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
正是春意綻放時。
一路北上,氣候就愈發的乾燥,陶知意感覺自己的皮膚都要乾的起皮了。
幸好帶的水足夠,她倒一些在手心,拍打在自己的臉上。
“你這是做什麼啊?”費明哲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眼睛也不眨地看着她的動作。
陶知意沒好氣地說道“不懂就別問,顯得你很白癡”
明明她只是打算與何掌櫃一同前往蜀州城的,但是何掌櫃的夫人孃家,突然丈母孃死了。
這是真的走不了。
沒有辦法,陶知意也就準備着一個人走。
結果費明哲這廝知道了,非要跟着她一同去,說是長見識和學東西。
陶知意本不想帶他的,這人玩心重,去了萬一給她惹出點什麼麻煩來,還難搞的很。
但費明哲好說歹說,還去找了費鴻運,大概意思就是說自己真的是爲了學習。
沒辦法,陶知意只能帶上他了。
“我也十分好奇,這是什麼意思呢?”何時坐在他們倆的對面,吐字如蘭,溫文爾雅地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身份地位越來越高,所以他的周身與之前的窮書生完全不同,反而還有一種位高權重般的優雅氣質。
陶知意對他就是完全不同的態度了。
她兩隻手捂着臉頰,笑眯眯地說道“這是保溼,皮膚因爲氣候過於乾燥的情況下,用水這樣子拍打臉部,可以幫助它吸收水分,達到很好的保溼效果”
陶知意一本正經地說道,還將自己的手伸了出去,“你要不要試試?”
也不管他們聽懂了沒有,反正自己是解釋清楚了。
何時望着她的手心上面還有許多晶瑩,頓時感覺有些不自然。
他條件反射地看向了費明哲,見那傢伙一邊撇開了臉去,一邊眼睛還悄悄地瞟這邊,再明顯不過了。
見何時的動作有些遲鈍,陶知意似乎也反應過來,自己這樣子有些不妥。
趕緊將手迅速縮了回來,放在自己的臉上捂住。
“你要想試的話,可以自己倒水”陶知意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說道。
“嗯!”何時點點頭,但卻沒有動作。
他眼尾含笑,溫柔地看着她,充滿了寵溺。
費明哲感覺,這裡面的氣氛越來越不對勁,乾脆翻了個白眼。
“你們聊,我去外頭坐坐”說着,他一把掀開了簾子,與車伕同坐外頭了。
這人簡直是太過於雙標了。
自己問,她就罵自己蠢,何時問,她就耐心解釋還要實操。
果然是個狗女人!
說起來,何時爲什麼也會與他們同路呢?
還得要從何時的考學之路說。
他如今鄉試考完了,在等待結果的時候,不如爲下一次考試做準備。
但南鄉鎮的教學質量已經完全跟不上,索性何時就要到縣裡去求學。
恰巧陶知意他們順一段路,就一同租了個馬車北上。
“咳咳......”
費明哲出去了外頭,陶知意頓時感覺這狹小的空間裡,不僅沒有空曠,反而變得氣氛緊密了許多。
兩人都已經是心知肚明對方的心思,但唯一一次親密舉動,也不過是之前藉着酒意那一次。
眼下到底還是有些尷尬的。
“你此次去,何時才能回來?”何時也看出來了陶知意的尷尬,他作爲男子,總是要主動些的。
說起這個,陶知意就不那麼的緊張了。
“說不好,此地趕去蜀州城,少則半月,多則一月,若是合適的話,我會將店全部開好了,纔回來的。到時候啊,一耽誤,起碼也得幾個月吧”陶知意認真地說道,這種事情,沒準的。
何時聽到這話,也沒什麼表情變化。
“正巧,等你回來時,我大概考學的榜單也會出來”大概估計也就是五六月份會出來,接着就是下半年繼續考。
陶知意點點頭,“你上次與我談了那麼多,我認爲你這回定是榜首沒得跑”
其實,陶知意倒不是對何時有絕對的信心,而是對他們兩個人有絕對的信心。
開玩笑,一個現代人的才智,加上古代人的智慧,這都考不贏那些只會讀死書的學子們,那隻能說是何時發揮失常了。
“借陶妹子吉言”何時儒雅地點點頭。
“那你呢?得在縣中待多久啊?”
何時換了個坐姿,稍微動了動,讓自己的身子更加舒服。
“與你差不多,到時候榜單出來了,我也應當學的差不多回來”何時是想着,到時候儘量壓縮時間。
“嗯......”陶知意點點頭。
兩人之間,突然就沒什麼話說了。
陶知意擡頭去看他,正巧碰見對方盯着自己的目光。
她瞬間就感覺臉又有些發熱。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卻又同時頓住。
爲這突然的默契,有些好笑。
“噗嗤!”陶知意一個沒忍住,何時也被她逗笑了。
但何時明顯的要笑的含蓄多了,他的滿眼都是溫柔,心中眼裡都是這位笑的眼睛彎彎的姑娘。
“怎麼的,我們倆還能這麼有默契的啊?”陶知意故意說道,爲的就是讓現在的氣氛能夠緩和一點。
“我以爲還好”何時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哈哈哈哈哈”
這不知道爲什麼,戳中了陶知意的笑點,她笑的歡快,卻也記得要顧及形象,擡手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嘴巴。
然就在這時。
簾子又被人撩起來。
是費明哲。
他狐疑地看着這兩個人,左右掃視。
“你們倆怎麼回事,我坐在裡面,就悶葫蘆一樣,我出去外頭了,怎麼的就歡聲笑語起來了?”
那模樣,活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兒。
陶知意輕咳了兩聲,“沒有,我倆就隨便聊聊”
“是嗎?”費明哲明顯地不信,看向了何時。
只見何時也收起了方纔的寵溺,一臉嚴肅地點點頭。
三人一路氣氛融洽,到達縣中時,還停了下來,一起吃了一頓飯。
再由何時送別費明哲與陶知意。
“一路平安”他微微彎腰拱手。
費明哲也難得地正經,與他回以一禮。
“金榜題名”
陶知意則是早早地坐在了馬車裡,她不知道怎麼的,是不是方纔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肚子有些不舒服。
等費明哲回到馬車裡,見她滿臉菜色,“現在知道錯了吧,方纔那麼大口大口的吃的時候,沒想過錯?”
陶知意對他現在這種時候還要懟自己兩句,也沒力氣說什麼了,只微微閉着眼睛。
“諾,吃了它”費明哲遞給她一個類似藥丸的東西。
陶知意說實在的還是有些感動的,這個傢伙總算是沒白疼,還知道去給她買藥。
於是毫不猶豫地吃了。
再然後......
她就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