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先天陰陽聖體

“容女史難道是先天陰陽聖體?”

“什麼先天陰陽聖體,這是什麼玩意兒?”

“沒事,只是好奇問問。”歐陽戎感慨:“容女史不愧是陰陽家的天才。”

“這倒確實,也懶得和你謙虛。”

容真隴袖走在陽光穿堂而過的側路長廊上,微微昂首,像一頭頸脖修長的白天鵝,在帶路的某人面前語氣有些淡淡然:

“大司命很早就當衆斷言,本宮碧玉之年入六品,花信之年可入上品。”

“已經六品了,那花信之年呢……不就才二十四上下嗎,容女史現在多大了?應該沒幾年了吧。”

她忽轉頭:“你要問這麼多幹嘛?”

“不是你先提的嗎。”

“但沒讓你問。”容真眼瞼低垂。

“……”

“你就這麼想知道關於本宮之私事?”她再問。

“沒、沒有,只是隨口問問,沒有窺探隱私惡意,你別介意。”

“隨口問就算了。”容真別過臉去,看向廊外風景,冷聲:“帶好你的路。”

“好吧。容女史往這邊走,額怎麼走我前面去了,是我帶路啊……”

歐陽戎嘴裡應付着,不時悄悄回頭望一眼後方正堂方向。

他沒騙人,確實只是順着容真的話題隨口往下問,只是沒想到她態度這麼差,直接把天聊死了。

歐陽戎正帶着言語如白玫瑰般冷清帶刺的容真前往後門馬棚那邊。

可能是看見了歐陽戎親自帶路的老實誠懇態度,也可能是瞥見了他邊走邊打開油紙包啃餅的小動作。

今日順手多買了塊餅的冰冷冷宮裝少女表情稍微緩和了些,不過語氣依舊生硬:

“歐陽良翰,如果是打擾到了你忙事,可直說,沒必要耐着性子陪,顧及禮貌卻耽誤了公務,對誰都不好。本宮很好說話,不是蠻不講理之人。”

很好說話的她低垂的眼瞼略微擡了擡,又說:

“嗯,餅伱直接帶回正堂吃就行,本宮門口說個事就走。”

“沒、沒忙,剛剛正好出門,哈哈準備去吏曹辦個事,不急的,你有事先說,我正好吃口餅填填肚子,今早出門,被嬸孃嘮叨,忘吃東西了。”

“可你老是回頭,在看什麼呢?”

“在看路。”

“路在後面?”

“這不是怕走錯嗎,這叫瞻前顧後。”

“這不貶義詞?”

“真走起來,那就是優點了,和做事不一樣,走路就得瞻前顧後,纔不會迷路。”

“哦,是嗎。”

頓了頓,她輕聲:

“還以爲你是覺得本宮每日上門找你,在下屬們面前被直呼大名感到丟人,纔出門阻攔、支走本宮的呢。”

“容女史多想了,名字不就是用來喊的,你能直接喊在下名字,反正代表着不生分,是把在下當自己人。”

“那你喊本宮呢,不還是女史敬稱。”

歐陽戎尷尬,再高的情商也接不住這低情商的一擊。

“額,那在下以後……私下就直接喊你容真?”

“隨你。”

容真對此不置可否,籠袖走在最前面。

歐陽戎啃了一大半餅,剩下一些,重新用油紙包裹起來,悄悄塞進懷裡。

他滿嘴油漬,下意識摸摸懷裡,尋找手巾。

容真目不斜視,走了幾步,還不見他摸出,她籠袖雙手隱隱往裡面伸了點。

就在即將掏出之際,忘帶手巾的埋頭青年突然擡手,用緋紅官服鑲黑邊袖口胡亂擦拭了遍嘴角,緊接着轉頭,朝冰冷冷宮裝少女不好意思笑了笑:

“正巧,剛剛座位上沒看見元懷民,不用猜都知道這傢伙去哪了。

“容真,你不是好奇,我爲何對這條小路這麼熟嗎,走吧,帶你去馬棚查查崗。”

“馬棚查崗?”容真語氣好奇:“你一個江州長史,還管馬棚?”

下方,籠在袖中的雙手往回縮了縮。

歐陽戎好像沒有看見,笑了下,帶着容真一起來到了馬棚前。

剛到就看見新來馬伕阿力,正手足無措的站在馬棚外面,胳膊上晾着一件綠色官服,看見歐陽戎到來,像是看見救世主一樣,立即手指向馬棚內。

歐陽戎朝他擺擺手,示意無妨。

他伸頭一瞧。

果然,馬棚內冬梅的喂糧槽前,正有一道撅屁股的熟悉身影。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在和冬梅搶食呢。

“元司馬在做什麼?”

