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電話裡赫子蘭那邊的對話,任思思的臉沉了下來,她已經意識到任天奇在欺騙她,準確一點兒說,他這是在躲避她。
她的心如針扎的一般痛,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兒,手裡拿着手機微微顫抖着,她的腦子裡一片的空白,接下來,她該怎麼辦,父母都不在她的身邊,她只有一個人面對這一切。
任天奇對她開始冷淡到現在,她就已經明白他已經這是想要離開她了,只是她還不肯承認那是真的,她沒有勇氣去面對那一切,她現在需要他,需要一個堅實的肩膀,可是他卻離開了她,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
現在她已經將艾鑫的事情拋到了一邊,滿腦子都是任天奇的身影,若多年來他在自己身邊的每一言一行,一顰一笑。
“你在做什麼?”財務室經理在任思思的身後大叫了起來。
“什麼?”任思思被這突如其來的喊聲嚇了一跳,迷茫地擡眼看着財務室經理,這才發現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開始了工作,只是這一切都不在她的記憶之中。
“你在做什麼,這是這個月的利潤,你怎麼給做到工資裡去了,你還想不想要工資了?”財務室經理對着她嚷着。
所有的人都笑了起來,她這是想給大家送福利嗎?如果公司老總知道了,那心裡該會怎麼想啊。
財務室經理看着她那一臉的茫然,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除了讓她重作,那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經理剛走,坐在任思思身邊的那位就湊到她的身邊,低聲地問她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任思思有心把心裡的苦水吐給他,卻還是忍住了,只說了句:“沒事兒,昨天朋友請客,喝了點兒酒,今天還沒清醒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馬上就有人在那裡竊竊私語了,等任思思再聽到那些人說的話時,已經成了她是一個酒鬼。
這就是辦公室的八卦本事,能將美女傳成熊貓的本事,任思思的心正在滴血,哪裡還有精力去跟別人解釋,就算解釋了,那也會是白費力氣。
今天的工作任思思一直都是心不在焉,她一直在盯着任天奇的坐位,可是他一直都沒有來。
她不想先給他打這個電話,她知道一個男人如果不想再理你了,那就是喊破了喉嚨也沒有用處的,她在等,等着那個被她看做是男朋友的人。
“怎麼,還不下班嗎?”赫子蘭搖動着楚楚纖腰出現在財務室的門前,看着還在發呆的任思思問。
因爲赫子蘭調到了總裁的辦公室去,任思思也跟着沾了光,財務室經理不再難爲她。
見赫子蘭來找任思思,財務室經理讓任思思下班回去,至於還沒幹完的活,昨天再說。
見財務室經理這樣識相,赫子蘭馬上就對着他笑着,跟他搭訕着,算是買他的人情。
出了公司,赫子蘭便帶着任思思去了附近的一個餐館裡去吃晚飯,她這可是難得的大方,要知道她每花一分錢都會算計一下的。
任思思知道她一定是想和自己聊一下,因爲她一定跟她一樣想到了任天奇在欺騙她,而且這欺騙正是分手的前奏曲。
肖翰不知道怎麼時候也來了這家餐館,她們剛坐下點菜他就走了過來,問她們怎麼想起來到這裡來吃飯了。
“這裡的油潑辣子面很不錯,要不要來一份?”肖翰介紹着。
“油潑辣子?你還真會想,象我們這樣溫順的女孩子會吃那樣火辣的東西嗎?”赫子蘭怪笑着看向任思思。
“就油潑面了。”任思思看了一眼赫子蘭,不管肖翰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她都已經不在意了。
面上來了,肖翰一邊大口大口地吃着,一邊看着任思思被辣得淚流滿面,他那一臉的壞笑,讓一旁的赫子蘭吵着要揍他。
這辣子實在是太辣了,吃在嘴裡不得不掉淚,而這淚一掉下來,任思思心情一下子輕鬆起來,也不再那樣的一臉的迷茫了。
“沒看我皮膚這麼好嗎,就是我吃辣子吃的,你們應該多吃一點兒辣的東西,這樣皮膚那就會天然的水嫩嫩,比什麼化妝品都好。”肖翰笑呵呵地說着,一邊擡起胳膊來,向她們兩個展示自己的皮膚。
“你瞎掰,吃多了會長痘痘的,明天要是長了痘痘,看我不把你當成辣子給吃掉。”赫子蘭說話聲裡發着嗲讓一旁的任思思感到一種說不出的尷尬。
赫子蘭卻大方地笑了起來,笑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任思思看她這個樣子不由得也笑了,她現在是真的從心裡笑了,這是從家裡出事以後,她頭一回這樣開心地笑,忘情地笑。
