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聯姻何人?

“大師兄,情況怎麼樣?”

歐陽戎腰掛一枚鵝黃色香囊,進入車廂坐下,轉頭瞧了瞧眼神好奇看向他的謝令姜。

“有點不對勁。”

“怎麼不對勁了?”她關心問。

同時,瞥了眼他腰上的香囊,抿嘴。

歐陽戎伸手把她膝蓋上的琴盒拿下來,放回桌椅下方的空擋,掏出懷中丹盒也放了進去。

他低頭道:

“鼎劍的事,這個魏王府三公子,和我、容真、林誠講了匠作的事情。”

謝令姜問:“容真緣故,他信任大師兄?”

歐陽戎搖頭:

“不,不是小白花。

“能這麼坦誠相待,無非兩種可能。當作自己人,或者有的放矢,懷有目的。

“很顯然,我不是前者。”

“那是什麼目的。”

歐陽戎思索了會兒:

“試探。”

“試探?”

“嗯,衛少玄的事,魏王府可能還是有些懷疑潯陽王府。”

“那怎麼辦?”

“不怎麼辦,先別動,該幹嘛幹嘛,就算懷疑又怎麼樣,現在能奈潯陽王府何?現在的潯陽城,又不是他們衛氏一家獨大說的算。

“不要他們一過來,就自己亂了陣腳,咱們一切如常,我今日議事便是如此,有什麼說什麼。”

“明白,大師兄。”

謝令姜又問:“那容真和林誠呢,是衛氏的自己人?還是有的放矢?”

歐陽戎沉思許久,擡頭道:

“翻案。

“衛氏要翻案。應該是衛少奇此行的一項目的。而容真、林誠是查案的主官,最後的調查結果,能影響陛下的態度。

“這是當下衛氏最需要的。”

謝令姜聽完,眼神若有所思。

車廂內,坐謝令姜對面的歐陽戎改變坐姿,躺在座椅上閉目養神,同時摘下香囊放在眉心間。

鼻子似是在輕輕嗅着價值與金子等重的安神龍涎香氣。

謝令姜身子前傾,擡手給他揉了揉額頭。

躺了少頃,似是感受到什麼,歐陽戎抓住她有些鼓起的袖口。

“這是什麼東西?”

“信。離伯父剛剛派人送來的。”

謝令姜取出一封信,遞了出去。

“什麼信?”歐陽戎好奇接過,打開細瞧。

她解釋:

“上清宗寄來的,元萱子的。”

“元萱子?”

歐陽戎嘀咕了句。

“嗯,小萱的落筆署名。”謝令姜點點頭:“寄給她阿父的,正好你轉遞下。”

“好。”

歐陽戎接過有些鼓鼓囊囊的信封,隨手塞進袖中。

這時,即將抵達江州大堂的馬車,被人攔下。

“檀郎,是燕參軍。”馬伕阿力回頭小聲道。

“放他上來。”

少傾,燕六郎鑽進馬車,臉色有些古怪的湊到歐陽戎耳邊,道了幾句。

謝令姜也聽到了隻言片語,側目:

“施粥?”

她點點頭:“上一次見人廣施善粥,還是柳家那幾個大善人。”

燕六郎彙報完,抱拳離去。

歐陽戎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微微皺眉:

“安惠郡主……”

……

“長史大人,小萱來信說,在上清宗那邊,過的很好,讓俺們不要擔心哩,她還折了些海棠花寄來,說那邊道觀裡,正開滿了秋海棠。

“小萱還說,山頂的上清宗道觀人少,但是一個個都很好,對她友善,除了山頂一座殿裡,一個看門燒香的臭脾氣老道士外……

“她還說,這個看門人素質差的殿裡擺滿了牌位,她之前就是在這裡行的跪拜禮入門,當時有一些玉清、太清的師伯們過來觀禮,還送了她一些小禮物。

“她說有些不好意思,悄悄問了元壓子師兄貴不貴重要不要還回去,元壓子讓她收好……”

星子坊一處熱鬧市井,一條正在排隊領粥和衣物的長條隊列中,絡腮鬍漢子和身後戴氈帽的青年同伴嘮嘮叨叨。

“對了,長史大人,小萱信裡還說,謝姐姐送她的書她都讀完了,正在讀第二遍,她想問問您,是否還有些其它書推薦……”

歐陽戎的目光從隊列最前方粥棚旁的某個奢華轎子處,收了回來。

“好。”

