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翰去接赫子蘭的時候,任思思接到一個恐嚇電話,一個自稱是任家債主的人提到了她那所小公寓,這讓任思思是驚恐不已,雖然這戶房產出了問題,可是她沒有想到會有別人知道。她在心裡琢磨着那人是誰,他又是怎麼知道的,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她卻想不出來那人是從哪裡聽到的。
當肖翰帶着大醉的赫子蘭回來的時候,任思思還坐在沙發裡出神,見他們進來,一臉的木然。
任思思反常的表情讓肖翰不由得心生疑團,而這個時候,任思思的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任思思條件反射地一抖,差一點兒沒將手機扔出去。
“是誰的電話?”肖翰詫異地看着任思思,他不知道任思思爲什麼會這樣的害怕,他感覺到又出事情了。
任思思卻沒有回答他,而是強做鎮定地低下頭看了看手機,當她看到那正是剛纔的那個陌生號碼,不由得一把將電話掛斷了。
肖翰不由得驚訝地看着她,他不明白她這是怎麼了,誰來的電話能將她嚇成這個樣子,他腦子裡飛快地思索着,猜測着那個人是誰。
這時赫子蘭的酒勁上來了,她掙扎着坐起來,衝進了衛生間,衛生間裡傳來她那讓人不能入耳的嘔吐聲。
“她不能總是這樣,這樣下去她會喝壞的。”任思思將話題轉移到赫子蘭的身上去,她想用赫子蘭的事情來引開肖翰對自己的注意。
“她的心裡比你有數,你將自己的事情處理好就行了,別忘了,你不是一個人,哥們在這裡等着幫你呢。”肖翰說着回了自己的房間。
任思思一下子楞在了那裡,他這是在說什麼,他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對他的信任了嗎,可是想一想,他感覺得難道不對嗎,自己現在這樣做,就是不信任他啊。
這時任思思再想說什麼那都已經是晚了,肖翰感到了寒心,他這麼幫任思思,她現在竟然不信任自己,這種委屈讓他不想再插手任思思的事情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肖翰說自己有朋友來,要到朋友家裡去住幾天,這房子就留下任思思和赫子蘭暫時住着。
任思思還想說點兒什麼,可是他已經走了出去,這裡只留下一臉懵逼的赫子蘭和滿心愧疚的任思思。
“不是你跟他吵架了吧?”赫子蘭瞪大眼睛問任思思,她感覺今天一早家裡的氣氛怪怪的。
“我跟他吵架,我跟他吵得着嗎!”任思思說着去吃早點了,早點是肖翰從外面買回來的,赫子蘭喝多了,早飯自然也就沒有關去做。
赫子蘭看着任思思吃着早點,微微地點了點頭:“還是吵架了,不過,思思,你也長點兒心行不行,不看別的,就看到這早點的份兒上,你也不能把人家攆出去啊,還有,這裡我怎麼記得不是咱們家,這裡可是肖翰的家啊。”
“是他的家裡,是他朋友的家。”任思思馬上反駁着赫子蘭。
“對,你說得對,咱們就是旅遊,想去哪裡去哪裡。”赫子蘭說着喝了一口粥,感覺到嘴裡沒滋味,又去廚房裡找鹹菜了。
“大清早的,你怎麼吃鹹菜啊?”任思思看着大口吃着鹹菜的赫子蘭,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痛,她知道赫子蘭宿灑一定很難受。
“嘴裡沒滋味。”赫子蘭說着,一邊吃着鹹菜一邊又回到了餐飲旁邊。
“真是的,就是有好東西你也吃不到嘴,你明天可別那麼賣命地喝了,你這都成什麼樣了。”任思思心痛地看着赫子蘭說。
“我就一窮命,有現成的早點吃不下,就有這鹹菜能咽得下去飯。”赫子蘭笑着坐在了任思思的對面。
看着任思思,赫子蘭忽然想起來什麼,馬上對任思思說:“對了,昨天喝酒的時候,那個小陳經理告訴我,讓你今天別忘記了帶上身份證,還有什麼房產證原件,他說要打什麼官司,咱們公司要打官司嗎?”
