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這不是見你看姑娘家目不轉睛地,生怕你文章不想想釵裙,提點你一下嘛!”方辰理直氣壯地說道。
說完,他還跟何時並排站着,一同朝陶知意離開的方向望去,嘴裡發出“嘖嘖嘖”的聲音,彷彿在嘆息什麼。
“你莫做了這般登徒子的模樣!”何時對於他的這樣子表現,顯得有些惱怒。
“我不過是瞥了一眼,連人家姑娘家的背影都沒瞧見,哪如同你一般,緊緊盯着,人都走遠了還看!”方辰打趣他道。
何時被他說中了,耳朵尖尖泛紅,但嘴上也不肯承認,“你沒看見,怎麼知道是個姑娘家?再者說,人家不過是我同鄉的一個妹子,過來還我錢財的”
他說話的時候,還將視線放在了手中的銅板上,不知爲何,他現在感覺這銅板都有些發燙,趕緊將它們都裝進了自己的錢袋子裡。
“喲喲喲,我可沒說什麼,何兄臉紅什麼?我承認,方纔是瞧了一眼,是個長得清秀可愛的小姑娘!不知芳齡幾許,家中可有婚配?”方辰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非要這麼問何時。
何時不知他的意思,如實回答“我沒記錯的話,應當是比我要小兩歲,沒有聽說家中有何婚配。”
“這不正好!”方辰突然一拍手!
“好什麼?”何時不解他的動作是什麼意思。
“我比你大一歲,正好比這姑娘大三歲,如此再合適不過,前些日子我娘張羅着爲我找個媳婦兒,你知道的,我也不願意與那些素未謀面的姑娘成親,我見方纔這位姑娘長得不錯,性子也是個不錯的,而且何兄對她知根知底,若是何兄都肯交往人,定是個不錯的人!不如......”
他說到這裡,故意頓了頓,瞧見了何時的臉色越來越差,繼而說道的“不如我改日叫我孃親上門與她爹孃說說?”
看似是在詢問何時,但沒一句都在惹何時生氣。
“說什麼?”何時此刻的臉都已經整個拉了下來,偏生這人還要不怕死的,彷彿根本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說親啊!男未婚女未嫁的,難不成去她們家說考學?”方辰一臉正色的說道,其實內心都已經憋出血來了,實在是忍不住笑。
他性子開朗,而何時則大部分是個悶葫蘆,雖然喜歡做實事,但是不愛說話,不懂得哄人開心。因此兩人正好互補成爲了好朋友,方辰平時最愛的一件事情,就是逗逗何時開心。
爲這枯燥無聊的考學生活增添了不少樂趣。
還有一點就是,他與何時相識多年,從未見到何時的身邊有什麼女子過來找他。不要說什麼同鄉了,唯一見過的女子,就是有一次何時的孃親來給他送衣裳......
眼下突然出現了一個妙齡女子,而且長得如此俏麗,怎麼的不好好逗弄一番才行!
他說話間,擡眼看向了何時,果然見對方的臉都已經黑的。
“你若如此,有何心思考學?”何時怒道。
“我本無意仕途,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不是我那爹非要我來考,我也不至於如此!”方辰狀似無奈道。
何時懶得與他爭論,只是想到他戲言陶知意,就有些不舒服。
本來陶知意就是個鄰家大妹子,被方辰這麼說了幾句。
他倒是......真的胡思亂想了些。
定了定心神,何時也不理會方辰在後頭喊他,自顧往前頭走去了。
這頭,回去的路上,陶知意竟是遇到了當初那個何光棍!
她看見了,便離得遠遠的,瞧着何光棍看她的眼神就像毒蛇一樣,讓她心中發涼。
好在這青天白日的,又是大路上,陶知意加快了步子。
幾乎是一路小跑的,往家裡趕。
“怎麼了你這是,後頭有豺狼啊?”
何桂英問道。
她見女兒到家後就大口大口的喝水,還氣喘吁吁的。
陶知意搖了搖頭,“方纔路上碰見何光棍了”
“什麼!那人他沒怎麼你吧?”何桂英聞言,手中的針線都差點兒戳到自己的手了。
“無事無事,大白天的他能幹什麼,我走得快呢!”
八月,鄉試開始。
何時前些日子便開始了耐熱訓練,時常穿着厚衣衫站在太陽下讀書。
原因無他,屆時考試所有的考生都要關在一個屋子裡面。
雖有間距,但爲了防止作弊,每個人的座位周圍,都有小隔板,將左右前頭都隔開來,形成單間。
夏日炎炎,在這樣不透氣的空間裡,中暑是時常有的事情。
可若是中暑暈了過去,並無重來的機會。
終是等到了考試那斷時間,村長都在前一天晚上特地去何時家,給與他鼓勵。
鄉試並不是在鎮子上考試,而是由上頭專門指定的地方。
有這麼一間大屋子,專供考試用。
平日裡無人打掃看管,所以十分髒亂破舊。
如此環境中,也是爲了更好的磨鍊考生意志。
府中考試,由學官主持。
學官乃是精挑細選之人,不可與某一位學子沾親帶故,否則不錄用。
考的是四書五經,政法之談。
今年不知爲何,竟是還附贈了一道題,乃是農事。
這對於寒門農子來說,是天大的喜訊!
何時洋洋灑灑地寫下了自己的談論,待到交卷時間後,便出來了。
“考得如何?”爲怕弟子出錯誤,楊秀才陪着今年參與考試的三名弟子來了府中。
何時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平靜地說道“其他與老師說的無異,只是加了一道題”
“什麼題?”楊秀才也有些着急,畢竟是自己教出來的學生,若是考得好,他面上也有光。
還沒等何時說出來,他身後的方辰過來說道“竟是農事!”
“農事?”楊秀才喃喃道,似乎有些疑惑,但想了一會兒,竟是有些心驚!
“何時!方辰!我知道了!快叫了言欣一同回去!”
“爲何如此着急?”方辰疑惑。
何時竟是心中猜到了幾分,“老師的意思,可是那書肆的於老闆......”
“是了!回去了我們就知道了!”
一行四人,如來時匆匆,不過是第三日就幹回到了南鄉鎮。
楊秀才彷彿不知疲倦般的,一到南鄉鎮不急着回家,反而直奔書肆。
三個學生也跟着那邊跑。
等到了書肆,與於老闆相談幾句,竟是驚着了。
原來,於老闆有親戚在京中,早就聽了消息說上頭今年開始要大力推廣農事,所以他才提前進了些農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