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風聲雨驟,打散海浪擊打沙灘的不變節奏,清晨的海鷗無力地在空中盤旋,昨夜的鳴叫清麗而響亮,成年的海鷗捂住了小海鷗的耳朵,不停地咒罵着別墅裡無德的人類直到天光放亮。
海鷗爸在空中遇到一隻母海鷗,打起精神問道:“哎,昨個那大房子子裡鬧鬼了吧,叫的比海浪還響,咋回事吶?”
母海鷗白了海鷗爸一眼:“傻樣,人類和咱們可不一樣,我們爲了生育下一代不得不做的事,人類卻天天都想,你沒去過大城市,沒見過人類世界的真相,白天和黑天一個樣,春天和冬天也無妨,比你強。”
“嗯?”海鷗爸一聽不是滋味,這人類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延續生命這麼神聖的事業,咋就成了天天都想的荒唐事了吶?
“妹紙,你有想法沒?”海鷗爸已經基本完成了延續生命的開場部分,雖然接下來還有許多後續工作要做,但這不妨礙它嘗試一下人類的思想。
“你想幹啥?”母海鷗突然有點害怕這個賊頭賊腦的傢伙,真不該透露人類世界的骯髒思想給它,看它那充滿侵略意味的眼光,自己剛剛成年,可不能就這麼做了小三,給它分享。
可是這時候已經有些遲了,海鷗爸突然間很想很想體會一下人類的思想和行爲,附近沒有別的海鷗在場,這天空寬廣,無處可藏。
兩隻海鷗飛行的軌跡突然改變了方向,傳來母海鷗驚恐的叫聲。
“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喊了……”
“你喊啊……呼呼……就是喊破喉嚨也沒用……”
只見天空中兩隻海鷗在劇烈地追逐,忽高忽低,忽合忽離,惶恐的鳴叫和刺耳的嗄嘎聲糾纏在一起,好一場海鷗之間的犯罪遊戲。
聽到叫聲,小佛惱怒地想要拉上窗簾,卻突然發現,這兩隻海鷗的樣子真的非常奇怪,見過在海里斗的,草裡纏的,就是沒見過這種空中追逐戰的,而且,兩隻海鷗並不是在打鬥,一隻在追,一隻在逃,忽上忽下,特別有趣。
海鷗爸此時已經使出了史上最強的無賴手法,撲到母海鷗的背上雙翅一收,摟住母海鷗的脖子就是一招金比纏葫蘆,急的母海鷗奮力撲閃雙翅,想要高飛,卻止不住地往海里墜去。
快近水面是海鷗爸一聲長鳴,叼住母海鷗的脖子又凌空飛起,一個急甩,將母海鷗拋向空中,雙翅扇動,緊緊追了過去,一把抱住,可勁纏綿。
看了半天,小佛終於看明白了,原來這小子是在玩野戰,而且是在人家不願意的情況下,正看的帶勁,一隻稍顯肥大的海鷗急飛而至,加入了戰團。
上前二話不說,衝着海鷗爸的翅膀根子就啄了下去,痛的海鷗爸一陣哆嗦,剛要叫罵,突然象見了鬼一樣尖叫一聲,調頭就飛。
胖海鷗回頭啄了正在委屈的母海鷗一口,啾啾尖叫了幾聲,一腳踢飛了這隻見過大世面的母海鷗,肥翅一展,衝着正在遠遁的海鷗爸方向追去,一邊飛,一邊發出難聽的嗄嗄聲。
小佛樂的哈哈大笑,引來了剛剛晨跑回來的夏恩農,一臉的不解,衝小佛招招手,指了指海邊,徑自跑了過去。
一路小跑,臉不紅心不跳地來到海邊,看着冉冉升起的紅日,想起剛纔有趣的鏡頭,小佛再次哈哈笑了起來。
“小子,大清早的鬼笑什麼?”夏恩農沒有看到剛纔的精彩場面,自然不明白小佛笑的源頭,但看他笑的這麼開心,想必是昨晚一龍戲雙鳳太過得意,不由有些微怒。
“老夏,太搞笑了!”小佛好不容易止住笑聲:“你猜我剛纔看見什麼了?”
“剛纔?”老夏有些摸不着頭腦:“剛纔你不是在屋裡嗎?別給我整邪的,我可不想摻合你們小輩的事。”
“切!思想長毛。”小佛用怪怪的眼光看了夏恩農一眼:“您老可真是人老心不老,昨天沒失眠吧,怎麼不把伯母帶來,獨自一人,有想法哦。”
“去!臭小子。”夏恩農可不是任人取笑的主,熟歸熟,可畢竟差一輩,趕緊轉話題:“你小子到底看見啥了,樂成這樣。”
小佛趕緊把剛纔看到的海鷗一家的故事講了一遍,果然夠冷,老夏城府深沉,硬是繃着臉把笑話聽完,一臉的茫然。
就在這裡,海鷗爸終於打消了飛出小島,衝向世界的決心,在海鷗媽的追逐下繳械投降,被海鷗媽連削帶打地飛了回來。
臨近海邊,正好落入小佛的眼光裡,連忙指着它們道:“老夏快看,就是那兩隻海鷗,現在大老婆還氣不順呢?看,正在教訓那偷吃的傢伙。”
老夏也不是瞎子,自然看的清楚,果然,那胖海鷗邊飛邊打,還不時地啄的前面那隻海鷗嗄嗄直叫,再想想剛纔小佛講的故事,果然是真有鳥事,再也繃不住臉,也和小佛一樣,大笑了起來。
正臊的難受的海鷗爸又被啄了一下,看到海邊上兩個人類正指着自己哈哈大笑,頓時怒上心頭,一個忽飛,衝了過去。
小佛一看不好,這隻海鷗來勢洶洶,連忙上前一把將老夏的頭攬在懷中,露出堅實的後背準備迎接海鷗爸的攻擊。
誰知風起一閃,一團熱呼呼的物事甩了過來,啪的一聲,落在小佛的後腦勺上,伸手一摸,熱乎乎、粘乎乎、髒乎乎、臭乎乎……
“哈哈哈哈……”老夏狂笑中……
回到別墅,老夏湊小佛洗澡的空,把海鷗爸的故事和剛纔的爆笑故事添油加醋地講給夏冰和梅如貝聽,頓時,笑聲充滿了整個客廳,飛出窗外,在小島的上空經久不息,在很多年以後,這個故事還被郭家衆女引爲經典,在天極天宮裡大講特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