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姜老頭,我到底還要看多少破書你才能開始教我真正的武道功法!”思兒有些厭惡的將手中的書一扔,生氣的說道。
默默承受着思兒一頓吼叫的,正是姜敬城。
姜敬城看上去不過四十歲上下的年紀,正當壯年,而且姜敬城面若冠玉,劍眉星目,是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加上其常年讀書讀出來的書卷氣,更是顯得其儒雅,被叫做老頭確實有些冤枉。
被思兒叫做老頭,只不過是因爲,姜敬城太過老成迂腐。
姜敬城也並不反駁,讓等着反擊的思兒憋出好大一股內傷。
“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了?”姜敬城反問道。
“好,我讀,等我一本一本的看完這些破書,我看你還有什麼說的。”姜思思氣鼓鼓的說道。
姜敬城看到思兒生氣的樣子不禁哈哈大笑。
自從那天姜敬城與思兒達成協議,每天思兒都到姜敬城這裡來,但是這麼多天以來姜敬城什麼都不教給思兒,只是讓思兒讀書,讀完一本又一本,也難怪思兒發火,但是每次都被姜敬城推脫開來,說些什麼“先修心,後修力。”等一些話搪塞,要不是那天姜敬城露了一手,思兒真以爲他是江湖上招搖撞騙的神棍了。
思兒只好每天一邊看着這些無聊的書,一邊咬牙切齒的伺候着姜敬城,姜敬城全當看不見,彷彿還很享受思兒的這種目光,仍是自顧的翻着手裡的一本野史,看的津津有味。
時間悠然而過,轉眼間八年的時間過去了。
“剛纔那下截江指爲什麼沒有點中?”一道溫和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一座簡易的屋子外,一個雙鬢有些斑白的中年人,側臥在搖椅上,身後的垂柳給炎熱的天氣帶來了絲絲的涼氣,剛纔那個聲音正是搖椅上的男子發出。
在搖椅的不遠處,一個曼妙的身影有些氣喘的站在原地,她的不遠處有一個木製的假人,原本就炎熱的天氣加上剛纔劇烈的運動,使其明豔的臉蛋上有些殷紅,煞是可愛。
少女走到搖椅旁,一邊蹲下一邊說道:“老薑,點那個假人有什麼意思嘛,要不咱們兩個比劃比劃?也好讓我知道和先天高手有什麼差距嘛。”少女有些無賴的說道。
“你這個鬼丫頭,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剛纔明明留有餘地又怎麼會點不中,至於你想跟我比試,等你在修煉修煉再來跟我比試吧, 現在的你呀,差的還遠呢。”搖椅上的男子站了起來,就要離開。
站起來的男人赫然是姜敬城,那少女不必說,就是思兒了。
“不比試怎麼知道差距有多大嘛。”思兒嘀咕一聲說道。隨即其又有些疑惑的說道:“老薑,你有沒有發現,這幾年來,你的白頭髮越來越多了?”思兒疑惑的說道。
“因爲我每天不是被你叫做老薑就是姜老頭,能不老的快麼。”姜敬城笑着說道,“好了,不要偷懶,重新在練一次,我先回去了。”
看着姜敬城慢慢的像屋內走去,思兒眼珠轉了幾下,嘴角慢慢翹起,狡猾的笑了笑,然後,只聽其一聲大喊道:“老薑,接我一招。”
說着一下衝到姜敬城的身後,衝着背部點去!
這一幕發生的極快,姜敬城根本沒來得及反映,姜思思的一雙手指便結結實實的擊在了姜敬城的後背之上。
姜敬城頓時如遭雷擊,身體不由自如的向前一個趔趄,瞬間跌倒在地,緊接着從口中吐出一口鮮血。
這突然的變故,讓思兒有些措手不及。
思兒眼睜睜的看着倒地吐血的姜敬城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頓時慌張了起來。
她在出指的一瞬間後,立刻發現姜敬城根本沒有一絲閃躲的意思,這讓她感到特別的奇怪,一個先天高手就算被她偷襲也完全可以從容的應對,無論是速度還是反應能力,先天高手都要超出後天高手一大截。
可是老薑的情況就像是毫無知覺一樣,思兒想到這裡連忙收力,但是二人本來距離就極近,而且思兒出招又快,雖然途中收了大部分力氣,但還是一指擊在姜敬城的後背上。
“老薑,老薑,你沒事吧,你怎麼不躲啊?”思兒連忙手忙腳亂的將姜敬城扶起。
姜敬城緩了緩神,立即阻止思兒繼續說下去,斷斷續續的說道:“不要聲張,快先將扶我進屋內再說。”
思兒被眼前的姜敬城嚇壞了,她連忙將姜敬城扶進屋內,小心的放到牀上,看着此刻氣若游絲的姜敬城,不禁紅了眼眶,這時候她突然擡起手,對着自己的臉“啪啪”不停的抽打了起來。
“思兒,你在幹什麼!還不快住手。”姜敬城見到姜思思的動作,連忙制止,只不過聲音依舊虛弱不堪。
