。
“你過來。”
我過來?我過去幹什麼!那邊不是你的牀嗎?我纔不要!每次都是我過來!
林顏不說話,就站在門口。
“過來。”郗銘真又說了一次。
林顏直接就走過去了,真是立場一點都不堅定,怎麼能就那麼聽他的話呢。
走到牀邊,就看見郗銘真明顯很痛苦的神色。
郗銘真忍着頭疼對林顏說:“你睡這裡。”
哪裡?這個地墊?雖然像有個單人牀那麼寬,我也可以不用睡的。
“我也可以不用睡的。”正這樣想着,林顏就把話說出來了。
郗銘真一隻手撐在牀上,另一隻手使勁按地壓頭部,手背上的青筋都鼓出來了,還有沉重且不均勻的呼吸聲在黑夜裡格外明顯。
郗銘真疼的好像沒有聽見林顏說話。
林顏不會按摩,也不知道怎樣去寬慰郗銘真。
唯一不用考慮很多的的辦法就是立刻躺下。
躺下的林顏也是糾結的,腦袋裡就蹦出了那天在醫院裡面護士對林顏說的話:郗銘真既不喜歡女人,也不喜歡男人。
嗯,但願是真的吧。
等郗銘真頭沒那麼疼的時候,往地上躺着的林顏看過去的時候,這女孩兒都已經睡着了,郗銘真從櫃子裡面拿出被子給她蓋上。
林顏啊,你真是心大。
或者說,你就那麼信任我嗎?
不要有這些多餘的想法,郗銘真躺回去閉上了眼睛。令郗銘真很意外的是,這晚上頭疼沒有再發作。
早晨八點鐘,郗銘真準時醒來,洗澡更換衣物,收拾整理,最後拉開窗簾。
林顏一下子就被突然的明亮驚醒,大腦從死機變成飛速運轉。我這是在郗銘真地墊上睡了一夜?郗銘真呢?
林顏一看手機,快八點半了,他應該在樓下吃早餐吧,我現在也不能一直待在這裡。林顏簡單整理,也下樓了。
今天的餐桌前不止有郗銘真,奶奶也在,林顏先向奶奶問候了早安,然後叫了一聲郗先生就坐下了。
“郗先生?怎麼喊得這麼生疏呢。”奶奶這句話不是朝着林顏發問,而是朝着郗銘真。
林顏捏了一把汗,這個稱呼對於真夫妻日常稱呼實在很見外。而且昨天自己也打不開郗銘真房間的指紋鎖,奶奶不會是知道了吧!
沒想到郗銘真一點也不慌:“我喜歡林顏這樣稱呼我,林顏也是,對吧。”
“對!”林顏立刻接過郗銘真的話語說道。
“我喜歡郗先生這樣叫我,也喜歡這樣叫他,這是我們小輩的樂趣。”這些話說得林顏自己都臉紅。
奶奶看到林顏臉頰飛上的紅暈,也就沒有繼續問了,還好早餐也端了上來,安靜得只聽得見勺子劃過碗壁的一點兒響動。
三人安靜的早餐後,郗銘真準備出門時,奶奶將他叫住了
“銘真。”
“奶奶,還有什麼事嗎?”
“你給顏顏錄一個你房間的指紋,不要總是你找她,她就不能來找找你呀。”
啊?這是......林顏不想去找他,欲哭無淚,好好地待在郗家不好嗎?看見郗銘真找不自在、受罪嗎?
“還有!新婚夫妻,哪能天天不在一處,你出差就算了,回來了總要和顏顏待在一塊。”
啊......只要郗銘真不出差,我晚上都要和他待在一個房間裡面了嗎?
“好的,奶奶。”郗銘真沒說什麼,答應了奶奶就出門了。
晚上回來的時候就給林顏把指紋錄入進去了。
晚上十一點過,林顏都睡覺了,隱約聽見有人敲自己的門,打開門一看是郗銘真。
郗銘真關上門對林顏說:“我們的合約是最主要的目的,爲了達成奶奶的心願。”
“今天早上你也聽見了奶奶說的話,只要我晚上回來,你就去我房間。合約的內容依舊有效。”
“走吧,帶上你需要的東西去我房間。”
林顏收拾了一套明早穿的衣服,就跟着郗銘真到了主臥。
“我...還是睡在這裡嗎?”林顏指着地上的地墊問郗銘真。
其實林顏不嫌棄地墊,郗銘真主臥裡面通鋪了短絨地毯,這個地墊是稍微長一點的絨毛,非常的舒適,林顏覺得比自己家的牀墊還舒服。
當然,林顏沒有想過郗銘真把牀讓給她,只是覺得睡在一個男人的,嗯,牀的下面的地墊上,很奇怪。
郗銘真以爲是林顏不願意睡。
確實沒有人會願意睡在這裡。
“你要是不想睡在這裡,就坐在那邊的椅子上。”
“啊?”一整夜不睡覺就去那邊坐着?林顏呆住了,而且後面還可能還有好幾個夜晚啊。
林顏擺擺手說“我就睡在這裡,只是問問。”
郗銘真從櫃子裡面拿了一個毯子給林顏,這個夜晚,兩個人就再沒有語言和接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