任天奇不重要,那份經不住考驗的感情不重要,她要笑着活下去,爲了在天堂的母親,爲了她自己。
出了餐館,肖翰又請她們坐老闆的紅色雪佛來跑車,說是今天老闆讓他將車開回家去,明天早起要他接他去晨練。
坐着跑車去晨練,赫子蘭聽着這話,那是羨慕得要死,她做夢都想過那種生活啊可她聽家裡連臺拖拉機都沒有,雖說跑車了。
任思思卻沒有感到這有什麼意外,對於她來說,如果能繼續有一個完整的家,她寧願每天早晨起來去集上買菜。
紅色雪佛來跑車開進小區的時候,赫子蘭忽然指着一輛紅色的甲殼蟲叫了一聲,忙又將嘴閉上了。
任思思也看到了,只是沒看清那車上的人是誰,她一臉困惑地看了看赫子蘭,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
“不過就是一隻臭蟲子,有什麼了不起的。”肖翰撇了撇嘴,一臉不肖地說。
“呵,臭蟲子,你弄一輛我看看啊。”赫子蘭嘲諷地對他說。
“吹牛逼還不行啊。”肖翰咧開嘴笑了起來,他現在不過就一打雜的,說這話也就是吹吹牛。
赫子蘭也笑了起來,眼睛卻偷偷地瞥了一眼任思思,又看了看那已經沒了影的紅色甲殼蟲,嘴角翹了翹,露出一絲髮狠的笑意。
艾鑫已經回到了公寓,只是身上穿着睡衣,象是還在睡覺,任思思和赫子蘭回來的時候,她手裡正拿着一杯酸奶,依在冰箱旁慢慢地喝着。
見她們倆進來,艾鑫的臉上一沉,馬上又恢復了正常,有一搭沒一搭地問過她們兩個吃飯沒有,然後悠悠然地向着自己的小臥室走去。
“你今天去哪裡了,你媽媽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怎麼還關機了?”任思思一進來就劈頭蓋臉地問艾鑫。
“我今天不舒服,誰的電話也不想接。”艾鑫冷冷地回答她,說着已經走進自己的房間去了。
任思思還想再教訓她幾句,卻被赫子蘭攔住了,將她推進了自己的房間去休息。
是啊,人家開不開機關她什麼事,她這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可是她是姐姐,雖然她們的關係並不是很好,她也把自己放在了姐姐的位置上。
艾鑫卻不領她這個情,別說她現在已經長大了,就算她還是小的時候,她任思思什麼時候又管得着她的事情了。
在自己的臥室裡緩和一下情緒,任思思這纔去洗漱間洗了一把臉,這油潑辣子還真是厲害,她已經哭得跟花臉貓似的。
現在的心情已經好多了,她開始明白,所謂的失戀也不過就是這樣痛哭一場,然後,便是雲開霧散,一切恢復正常。
她對着鏡子笑了笑,伸出兩個拳頭來給自己加着油。
還沒從洗漱間出來,就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赫子蘭提醒任思思她的手機響了,可是當她從洗漱間出來,卻看到艾鑫匆匆忙忙地轉身回到陽臺的房間。
任思思奇怪地看了艾鑫一眼,剛纔她不是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嗎,現在這又是從哪裡回去?
電話是任天奇打來的,他說話還跟以前跟她說話一樣小心翼翼的,就象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
他問任思思今天過得怎麼樣,吃飯了沒有,家裡有沒有什麼消息,一通的關心,卻讓任思思心頭浮起一種奇怪的感覺,他怎麼幾乎每打電話來都是問她家裡的事情。
“你今天怎麼沒來上班?剛進公司,你這樣會給領導留下不好的印象的。”任思思見他沒有說別的,自己也沒有說,只是故意岔開話題。
“我今天身體有點不舒服,哪也沒去,公司那邊沒事的,老陳跟我,那是哥們了。”任天奇呵呵笑着,隨便吹着牛皮。
任思思笑了笑,她現在對任天奇說的話已經不再那樣相信了,她知道,他的話裡那是摻了水分的。
放下任天奇的電話,任思思也走到冰箱前面,她記得自己也有買零食放在冰箱裡,可是當她打開冰箱的門時楞了一下,裡面已經沒有什麼東西了。
“今天我沒出去,所以,把冰箱裡的東西都吃了,明天我就去買些吃的放裡面。”艾鑫面有歉意地依在門口對任思思說。
“是嗎,一天都沒出去?”赫子蘭走了出來,瞧着艾鑫。
“是啊,怎麼,你回來過,可是我怎麼沒看到你呢?”艾鑫挑逗地看着赫子蘭,大有要打一架的樣子。
“算了,反正我也沒什麼胃口,明天買點兒什麼放裡就行了。”任思思瞧了一眼艾鑫,要是以前在家裡,她讓人去買了放裡就算了,可是現在她心氣不隨,不想吃這個啞巴虧。
“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一點兒零食嗎,我這就下樓去買給你們。”艾鑫說着就去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