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在場的人都目瞪口呆。
孩子的媽媽更是趴在牀邊抱着兒子哭了起來。他們現在應該非常相信我了。
“那他是死了嗎”孩子的爸爸看着我問,好像他已經做了這個準備。
我腦子裡卻在飛速運轉,想着毛師傅平常教我的,和我在他家書架上翻看到的知識。“小兄弟。。。。”,冉大哥叫了我一聲打斷了我的思路。孩子的媽媽哭着問我,“師父,我兒子還有救嗎?”
我臉有點紅,第一次有人叫我師父,我才十八歲啊。我自己也很慌亂不知道該怎麼說,半天逼出一句話來,“如果繼續這樣,可能就沒救了。”
孩子的爸爸聽了震了一下,退了兩步。
孩子爸媽的神情讓我傷心極了,想安慰安慰他們,說道“我想辦法看能不能救他”。
我沒經過思考的一句話重新又給了他們希望,孩子的媽媽還抱着她兒子哭,一邊哭一邊求我,“師父你一定要救救我兒子啊。。。”
“小兄弟,我兒子是怎麼了”,孩子爸爸小心的問我。
“失魂症”
“這就是真正的失魂症,孩子的魂魄不在體內了”我沉默了一下,“不過他這個又很奇怪”
萊西,張三,趙東,所有的人都看着我,我不是賣關子,打定主意,只要把我想的全部說出來就是了。
“一般人的魂魄離開肉體,人的肉體也就死亡了,現在是魂魄離開了,但肉體還沒死,而且一直保持着這個狀態,所以我也很感到奇怪,不知是什麼東西,什麼力量在保住他的肉身性命,可能是菩薩保佑吧。”
“那我們怎麼救他”孩子的父親過來兩隻手抓住我,看着我,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我身上了。
“把他的魂魄找回來。”
那小孩的爸媽就要給我跪下的,我連忙拉住他們,我深深的感覺到這一對父母慈愛的心,也心裡對自己說,一定要幫助他們一定要盡力救他們的孩子。
回到冉師傅家就打開木箱,拿出一本線裝手抄出來,這是我臨走前毛師傅塞給我的。一晚上不停的翻,翻了七八遍也沒找到方法。
我一下想起了臨走前的一件事,要走之前,尚師傅對我做了個奇怪的表情,當時我只當他抽風或者神經的突然跳動沒領會,現在想來好像是在給我打眼色。然後尚師傅打開了一個裝滿了手抄本古書的箱子讓我看,卻被毛師傅蓋上了箱子。難道那箱子裡的書上就記載了方法?那些書毛師傅爲什麼不讓我看呢?
想來想去不得要領,也沒想出其他的方法,只有招魂試試了。
第二天讓小孩的爸爸坐摩托去大昌古鎮採購招魂幡紙錢金銀元寶,和一些黃紙壽衣。
我就讓趙東和張三陪小孩的媽媽一起選米,要選兩頭都很尖的米粒,只能用這種米粒,本想讓萊西去監督他們,但萊西是我哥,我不能來指揮他,最主要的是萊西他冷血的性格,這事根本不關他的事。
我就不停的翻看那本手抄書,裡面全是毛師傅親筆用小楷做的筆記,總算是串聯起一些知識,也算有點收穫。
直到下午,我要的東西都買回來了。
黃紙鋪好,碳素墨水打開,把那種能寫毛筆字又像鋼筆的簡易筆擠滿墨水,就開始把手抄本上面的祭文抄在黃紙上。
準備妥當後又繼續看我的手抄本,儘量多學一些知識,畢竟這是我的第一次啊。
天慢慢黑了下來,張三他們把親戚家的米都選完了,選出一大包兩頭尖的米粒。我們就和冉大哥一道又來到他表弟家。一路上我依然自己背木箱,毛師傅交代過要我自己背,這個我不敢偷懶。
那房子裡已經按照我的要求,堂屋裡已經放了個大棺材佈置成靈堂的模樣。
等到天黑,我對那孩子他爸說,“我不會正統的招魂術,我現在盡力招你兒子的魂魄回來,但我抓不住他,你一定要把他抓住。”
先聽我說不會正統的招魂術,他臉色變了變,後來又恢復正常,估計正死馬當做活馬醫了,他看着我問“怎麼抓”。