容真蹙眉問。

歐陽戎沒有回答,也懶得廢話,上來就給這屁股來了一腳。

“還擱這喂呢,快遲到了都,每回都踩點是吧,扣俸祿也不長記性,說了多少次,上值時間不準亂跑,做無關公務之事。”

“哎喲……良翰兄能不能斯文點,男子屁股不能亂踢,和前面緊連着呢!”

“是嗎?怎麼感覺你屁股是連着腦子。”

元懷民狼狽扶腰起身,態度卻猶然堅持:

“良翰兄,該說不說,冬梅被你們這麼胡亂養,我實在看不下去。

“你說,好好一匹千里馬,怎麼能用來做拉車這種髒差體力活,簡直消磨馬生,乃世間一大罪也。”

“它不來,你來呀?你來拉我?”

歐陽戎表情不爽。

“我看它好像也挺不亦樂乎的,本來就肥,多拉拉車還能健身,反而是你這老小子,天天跑來騷擾它。

“你說你喂料就喂料,雖然是用我買的草料喂,借花獻佛,自己一文錢不出,可你胡亂摸它屁股幹嘛,我要是冬梅,我也揚蹄踹你。

“告訴你,元懷民,你小心點,我剛剛進來時,冬梅已經對你很不耐煩了,它性子直,想踹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我和容女史再晚來一點,你屁股捱得就不是人腳了。”

元懷民依然梗着脖子道:

“良翰兄此言差矣,我與冬梅相處多日,感情篤厚,烏尚有反哺之義,它豈會傷我?豈捨得傷我?我早就說過,冬梅是善良之馬,欸,可惜遇到了不良之人……”

眼見某人擼起袖子,元懷民立馬住嘴,改口道:

“雖然馬料都是良翰兄買的,可是良翰兄未免太小氣了些,沒我大方,冬梅肯定暗暗記得我的好。

“況且眼下入秋,就得讓馬多吃點纔對,這叫添秋膘,不做冬日裡的瘦馬。減肥節食是什麼鬼,良翰兄還真把它當人看了?”

歐陽戎點了點頭:

“它是不是人不知道。反正你肯定不是人。”

元懷民正色嚴肅:

“良翰兄聽我一言,這樣養馬是不對的,秋天就得養秋膘,千萬別餓着過冬,此乃虐馬……我愛說實話。”

歐陽戎面無表情,走去趕人:

“哪天要是在馬棚裡看見元司馬躺地上直挺了,估計全身都是軟的,就嘴還硬着。”

容真有些好奇聽着馬棚內倆活寶的你一言我一語。

旋即便看見,元懷民被攆了出來,接過阿力手裡的綠色官服外套,狼狽逃竄。

“等等,站住。”

歐陽戎走出馬棚,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呵斥了一聲。

元懷民應激反應,還真老實停了下來。

可今日有容真在一旁,似是覺得丟臉,尷尬在原地,然而下一秒,有一份油紙包砸進他懷中。

“這是……”元懷民愣住。

“拿去,大清早偷溜過來,光記得給馬餵食,自己不吃是吧。”“良翰……”

半塊餅熱乎乎的,他語氣有些哽咽。

好友還是面冷心熱的。

“別肉麻了,回去吧,按時點到,還有,記得別和大堂裡的人提餅的事,特別是別提我和容女史,這是紀律問題。”

歐陽戎叮囑。

“好好好。”

元懷民感激點頭,準備離開,突然反應過來,回頭愣問:

“良翰不回去嗎?留在這裡做什麼,還有女史大人,對了,你們倆怎麼跑這裡來了……不是說上值時間不準亂跑,做無關公務之事嗎?”

他終於反應了過來,一臉狐疑的看着二人,還有手上的餅。

歐陽戎板臉:

“還不是來抓你的,再不找到你,你都遲到了,要不是關心,誰惦記你啊,真讓人操心。

“好了,我和容女史還有點事聊,這也是正事,你趕緊回去上值,別磨蹭。”

“哦哦哦,好的。良翰兄真夠義氣,乃吾之益友。”

元懷民沒多想,帶着某人吃剩下的熱乎大餅,滿臉感激的離開。

他走後,歐陽戎轉頭看了眼容真,然後走去馬車邊,取來一隻食盒回來。

“把你買的餅給別人吃,你沒生氣吧?其實我是吃飽了,剩了點……”

“誰吃都一樣,無所謂。”

容真撇嘴,又道:

“你和元司馬關係倒是不錯,這麼踢他,他都不氣。”

“還行吧。喏,給你。”

“這是……”

歐陽戎不動聲色說:

“你請我吃早膳,我總得回請一點,新熬的雞湯,看你好像挺喜歡喝的,就再燉了些。”

容真抿嘴。

“可是你燉湯的時候,不知道本宮今早會買餅給你。”

“不都一樣。”

歐陽戎目露疑惑。

“一樣嗎?”

