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麼會這樣!!
驚駭之中我完全失去了判斷力和行爲力。
也許這就叫呆若木雞。
接下來的這一刻我依然什麼都沒有做,眼睜睜看着二師兄掙扎着爬過來接住了竹筒。
二師兄大口喘了幾口氣,彷彿虛脫了一般,我這時纔回過神來找張三拿來水喂二師兄喝了幾口。
“媽的個王八羔子,死白佬,死黑鬼”
看着我看着他,二師兄也沒罵我,只幽幽的說了句,“反應這麼慢,還好不是等你來救命”
雖然沒有罵我,卻令我雙臉似火燒,不知該說什麼。
“萊西,把他吊起來”,二師兄把竹筒遞給了萊西,又咕咚咕咚喝了兩口水,這才拉起了他的褲管。
我這才駭然,二師兄雙腿之上佈滿了大大小小數條紫痕,兩條腿都腫了。
這像是棒傷,棍棒敲出來的,我一下就想到了哭喪棒!
“黑白無常打的?”,我吃驚的問。
“除了那兩個死老鬼還有誰”,二師兄沒好氣的斜眼瞪了我一下。
“你跟他們有仇嗎,師哥?”,我又問。
“你這麼婆婆媽媽的幹嘛,我這腿是走不動了,你準備一下,一會你去取天水吧”
“我去?”
“除了你還有誰去”,二師兄停頓了一下把一個暗紅色布包交給我,“我在地府剛纔用的遁術回來,恐怕沒多少日子了,如果我有個什麼,你幫我照顧她”
“師哥你別亂說,你會。。。。”
沒等我說完二師兄就不耐煩的大聲說,“接到起”。
我接過紅布包,一下就感覺到了那種感覺,那種非常熟悉的感覺,但我一點也不怕她了,她三番四次救了我。
“我如果,,,,,你叫師父幫我超度她,她是,,,,,是我女兒”
“你爲什麼不自己超度她呢?”,我感覺布包裡的鬼帥一動。
“寶兒怨氣太深,她現在這樣就是我造成的,當時爲了讓她留在我身邊,我學了上下冊的陰功率陰兵打下地府搶了她魂魄回來,親手將她從肚子裡取出胎體。又怕她受人欺負將她煉成鬼帥,只有師父纔有能力超度她”,二師兄說完咳了兩下,不停的喘氣,臉上全是大顆大顆的汗水往下流。
我知道鬼帥的煉法,如果她是二師兄的女兒,那二師兄就是殺了寶兒的媽媽!到底是爲了什麼!但我相信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二師兄不會這麼做。
我也基本已經明白二師兄與黑白無常之間的恩怨了,樑子多半就是在那次結下的。上下冊是一本傳說中的鬼書,相傳是一個在人間修行的鬼仙所著,,書沒有名字,就叫上下冊。裡面講的是調動陰兵鬼差的法術,鬼帥的真實做法也在書裡,沒想到二師兄居然學了上下冊。那確實是很厲害的陰功。
我隔着布包摸了摸裡面的鬼帥,突然感覺到了一陣悲涼。我也一下也明白了,剛纔竹筒爲什麼會憑空停在半空了,竹筒掉下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白影一閃,一種熟悉的感覺,是鬼帥接住了竹筒。
光線一下弱了好多,其中一隻紅燭熄滅了,生命的消逝就像紅燭一樣,人死如燈滅。
奇怪了,我怎麼會想到這些,我在亂想什麼?可越這麼想,思緒越亂,趕快轉移思緒,我問二師兄,“剛纔那竹筒變得好重,差點就掉到地上打潑了”
“打潑一些到不怕,關鍵竹筒一掉到地上,陰河之水就沒了”
“沒了?”
“地之陰水接觸了地氣自然就遁回地府了”
“哦”
萊西用我們的探路棍搭了個支架把竹筒吊在半空中,二師兄看了看我說,“休息一下吧,一會就由你去取天之弱水”
“怎麼取?”,天上什麼樣子的?會有瑤池嗎?會遇到神仙嗎?怎麼去呢?我有一連串的問題想問二師兄。
“我也沒去過,你隨機應變吧”,二師兄顯得很無奈,讓我覺得機會很渺茫似的。
隨機應變?就四個字就把一切交待完了嗎?面對未知的路程,心裡實在是很忐忑的。
休息了一會,我還沒做好準備,二師兄就用手撐到法壇旁,把裝香的長竹筒打開,把所有的香都倒了出來,點燃了三枝香遞給我,“拿着”。
接過香,二師兄又把那長竹筒遞給我,這竹筒太長又粗,一隻手完全拿不住。我問二師兄,“師哥你怎麼不就用紙筒裝香,這竹筒這麼重揹着也累啊”
“我們常年在外行走的人,別說下雨,就算是朝露霜雪也容易讓香受潮,香和燭不一樣,你要是行法之中,燭中途熄滅了,只要香還燃着就有辦法回來”
旁邊的萬駝問,“那要是香也熄滅了呢?”
二師兄難得沒生氣,只幽幽的說,“也能回來,就看這個人的本事了”
“師哥,這竹筒不好拿啊,會不會中途掉了?”,我問二師兄。
二師兄看了看我,拿走竹筒又從地上的包裹裡撿起個農村喂狗那種土碗遞給我,“你用這個吧”
左手接過碗,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一手拿着香一手端個碗,我這模樣一定很滑稽,
“反過來”,二師兄對我說,“左手拿香”
哦,左手爲清,右手爲濁,我隨即想到一個問題,“師哥,我這樣端着碗去,中途會不會打潑”
二師兄拿過來兩塊紅布,在中間夾了一張黃符直接把紅布罩在碗上,然後扶正了背篼又從我手上拿過三枝香夾在兩手中間做了個手印,香點朝下對着背篼邊緣凌空畫起符來,又聽二師兄嘴裡催動咒語,還是那什麼臺鬥靈靈,神不見影鬼不見形的那些。
唸唸有詞的好一會功夫,又把香交到我左手拿住,眼神往背篼一引,對我說,“進去”。
我沒有楞愕,猜到了,進去就進去吧,走進去學二師兄那樣在邊沿上坐好。
“腳擡起來”,二師兄又下着命令。
我一點點的試着擡腳,背篼沒有一絲的晃動,就像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那樣穩。
看來我也有功夫了?當然不是,剛纔二師兄是直接跳進去就坐上去了,輪到我要他畫了一大堆符又唸了一大通咒。
正想着呢,二師兄又拿過幾張黃符和一根布帶又要給我矇眼睛。
“師哥,你剛纔不是眼睛一閉就去了嗎?”
“你有這定力嗎?”二師兄有點生氣,
想起二師兄的遭遇,讓他這麼生氣我實在不忍,我看了一眼萊西,張三,趙東,最後看了一眼白雪,雖然離得很遠光線也不好,但我好像又看到白雪明亮的眼眸俏麗的看着我。
白雪,白雪,我的心你可知道。
我堅定的閉上了眼睛。
二師兄一邊給我矇眼一邊輕聲對我說,“你定力不夠,要是中途分心容易出意外,再加上度人過陰這事,度自己容易,度別人難啊”
哦,我想起了第一次下地府,毛師傅度我下地府也不是說去就去的。先前陰魂託夢二師兄度我出竅也不是這麼容易,但感覺二師兄度我比毛師傅還要快一些,方便一些,難道這就是黑法師和白法師的區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