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看過去,只見詹姆斯呆呆愣愣的站在那裡,手中的果盤已經摔在了地上,陶瓷果盤被摔得粉碎,榴蓮肉和荔枝肉滾落得到處都是!
我的目光停留在他表情複雜的臉上:“詹姆斯,你怎麼了?”
我只是很輕緩的語氣問了他一句,他居然嚇得身子都抖了抖:“沒,沒什麼,我不小心手滑了!”
說着,他慌忙別開視線,蹲下身去收拾地上的陶瓷碎片。
他明顯有些心不在焉,手一伸出去,就被瓷片豁了一道血口子。
我看着他,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
朱美亞在旁邊用手肘碰了碰我,提醒道:“樑夏你快接電話呀,何庭生一直在打呢!”
我正要滑動接聽,腦子裡面念頭一轉,我開了免提:“庭生,怎麼了?”
何庭生那清潤好聽的聲音便通過免提鍵傳了出來:“樑夏姐姐,你和我的沈總姐夫什麼時候下班呀?”
我儘量平靜的語氣說道:“我們在外面,今天晚上可能會晚些回去!”
“啊?你們不回來吃飯呀?”
何庭生有些失望的說道:“我今天下午還特地出去買了菜,我還照着食譜準備做清蒸鱸魚……”
何庭生說話的時候,我一直在暗中觀察着詹姆斯。
詹姆斯聽到何庭生的名字就失手打翻了果盤,現在聽到何庭生的聲音,他更是劃傷了手也毫無察覺,正動作機械又僵硬的將瓷片一片一片撿起來……
他,太失態了吧!
我看着他,突然對詹姆斯的身份產生了懷疑,覺得這一切都變得有意思起來。
等何庭生在電話裡面抱怨得差不多了,我說:“庭生呀,你一個人在家呆着也挺無聊的,這樣吧,我讓楊力開車過來接你,晚上我們就都在外面吃,正好我這邊有兩個朋友,介紹給你認識好不好?”
何庭生馬上歡喜的說道:“好呀好呀!我今天在家裡可真是悶壞了……”
“那我讓楊力來接你?”
“嗯嗯,好的!”
何庭生
高高興興的答應着,末了還不忘乖巧懂事的說了一句:“謝謝樑夏姐姐!”
我脣角慢慢勾起,一個怦然心動的想法已經在腦海中初具雛形。
我掛斷電話,故作驚訝的聲音道:“呀,詹姆斯先生,你手流血了!”
詹姆斯捧着一手的瓷片站起身,語氣有些慌亂的說道:“沒事兒,不小心給劃了一下……,你們稍等,我另外再準備一盤水果過來!”
說完,低垂着目光,轉身就又進了旁邊的茶水間。
我看着他明顯有些倉皇的背影,心中開始慢慢的發沉,發悶,難道……是他?
朱美亞拉着我的手在沙發上面坐了下來,一副八卦的語氣道:“樑夏,我沒有聽錯吧?你居然又把何庭生接你家裡去啦?”
我點了點頭:“對呀,我把他接家裡了!”
“樑夏你瘋了吧?”朱美亞叫嚷起來:“何庭生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上一次你和程楠就是因爲他才離的婚,現在你還敢把他接回家,難道你就不怕他像搶走程楠一樣搶走你的沈慕淮嗎?”
我輕描淡寫的笑了笑:“庭生不是那樣的人!”
朱美亞抓着我的手臂搖晃了兩下,着急的說道:“樑夏你怎麼還能笑得出來?何庭生是什麼樣的人我們不都是親眼看見過嗎?他勾引了你的程楠,他是男小三兒,他比女的小三兒更加可怕……”
我本來還想替何庭生辯解幾句,可是目光往茶水間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後,我突然改變了注意。
我嘆了一口氣,話外有音的說道:“美亞,你不說我還不怎麼覺得,你這麼一說吧,我覺得何庭生對我家慕淮好像真的有那麼幾分意思……,今天早上,他看見慕淮的時候,他還臉紅了呢!”
隔着茶水間半透明的磨砂玻璃,我看見詹姆斯好像一具沒有生命的石雕一般,呆愣的僵在那裡,既沒有像他說的那樣給我們準備水果,也沒有包紮受傷的傷口。
他就那麼站着,屏氣凝神的聽着我們這邊的動靜。
於是我用一副疑神疑鬼的語氣繼續說道:“還有
他剛纔說那清蒸鱸魚,朱美亞你知道他爲什麼要做清蒸鱸魚嗎?”
朱美亞搖頭說:“不知道!”
我說:“今兒早上出門的時候,我家慕淮無意中提了一句,說這段時間鱸魚肉最鮮美,好久沒吃了……”
朱美亞瞪大雙眼,一拍大腿道:“你看,被我說中吧?何庭生這是變着法兒的想要討好沈慕淮,想要接近沈慕淮,他這是擺明了想要和你搶男人呢……”
我沒有說話,只用眼角掃了掃茶水間磨砂門上那道模糊的影子。
詹姆斯還是沒有動,雖然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不過,我覺得這事情,越來越好玩兒,越來越驚險有趣兒了!
朱美亞在旁邊以好閨蜜的語氣,痛心疾首的爲我分析了一番之後,語重心長的下定論道:“樑夏,你這樣下去可不行!你必須得將那個何庭生從你身邊趕走,不然的話,沈慕淮很有可能會變成下一個程楠……”
我爲難的說道:“他現在沒地方去呀!我也是在德國參加程楠葬禮的時候遇上何庭生的,朱美亞你是不知道何庭生對程楠有多癡情,他當時參加葬禮的時候,事先就已經服了毒,如果不是我用羽毛將他腸胃裡面的毒物排出來,只怕他當時就沒命了……”
“啊?他還服了毒?就爲了程楠那麼個大渣男,他還殉情?”
“可不是嘛,他服毒不成,站起來就又撞了牆,腦袋撞得血淋淋的……,現在額頭上還有疤呢!”
“嘖嘖,沒想到這個何庭生這麼癡情!”
“是呀!我也是看他可憐才收留了他!”我用失望的語氣,繼續說道:“如果他真的對我家慕淮動了那方面的心思,那我也只能將他趕走了!”
朱美亞見我和她絮叨了這麼多,以爲我已經拋棄以前的恩怨,又重新將她當好朋友好閨蜜了,所以說話的語氣顯得格外的義憤填膺:“趕走!必須得趕走!這樣的賤男人樑夏你根本就不應該往家裡帶!人家說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你怎麼就丁點兒不知道防範呢?這萬一他要是掰彎了沈先生,那你就等着哭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