“不一樣嗎?”

“行,一樣。”

容真默默接下食盒,沒再說什麼。

二人商量起了正事,不過,歐陽戎發現,容真原本有些生硬的語氣也輕柔了下來。

同時,他耳邊不時響起清脆小木魚聲。

歐陽戎微微鬆口氣。

這可是新的功德大禮包,不能得罪了。

少頃,正事聊完,離開之前,歐陽戎忽然喊住冰冷冷宮裝少女:

“容真,以後早上你別來這邊了。”

“哦,行,你不早說,剛剛沒必要做這麼多鋪墊。”

她頷首,直接遞迴了雞湯。

歐陽戎搖頭: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跑過來,不方便,而且也不合規矩,你權職更大,應該我親自去找你纔對。”

他摸摸下巴,誠懇建議:

“這樣吧,你有什麼事就不要突然過來,我、我每日上午,抽個時間,去找你一趟,咱們再聊。”

容真突然眼睛盯着他表情看,不說話。

歐陽戎摸摸臉,“我臉上有什麼嗎?”

“隨你。”

容真忽然轉身走人,不過卻帶走了那一盒雞湯。

走前還丟下一句話:

“上午,巳初二刻,監察院等你。”

“得嘞。”

歐陽戎答應,緊接着發現耳邊的木魚聲更加響亮了。

咦,又漲了?

他瞧了瞧容真離開的背影,又瞧了眼遠處老實埋頭餵馬的阿力,好像什麼都沒聽見。

終於搞定!

歐陽戎鬆了口氣,滿意離開。

不過他沒有立馬回正堂,而是跑去給小師妹辦了通行證。

帶回了正堂,交到了小師妹手上。

“大師兄怎麼這麼晚回來?辦個證要這麼久?”

“去馬棚給冬梅添了點草料。”

歐陽戎一本正色道:

“小師妹有所不知,冬梅最近拉車很累,得多吃一點,添點秋膘,不做冬日的瘦馬。”

不遠處踩點趕到、正在座位上悄悄吃餅補充體力的元懷民不禁擡頭,看向對面某位益友的背影。

歐陽戎在謝令姜旁邊坐下,認真的幫她整理東西。

“原來如此。”謝令姜淺淺一笑,取出手帕,給他擦了擦頸脖處的汗漬:“難怪出這麼多汗。”

謝令姜鼻子嗅了嗅,指着他伸來手掌的袖口,微微蹙眉:

“可你袖子怎麼有這麼多的油?”

“元司馬買了塊餅,看見我後分了一半,不太好推脫。”他嘆氣。

“哦,下次餓了和我說,我給你帶,咱們不亂吃別人的東西,而且街邊的餅也不衛生,朋友歸朋友,你別和他學。”她關心。

“好。懷民兄其實是心虛了,怕遲到被我記下,欸,其實送不送餅都無所謂,我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歐陽戎皺眉嘆息:

“說了很多次,公務時間是不能吃東西的,算了,隨他吧,他也怪不容易的。”

“大師兄,你人真好。”謝令姜感嘆。

“……??”元懷民。

歐陽戎沒去看後方眼神哀怨的好友,細細叮囑:

“對了小師妹,等下去趟潯陽渡,你收拾一下,陪我過去,既然又做回幕僚,大部分時間都得緊跟左右,不得耽誤時間,明白嗎。”

“嗯,明白。都聽你的,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別受我打擾,我就看看,幫你分擔一下……”

“哪裡打擾了,師妹能來幫忙,我求之不得,不過還是得做好幕僚之事,不能讓人嚼舌根了,按規矩辦事,比如有些稟告上級的事,其實不太方便帶幕僚去,所以小師妹……”

“放心,我理解。平常沒事時跟你左右,你有要事,說一下就行,我又不是蠻不講理的女子。”

她寬容擺手,柔聲說道。

“有師妹如此,師兄何求。”歐陽戎嘆氣。

師兄妹二人講着悄悄話,不時說笑。

對面的元懷民低頭看了看桌下半塊殘餅,突然覺得好像不光只有他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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