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外空中雪花飛舞,風吹雪簾打溼洛麗那皎如明月的額頭髮絲,小佛亦是爲佳人而醉,酒一杯接一杯的飲下,漸漸也是酒意漸濃,笑容頻現。而洛麗則爲小佛那淡然的微笑而傾倒,一改往冰山美人的莊重,笑語頻頻,那雙玉手數次與小佛之鐵腕相交,兩人心神俱顫,回眸間,美人如玉,笑顏如花,恍若夢中。
小佛情意正濃,只見慕容洛麗小姐卻已不勝酒力,額前髮絲略有散亂,頷首低眉,柔聲道:“郭將軍,小女子不勝酒力,再飲下去,恐將在將軍面前出醜,請允許小女子先行歸家。”
正端起酒杯要暢飲的小佛突然停下手中的酒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握住那柔軟雪白的玉手,不捨的說道:“天色尚早,酒性正酣,何故要離我而去,讓我一人獨飲,難耐相思,索然而無味呢?”
聽罷小佛言語,洛麗亦是情難自擬,顫聲道:“將軍言重了,小女子與將軍一見,如同夢中,怕是今日一別,將軍再也記不得小女子的模樣,空留相思,怕是怨閨獨唸的是奴家而矣。”
“即要分離,何必相識,即然相識,必不能就此分離,來來來,再與我飲幾杯,既然你我均有情意,當此良辰美景,何必空言情意,酒難醉我心,乃美人如醇酒,再莫說離去之語。”拉着洛麗的小手,小佛與她一同舉杯,再次酣飲起來。
見小佛憨態可掬,慕容洛麗竟然不忍離去,陪着他一杯杯喝着,一句句聊着,旁邊食客已紛紛離去,有傷心者,有妒意者,有悲憤者,卻均看得出,二人已是情意綿綿,兩心相許,再無可能與美人言歡,於是乎,相見不如不見,散夥拉倒,紛紛離去。
只至黃昏,雪竟仍不見停,大雪積有尺餘,整個方城銀裝素裹,燈火漸明,兩人終是不勝酒力,醉臥浮雲閣,兩婢女扶走了洛麗,德齊將軍也尋回了大謀士,只在分離時,慕容洛麗醉語中再三唸到,要小佛擇日到府上一敘,此生與小佛絕不輕言分離,不知是許諾還是酒語,兩人醉態畢露,伸手相惜,甚是感人,乃至德齊將軍有種要把洛麗捉回大謀士府,成就千古會話的衝動,見小佛醉意中亦無此意,方纔做罷。
方城的雪下了一夜,清早醒來,已日上三竿,空中豔陽高照,刺眼的反光讓小佛有些睜不開眼睛,直到院中,積雪竟有兩尺多厚,看樣子,要跟樂將軍在此地逗留些時日才能返京覆命了,想到昨日酒醉浮雲樓,突然想起那豔麗絕色的慕容洛麗,不由好笑,沒想到在這方城之中,竟有如此美貌女子,如此看來,先秦一行,不虛行矣。
站在院中,王丁已佇立多時,自從盧將軍投降後,王丁通過找關係,通門路,終於在大謀士身邊謀了個隨從的差事,雖然比以前要差很多,不過,能夠跟隨小佛,此廝也算小有本事。
“將軍,飯菜已準備完畢,請前院用膳。五位夫人已用過膳了,出去逛街去了,恐晚歸,讓小的給您通報一聲。”王丁此廝慣會察言觀色,見小佛往東廂望了望,那裡是五位夫人的臥房,小佛昨認酒醉,未曾去過,今日一早,柳青青等人便急不可奈地出去逛街了,自從得了自由之身,小佛給每位夫人均派發了大量的銀錢,讓她們自由花用,今天始得機會出去逛街,也不及通知小佛,便自行去了,恐日頭落山之前難以回府了。
“哦,那好,我們走吧。”王丁此人小佛本不願用,可是,怎奈此廝處處用心,言語恭敬,幾日來,竟深得小佛歡心,用順手了,倒不捨得換掉了。
吃過早膳,小佛想起慕容洛麗來,便着王丁出去打聽一下,她家住在何處,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正好空閒,去探望一下也好。
不多時,王丁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水沒顧上喝一口,來到正堂,見到小佛說道:“將軍,慕容小姐就住在大謀士府西南六里巷東邊第三大街五福路口的慕容府中,今年剛好二八,尚未許人家,其父慕容達夫乃城中布商,爲方城首富,我已命門房備好車馬,不知將軍幾時前去?”
