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伯的爹爹從懷裡掏出一個大約二十釐米長用穀草扎的小紙人,往地上一扔,那紙人直接就在地上站住了。他和柳大伯的三叔又拔下自己的頭髮插在那草人上,兩個人開始做手印對着草人唸咒。
周圍開始變得有點陰冷,我不自覺的看了看四周,渾身有些不自在,特別是身後,好像有點什麼東西的感覺,往身後看了看,義莊的門已經關上了,黑暗的房間裡四周全是棺材,這感覺可不太好受,只得目不轉睛的看着二師兄,心裡祈禱快點勝利我們好出去。
二師兄把那張紙人放到地上,也開始做手印唸咒,四周只有三人快速的低語聲迴盪在棺材和牆壁間。
這時發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那張薄薄的紙人竟然站了起來,一張紙憑空立在了地面上,可能有風,那紙人站在地上前後不停的晃動,看起來就像,,,就像在跳舞。
柳大伯的爹和三叔兩個人不停的變換手印唸咒,他們蹲在黑暗裡看不清他們的表情,想來那臉色也不怎麼好看,反而是那地上的草人在遠處的燭光下顯得特別詭異。
兩邊僵持了一分鐘左右,二師兄兩手往懷裡摸出了什麼東西拿在手裡,燭光下他手裡光芒一閃,那多半是一根針一樣的東西。就見二師兄捏起劍指在針上畫了一道符,就往紙人身上扎去。
燭火這時突然大盛,燃起了好大一團火焰,火光中就見柳大伯的爹和三叔手往頭上捂了一下,等他們手拿開,他們額頭上多了兩個湯圓一樣大的包塊。
難道是二師兄剛纔用針扎的?這也太厲害了。
快扎,繼續扎,就贏了,上面紮了紮下面,免得他們再去害人。
我想得快,那兩個惡老人動得更快,那個三叔掏出幾隻五顏六色的小三角旗往地上一揮,那幾個旗子就插在了地上,圍住了那小草人。
緊接着柳大伯的爹爹雙手快速的在身前揮動,我都聽到了他手臂揮動時急促的破空聲,那幾面小旗子就跟着他的手動了起來,在地上不停的互換着方位,旗子始終圍着那草人在運動。
那老頭突然大喝了一聲,把我嚇了一跳,二師兄催動的那個紙人卻一下倒了下來,看來這一局又是那兩個老頭贏了。
剛有些懊惱,二師兄卻“噗”的一聲,往那紙人上吐了一口水還是一口血,那紙人又一下跳了起來,同時另一個白晃晃的東西被丟了過去。
百骨淬!
那串百骨項鍊被二師兄丟到了地上正好圍在那紙人四周,這義莊頓時鬼氣更重,弄得人心裡發毛。
“咔咔~~~~~咔咔~~~~”,一些奇怪的聲音響起,聽着像骨頭碎裂的聲音,那草人旁邊的五色小旗突然燃起了大火,緊接着是幾聲鞭炮爆炸一樣的聲音,那百骨項鍊就炸成了粉末,一股令人噁心的骨灰味道傳來,眼前就是一片白色。
百骨項鍊炸成了灰。
我可不喜歡這種味道,也生怕那骨灰沾到身上,什麼都不顧了,幾下跳出圓圈,跑到義莊大門,我要出去。
可二師兄還在裡面,一想到柳大伯死的時候的樣子,我又折轉了回來。
空氣中的漂浮骨灰消散了不少,滿地都是白色粉末和一些骨頭小碎片,二師兄正雙手向前推出,他手中一股碗口粗的黑氣滾滾撲向前面,對面柳大伯的爹爹和三叔也同樣四隻手掌推出,兩股更黑更粗的黑氣翻滾着撲向二師兄。
黑氣裡沒有哀嚎的冤魂,這三股黑氣在空中碰撞,看起來就像電子遊戲,唯一不同的是二師兄手掌中發出的黑氣越來越淡,越來越細,慢慢的被另外兩股黑氣頂了回來。
二師兄的臉上已經露出些許焦急,相反那兩個惡老頭臉上卻越來越得意,這個我可幫不了二師兄啊,要是我會街霸裡面的“哈有根”,就給那兩個老頭一個了。
眼看二師兄發出的黑氣越來越短,他自己也快坐到了地上,終於,柳大伯爹爹和三叔發出的黑氣籠罩在二師兄身上,我也一個箭步衝了過去。
先強行把二師兄拉出義莊再說,我伸出手向二師兄手臂抓去。
突然一股炙熱無比的熱量爆了出來,眼前一團火光,我正撲過去已經收不住身體了,心裡剛一慌,我左胯又結結實實的中了一腳。
媽的,又被二師兄踹了,老子是來救你啊。
這一腳踹得我不停的倒退了幾步,也看清了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原來那火是二師兄發出去的,也不知他用的什麼方法,那團火焰蓋過了柳大伯爹爹和三叔發出的黑氣,反燒了回去。
那團火焰轉瞬間就熄滅了,二師兄已經站了起來,那兩個惡老人卻退了四五步,頭髮鬍子也燒焦了,滿臉發紅,頭上還有針扎的兩個大包,模樣看起來甚是狼狽,一股頭髮燒焦了的味道瀰漫在四周。
“你是白法師?”,柳大伯的爹爹不服氣的問。
二師兄頓了一下,慢慢說到,“我早就練成了可黑可白”
“那你的。。。。”,柳大伯爹爹沒有問完,低頭看了一眼地上那香燭和二師兄燒的紙錢。
“這就是你的法壇,你根本不是在燒冥錢”,那老人一下頓悟過來。
二師兄帶着一股傲慢的說,“你派小鬼來查的時候,以爲我不知道?”,隨即他又頓了一下,“那些話本來就是說給你聽的”
義莊裡安靜了一會,外面響起兩聲清脆的鳥叫。
“我早該想到,我早該想到。。。。”,柳大伯的爹爹一邊說一邊往後退了一步,旁邊柳大伯的三叔扶住了他,又轉眼瞪了一眼二師兄,大聲的說,“哼,這事兒還沒完”
他怎麼不再瞪我一眼,他根本沒把我看在眼裡,我心裡來氣,說到,“你以爲我們會怕你嗎,敗軍之將”
那老頭沒有理我,掏出個東西往地上一扔,一股巨大的黑煙冒起,伴隨着一股令人作嘔的臭味,就像六月三伏天穿了幾天沒洗的襪子那麼臭。我趕忙捂住了鼻子,奔向二師兄,這個時候我需要二師兄的保護。
等到黑煙散盡,那兩個老頭已經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