他擡手壓了壓氈帽,看了看眼神期盼的黃飛虹,展顏一笑:

“我晚上回書房整理一些,明天去潯陽石窟那邊,再給你。”

“多謝長史大人。”

“不用這麼麻煩喊,叫我本名就行了。”

黃飛虹撓撓頭:“還是叫歐陽公子吧,俺不習慣喊名字。”

“也行。”

就在這時,二人排隊來到了這一列的最前方。

歐陽戎壓低氈帽,回過頭去領粥。

“給。”

一隻屬於女子的手掌遞來,手掌白皙,有點肉嘟嘟的。

“謝謝女菩薩。”

“還有衣物,別忘了……你慢些吃……”

他與眼神好奇的黃飛虹,在這熱鬧粥棚處,分別領了碗熱粥,和一些禦寒衣物,轉身離開。

走之前,歐陽戎近距離瞥了眼粥棚內那位頭戴帷帽、氣質溫婉的羅裙女郎。

後者正寬聲細語,給後面的人遞粥和衣物。

不過,看不見容顏的羅裙女郎周圍,有一圈氣質兇狠的鮮卑護衛,眼睛有些不耐煩的看向排隊靠近自家小姐的貧窮人羣。

“歐陽公子認識這位女菩薩?聽說她是從京城來的貴女,好像還是一位受寵的宗室郡主,最近經常在星子坊這邊派發粥飯和衣裳。”

“不認識。”

“哦。”

“現在認識了。”

黃飛鴻一愣,又跟隨歐陽戎一起打量了下粥棚那邊,他好奇嘀咕:

“遮着臉,也不知道樣子好不好看。對了,公子是長史,見過這位郡主的長相?”

“沒有,不過就算相貌普通,這種氣質依舊是個上等女郎,相處起來,讓男子舒心。”

“俺也這麼覺得。”黃飛鴻點頭,一本正經附和。

“確實是個善良女郎啊。”

歐陽戎移目,看了眼粥棚上方掛着的旗幟。他輕輕嘆氣:

“可惜姓衛。”

……

是晚,月色如水。

潯陽王府,一間書齋內。

正有一道道身影齊聚。

離閒一家,還有歐陽戎、謝令姜等人,或站或坐在書桌旁邊。

衆人靜靜聽着歐陽戎言語。

聽他大致講完今日之事,離閒、離裹兒等人或是沉默消化,或是交換眼神。

一時間,書桌旁有些無言。

歐陽戎環視一圈,主動道:

“東林大佛不對勁,從洛陽運來的那顆黃金佛首有蹊蹺。”

離裹兒輕輕頷首:

“我也是這麼覺得,司天監的容真、林誠看護大佛工程,可能不僅僅是爲了祖母喜好,不僅僅是面子工程。”

歐陽戎皺眉:

“沒錯,若只是面子工程,爲了所謂的聖人顏面、國運昌盛,那麼李正炎根本沒必要抽出人手潛入潯陽城搞破壞,正面戰場的勝利纔是關鍵。

“可容真、衛少奇就是擔心這一點,直接懷疑所謂的蝶戀花主人隱藏在潯陽城中破壞大佛,特別是黃金佛首。

“由此可知,東林大佛,或者說黃金佛首的用途,絕對不是咱們想象中的那樣。”

“有道理。”離大郎點頭:“和司天監有關,難道是涉及到什麼陰陽家煉氣術?”

書房內的衆人陷入沉思。

離閒問:

“衛少奇這次前來,明明是洪州別駕身份,卻在咱們江州留這麼久,哪怕是要在監察院報案,理由也說不通。

“他收了魏王派遣,來給衛氏翻案的?”

離裹兒頷首:

“朱凌虛父子一案很關鍵,朱凌虛父子是衛繼嗣舉薦給祖母的,這也是祖母最生氣的一點。

“朱凌虛父子叛逃,讓祖母對衛氏親王們的能力產生了嚴重懷疑,幾乎可以比肩上次的營州之亂了。

“雖然現在朱凌虛父子一案已經成了鐵案,哪怕有驚天逆轉的證據,也不可能當衆翻案,收回成命。

“但是,若是能證明朱凌虛父子叛逃並不是他們主觀所爲,而是被……某些外力因素主導的,那麼哪怕案子依舊是鐵案,但是衛氏親王在祖母心中的印象分可以挽回來。

“這應該也是衛少奇被派來的主要任務。

“不過,我想了想,衛少奇應該不只是領了此事來江州,可能還有一些別的事。”