思兒擡起被自己打的有些發紅腫脹的臉龐,淚水不斷的留下來,只不過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
和姜敬城相處的時間越長,她對姜敬城就愈發的依賴,雖然,他明明是先天高手,卻仍是對安陽府的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忍氣吞聲,讓她很不忿,雖然他總是迂腐不堪,告訴她女孩子要溫柔一些纔會有人喜歡,諄諄告誡她不要太偏執,否則早晚會吃大虧,雖然他總是在她耳旁絮絮叨叨,讓她不勝其煩,但是她就是越來越喜歡這種感覺。
最開始的幾年,思兒發現,無論是別人怎麼羞辱他,他都好像不會生氣一樣,開始她還以爲是他天生性格懦弱的原因,那時候姜思思打定注意,在他這學會了本事就離他遠遠的,但是跟隨姜敬城的時間越長,她對這個男子的敬畏之心就越重,好像天下沒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好像沒有什麼秘籍招式是他不懂的,無論她問出什麼稀奇古怪的問題他總是能回答出來。
而且她能感覺到,姜敬城的對她關愛是發自真心的,她也很享受在這種被關愛的感覺,雖然她還是叫他老薑,但心裡早已經將其當成了父親。
他總是叫他多讀書,說他所知道的都是從書裡學到的,現在的她早已經不用逼迫也可以安靜的看書一整天,看着原本削瘦但偉岸的男子此刻氣若游絲的躺在牀上,她不禁更加自責自己的不懂事。
看着一臉自責的思兒,姜敬城開口說道:“你放心吧,你這一下無論是準頭還是火候都差了很多,想要我的命根本就不可能,你先去將九竅丹拿來一顆。”姜敬城安慰思兒道。
思兒連忙揮袖擦掉眼淚,從姜敬城書桌一側的抽屜內取出一個瓷瓶,從瓷瓶中倒出一顆暗紅色的丹藥,此丹龍眼大小,表面上坑坑窪窪的,細數下來,正好是九個小洞。
思兒在書上見過此丹,知道此丹在整個東域都是最出名的治傷神藥,她雖不知道姜敬城從何處而來,她也就沒有多問。現在陡然聽到姜敬城說需要此丹,連忙將九竅丹取了出來。
她知道此丹極爲的珍貴,在前年,安陽府的府主姜烈曾經派人前來像姜敬城求過這一粒丹藥。
思兒將九竅丹餵給了姜敬城後,姜敬城對思兒說道:“你先回去吧,記住,我受傷的事情,不要對任何人說起。”
姜敬城吃下丹藥後不但氣色好了很多,就連說話也變得有力氣了起來,但在思兒剛離去不久,姜敬城就慢慢的睡着了。
姜敬城不知道的是,沒過多久,思兒又回到了他的房間內。
思兒一臉擔憂的看着姜敬城,這些年來,她早已習慣了有他在,像一顆大樹爲她遮風擋雨。被人欺負了,只要回來之後把當時的情形一說,他就會教給他打敗欺負他的人的方法,她早已經習慣什麼事情都跟他說,因爲他總是會給出她答案。
“老薑你一定要好起來啊,我不允許你死,你說過,還要看着我出嫁。。。”思兒擦掉眼角留下的眼淚,心裡默默的說道。
姜敬城再次醒來之時已經是三天後的正午十分,這幾天思兒一直小心的守護在姜敬城的身邊,當思兒看到慢慢醒轉過來的姜敬城時,不禁喜極而泣,這三天來她一眼都沒合上過。
姜敬城看到眼睛紅腫,一臉欣喜的思兒,心裡很是慰藉,他們之間的那層微妙的隔膜,二人都沒有捅破,畢竟,他知道,思兒在心中,已經認可他了。
他招呼思兒到其身邊,打趣說道:“老薑從閻王爺那轉了一圈又回來了,鬼丫頭還不快去給老薑弄點吃的。”
“好嘞!”思兒歡快的跑了出去。
不一會,就帶了一個大食盒回來,因爲姜敬城剛剛醒,所以飯菜都是清淡的,思兒一點一點的餵給姜敬城,姜敬城吃完東西后又開始沉睡。
到了晚上姜敬城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可以從牀上起身,他苦笑的摸了摸被思兒打中的地方,自嘲道:“差點沒被自己的閨女給打死。”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晨,思兒來到姜敬城的房間,見到姜敬城正在吃着早飯,她高興的說道。“老薑,你徹底好啦?”
“哪那麼快,只是沒有什麼大礙了。”姜敬城回道。
“哼,既然你好了,那我可要興師問罪了,你爲什麼不躲?別告訴我你一個先天高手躲不掉我的偷襲,還有,你身爲一個先天高手,爲什麼這麼。。。?”思兒雙手一叉腰,杏眼圓睜的看着姜敬城問道。
“你這鬼丫頭,明明是你將我打成重傷還要想我興師問罪?你是想說我爲什麼這麼不抗揍吧。”姜敬城揶揄道。
思兒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沒有開口,這次的事情太蹊蹺了,她必須要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