任思思楞了一下,可是很快她就明白了,陳經理這是要幫她跟任天奇打官司,跟公司根本就沒有關係,純屬是她的個人事情。
“我知道了,也沒有什麼大事,就是一些民事上的糾紛,去一趟就沒事了。”任思思低着頭,看也不敢看赫子蘭一眼,唯恐會被她看穿了自己的心事。
“嗯,沒什麼大事就行,要是有事你跟我說一聲,我現在跟那些老闆都混得熟悉了,咱們辦不了的事情,一求一個準。”赫子蘭顯擺着。
“呵,現在就吹上了,當心把這屋子給吹漏了。”任思思聽赫子蘭吹牛,不由得笑了起來,她跟那些老闆再熟,哪裡就有陳經理熟悉,人家不也是看在陳家兩面子上纔對她恭敬的嗎,沒有陳家的那兄弟兩個,赫子蘭又能有多大的面子。
可是任思思感到困惑的是,陳經理爲什麼在酒桌上對赫子蘭說這些,如果說,也應該是對她任思思說啊,那可是她的事情。
而且,她擔心的是,赫子蘭可是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的,這件事情要是讓赫子蘭知道了,赫子蘭又會做何感想呢。
任思思心裡越想是越急,真怕這件事情傳到赫子蘭的耳朵裡去,可是她現在能求得到的也只有陳經理,讓她出乎意料之外的,這位陳經理竟然還就幫着她去辦了。
見赫子蘭沒有繼續向下問,任思思不由得暗自慶幸,要是她再多問幾句,任思思還真怕自己說穿幫了。
陳經理帶着任思思去房產部門的公證處對證,任思思坐在那裡心裡是七上八下的,她不清楚任天奇是怎麼搗的鬼,更不清楚會有一個什麼樣的結局,她現在的心裡是一點兒底也沒有。
當管理人員將錄像調出來的時候,任思思的心裡才明白,陳經理又用了在交通警察那裡的辦法,將當時的錄像找出出來。
這雖然也是一個好辦法,只是不知道能有多大的效果,陳經理告訴任思思,錄像他也沒有看到過,這回大家一起在這裡看,這對任思思來說應該公平一些。
任思思沒大明白他這個大家是指誰,又怎麼談到公平那上面去了,但是能有人幫自己將事情辦到這一步,她已經很感激了。
就在一切準備就序的時候,任天奇和陳總走了進來,任思思一下子怔在那裡,他們怎麼也來了,難道說這就是陳經理所說的公平嗎。
管理人員在打開錄像之前,說了些什麼,任思思是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她現在的腦子裡亂得很,任天奇爲什麼敢在這裡出現,難道他就不怕被揭穿時的尷尬嗎。
任思思沒有注意到,在場的還不只是這幾個人,私法部門的調查人員也是跟着來的,這樣的事情當然要公正。
錄像開始,幾分鐘之後,就出現任天奇和一個女子來到櫃檯前的情景,隨着鏡頭無限的擴大,任天奇旁邊的女生的臉清楚地呈現在衆人的面前,那女生跟任思思長得幾乎就是一個人似的,在場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那不是我。”任思思第一個就喊了起來。
陳經理示意她鎮定,不要擾亂了這裡的秩序,任思思馬上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說了聲對不起便又坐了下來。
陳總默默地看向任天奇,嘴角動了動,沒有說什麼,走向離開了這裡,陳經理卻馬上跟着走了出去。
任思思坐在那裡靜靜地看着任天奇,她想知道這回他還有什麼可說的,可是沒有想到任天奇卻對他笑了笑,做了一個口型,然後一臉壞笑地離開了這裡。
任思思能猜測得出來他在說什麼,他是在罵她傻,她知道他一定還有什麼沒有告訴她,事情不會就此了結的。
管理人員走了過來,通知任思思這回是她們工作上的失誤,房子的產權還是她的,並答應,如果任思思要起訴任天奇的話,他們可以出庭做證。
任思思明白,只憑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女生,這些人是不會對她這麼客氣的,這是看在陳經理的份兒上,她一走出公證處,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不遠的地方陳經理對她招手,她忙跑了過去,並對陳經理道了謝,陳經理卻笑了,讓她上車再說。
陳經理親自開着車,問旁邊的任思思想要怎麼做,是繼續告下去,還是見好就收,他現在只等她一句話了。
這讓任思思沉默了,按着正常的道理來講,她是應該去告任天奇的,他不僅劫持了自己,還搶走了自己的身份證,更過份的是,他竟然還對自己的房產採取了欺詐的方式。
“有了這些證據,你完全可以讓那小子去坐牢。”陳經理瞄了一眼任思思。
“可是,剛纔陳總跟他一起來的,陳總是什麼意思?”任思思猶豫地問。
陳經理沉默了一會兒,又問任思思:“你怎麼對他的態度那樣的在意?”
任思思憂心忡忡地看着陳經理:“我本來就是一個普通的小職員,可是工作中無意間知道了任天奇是陳總的骨幹,是你幫了我,我不想因爲我的事情讓你們受到損失。”
任思思將話說得很委婉,她不想將話挑明瞭,更不想陷進那個泥潭裡去,能從那部可怕的假賬裡脫身,她不知道有多高興。
陳經理沉默了好一會兒,悠悠問她:“你知道多少?”
任思思想了想,猶豫地對他說:“應該是不夠滅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