“什麼事?”離閒等人‘’不禁追問。

離裹兒看了眼垂眸沉思的歐陽戎。

後者也看了她一眼。

“聯姻。”二人幾乎同時開口。

離裹兒點點頭:

“衛少奇不是一個人來,還帶樑王府的千金,安惠郡主前來,大老遠的攜帶衛氏女來前線,絕對不是觀賞風景、體驗生活。

“而且這位安惠郡主,我去打聽了下,目前還待字閨中。京城不知有多少趨炎附勢的權貴子弟求婚說媒,樑王府都緊捂着不放。呵。”

離裹兒話語點到即止。

韋眉若有所思道:“裹兒意思是……”

謝令姜輕聲道出:“聯姻。”

“聯姻?和哪家?”離大郎好奇。

歐陽戎、離裹兒默契看向了離大郎。

謝令姜、離閒夫婦也緩緩看去。

“你們看我作何……”離大郎不解。

離裹兒輕聲:“秦家。聯姻秦家。”

離大郎頓時沒有聲音了。

歐陽戎環視左右,語氣認真道:

“這麼看,衛氏派人來的目的很明確了。

“當初魏王、樑王強推大周頌德天樞一事,就是討陛下歡心,想扳回一城,同時藉助帝心打擊直諫不服的保離派。

“而後來的匡復軍起義,爭奪江州道行軍大主管的職位,同樣是爲了偌大的軍功,再扳回一城,讓局勢天平傾斜,贏得離衛之爭。

“可是朱凌虛父子的事情,成了轉折點,讓衛氏失去了博取軍功的機會。

“這次攜帶一位衛氏女來,八成是奔着秦家來的,這誠意倒是很足。”

“那現在該怎麼辦?”謝令姜皺眉。

離裹兒也擔憂道:

“和咱們一個想法,我就知道,秦競溱的江南道行軍大總管職位太過重要了,各方都在盯着,眼下秦家最是風光,衛氏怎麼可能不起聯姻心思?

“咱們下手還是不夠快,現在與秦家關係可能還不夠緊密……”

“現在說這些沒用。”

歐陽戎搖搖頭,冷靜吩咐:

“首先,咱們得搞清楚,魏王府那邊和秦老談的怎麼樣了,秦老目前態度如何。”

“怎麼打聽?”

歐陽戎轉睛投向某人,拍了拍他肩膀:

“大郎,此事要辛苦你一下了,這些日子努把力,和小師妹一起旁敲側擊,問下秦小娘子,看看他們秦家是不是有什麼重要子弟待婚,還有秦老爺子的態度,這些要先搞清楚,咱們才能做打算。”

“好吧。”

離大郎點頭。

韋眉皺眉:

“怎麼這麼長時間,你那邊還沒什麼進展?大郎,你就不能支棱起來?”

這位潯陽王妃有些不滿:

“要是你有伱父王當年一半的嘴皮子本領,估計都已經立下婚約了……”

“咳咳咳。”

離閒趕忙插話:

“大郎你學學檀郎,多向他請教下,別成天就知道在書房讀死書,都這麼大了,這些事都要我們教,讓你掛職一個江州別駕,也不見你去江州大堂走動,成天窩在府上……”

歐陽戎頓時瞪眼,看向出賣他的伯父,剛要張嘴,旁邊的謝令姜已經替他貼心點頭:

“確實,大師兄挺厲害的,讓他教教,大郎應該聽的進去。”

“……”歐陽戎。

吸引全場所有火力的離大郎欲言又止,最後看了看苦口婆心的離閒、韋眉,乖乖閉嘴。

眼見離閒夫婦開啓了訓娃模式。

歐陽戎也只好閉嘴。

心裡卻有些同情好友。

當初在龍城的時候,也是離閒夫婦讓他老實讀書,不要想男女之事。

結果現在來了江州,又天天催着他去相親耍嘴子。

說實在的,連一向高高掛起的歐陽戎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好了,阿父阿母,讓大郎自己來吧,男子嘛,腦子總有開竅的一天,而且阿兄也這麼大了,你們把道理講出來就行,沒必要說太多,他也會煩。”

離裹兒開口,替兄長說了句公道話。

“煩?”

韋眉頓時柳眉倒豎,看向長子:

“大郎嫌娘煩了?娘都是爲你好,你要是不想聽,那以後不說算了……”

“沒,沒事,你說。”

離大郎擺擺手,低頭嘆氣:

“我知道了,阿父,阿母,阿妹,我一定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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