“你活人當然抓不住魂魄了,一會我們引地府的鬼卒來勾你的魂,等他們抓了你後發現抓錯了人再放了你,這時我給你頭頂貼道符,不讓你魂魄回你肉身。”
我看他臉色不太好,有點像不信我,心裡有點不痛快,還是繼續說道,“如果你看到你兒子了,再抓住他的魂魄,逼他還陽,我們看到你兒子醒了,我就把符揭開再讓你還陽。注意,即使沒招你兒子回來或者你沒抓住他,在一炷香之內你也必須還陽,不然你就真的死了。”
他們夫妻倆互相看了看,又對冉大哥交代他的後事,這是對我極端不信任,唉,我自己都不信任我自己,只有求毛師傅保佑了。
剛剛問了冉師傅他表弟叫王什麼,也沒聽清楚,見他也差不多準備好了,對他說,“把壽衣穿上”
他不太願意穿,有些猶豫,孩子他媽就在旁邊哭了,讓她老公聽話,再怎麼也要試一試。
他這纔不情願的穿上,嘆了口氣看着我。
“到女人內褲或者胯下鑽,不停的鑽,這是把你陽氣減弱,一會才能騙鬼差,我認識黑白無常,只是關係不太熟,要如果你是惡人,就會由他們來索你,到時候你再喊你認識李小帥,”
他看我說和黑白無常認識,更是對我越來越不屑。我也強忍着繼續說到,“看你這樣子也是一般鬼差來套你,繼續來回鑽,要鑽到印堂烏青”。
他無奈,老婆又在一邊哭,他轉頭看了看他兒子睡的方向,就走到院壩去鑽他媳婦的內褲了。
我們一直等,等到他來回鑽了七八十遍,有點氣喘吁吁了,叫他回來看,印堂烏青,雙嘴發烏,可以了。
她老婆打了一盆洗臉水,我燒了三道符紙在盆裡,其中兩道是毛師傅畫的,只是還差一道,下午我用那簡易筆照着毛師傅的筆畫自己臨摹了一張,要和鬼差打交道,符咒是用黑筆寫在白紙上的。
我對還在喘氣的孩子爸說,“你用這個水擦遍全身,這是隱藏你剩下的一點陽氣,一定要全
身都要擦遍。”又對孩子媽說,你再好好佈置一下靈堂,越真實越好,起碼要騙過那些鬼差。
在外面一支菸的功夫,孩子爸已經洗好澡又穿上壽衣,這次我直接對他說,“準備開始,你睡到棺材裡,儘量快點睡着,你一睡着魂魄就出竅了”
那孩子的爸搖了搖頭直接跨進棺材睡了下去,我突然想起毛師傅給我說的有錢能使鬼推磨,那次毛師傅送我下地府見我太奶奶,在我左腳大腳趾套了根紅繩,拉我回陽間時用的小鬼幫忙推的那圓木棒,我也應該給他套上紅繩安全點,於是把大木箱裡面的紅繩拿出來,打了個結也套在那孩子爸的左邊大腳趾上,給棺材留了個縫就關上了棺材蓋。
一邊的靈堂也重新設置好了,從門外往裡看就像是真死了人。
走到門口我把那招魂幡掛在他家晾衣杆上遞給孩子他媽媽,“一會我上好香你就大聲叫你兒子的名字,叫他回家來。一直叫,叫到回來爲止。”
孩子他媽點點頭答應了,我把那些紙錢元寶交給冉大哥,“冉大哥,一會你在外面燒紙錢,我們要引你侄子回來”。
冉大哥接過紙錢到門外去了,我轉頭看萊西趙東和張三在屋外旁邊抽菸聊天,想了想還是缺個人,走過去叫到,“一會你們來個人幫我撒米哈”。
“我不去”趙東說到。
“張三”,我看着張三。
“好嘛好嘛,我來”張三答應了,呵呵。
我把張三拉到大門裡面站在舉招魂幡的孩子媽媽旁邊,對張三說“一會開始了,你就往門外撒米,你不要移動位置,米不要撒到屋裡來了,掉一粒都不行,以免招來孤魂野鬼”
“那算了,你自己來”,張三說着又把那裝米的盆子遞給我。
我有些生氣,真想發作,旁邊孩子媽帶着哭腔對張三說,“小兄弟,求求你幫幫忙,我兒子好了後我一定感謝你們”
“好,好,我撒米”,我知道張三不是爲了得那些感謝費,他這個人平時看着一副吊兒郎當一幅地痞無賴樣,其實心地還是很好的。
門外天黑得什麼都看不到了,一片漆黑有點像那次毛師傅送我下地府,纔到地府時的那一片黑。
黑得緊張,黑得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