小佛欣賞地點了點頭,看着王丁一頭大汗,叫人來送上汗巾,讓其擦洗一下,便出院登上馬車,往六里巷趕去。
到得慕容府,只見是一高宅大院,門口兩尊石獅蹲守,門口家丁守護,端的是大富之家,命王丁前去遞上拜貼。
見是燕軍大謀士駕到,一名家丁飛一般跑進院去,不多時,一儒雅文士奔跑中迎出門來,正是慕容府主人慕容達夫,此人生的相貌堂堂,雖是商賈,卻無商人之銅臭之氣,一副文人打扮,略一喘息,便自上前,揖手道:“將軍駕到,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小佛也是立即下車,迎上前去,揖手道:“慕容大人多禮了,此次前來,乃是訪友之意,不敢稱將軍,您還是叫我小佛吧,我與你女洛麗曾有一面之緣,曾相約造訪,今日唐突,還請莫怪。”
“將軍說哪裡話,認識將軍,乃本人三生有幸,豈敢怪於將軍,裡面請,我這就差人將小女找來,與將軍敘話。”說罷,就要差人去喊洛麗。
小佛一見,忙阻止到:“慕容大人勿急,雖是訪友,亦是來拜訪伯父您,先不忙打擾洛麗小姐。”
兩人來到堂上,分坐主賓,奉上香茶後,小佛打量着慕容府裡的擺設,只見高堂明鏡,上懸一幅大字“富貴儉家”四周是幾個精緻的博古架,上面擺滿了各式瓷瓶和古玩,廳內青磚鋪地,打掃的甚是乾淨,裡裡外外透着一股子書香氣,與慕容家布商的身份甚是不符。
“慕容伯父,聽聞您乃是方城布商,卻爲何處處有書香之意,不知何故?”見慕容達夫也是一幅文人氣質,小佛不由好奇地問道。
“呵呵,布商乃是祖業,我慕容家祖輩便走南闖北經營布匹,多年來,家業漸豐,傳至我這一代,已無需我等操心,自有下面布店經濟打理產業,而我乃五代單傳,更是無需出面,自小便閉門讀書,只需定期覈定一下帳目即可,是以,我從不以商人自居,而喜儒風,讓將軍見笑了。”慕容達夫笑道。
原是如此,怪不得一進門就覺得這裡象是一個書香世家,而慕容洛麗更象是大門閏秀,原來是這個樣子,小佛這才恍然大悟。
“好,怪不得先生之女知書達理,原來您本就書香傳家,原該如此啊。”小佛道。
兩人相談甚歡,小佛自是知識淵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慕容達夫也不示弱,自小便博覽羣書,通曉古今,一時間,兩人談天說地,好不熱乎,甚有相見恨晚之意。
不覺間,到了午間,慕容達夫命人送上酒菜,相邀上席,就要把酒言歡,此時,慕容洛麗已在屋外等候多時,見兩人相談甚歡,卻未提到自己,不由有些怨氣,見酒菜上桌,更是急不可耐地推門而入,叫道:“父親大人,小佛原是來找女兒敘舊的,你怎如此霸道,竟談至此,即已備罷酒菜,爲何不呼小女前來敬酒?”
“哈哈哈,不害羞,女兒家要有個女兒家的樣子,怎可如此大呼小叫,小佛豈是你能呼喚的,快過來陪罪,請將軍大人原諒。”慕容達夫早已知兩人心意,此時,見洛麗如此急色,不由有些惱怒,怕她一時衝動,攪亂了將軍大人的興致。
小佛卻是對她頗爲欣賞,見她如此,更是感知情意,笑道:“伯父莫要責怪於她,她乃性情中人,我已知曉,端是一直爽的奇女子也。”
見小佛不怪罪,慕容達夫也就不再說什麼了,三人端坐桌旁,一時間,又成了小佛與慕容洛麗的對口秀,慕容達夫只是一味地勸酒讓菜,看着兩人那融洽的模樣,心中自是喜不自禁,讓的更是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