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宇光香織送給方誠後,晴雪就全心全意想要輔佐方誠。
然而方誠根本就沒有什麼事需要用到她,雙發成爲主僕關係至今已經半年多了,方誠作爲主人連一件正經的工作都沒交給她。
從小到大,晴雪都習慣幫助宇光香織做事,習慣以主人的目標爲自己的目標。
現在遭到放養,晴雪開始陷入迷茫,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她將方誠對自己的忽視當做是自己不夠強大,才一直努力的變強,每一次經歷苦戰和廝殺,都用這個念頭來激勵自己重新振作。
現在居然聽到方誠說不需要自己,那自己這半年來的努力,到底是在幹什麼?
晴雪感覺自己整顆心彷彿瞬間被挖出了一個巨大的空洞,變得一片虛無。
方誠詫異的看着晴雪。
這隻一直高傲的,冷漠的,不苟言笑的雪貓,此刻竟然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樣。
“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方誠解釋道:“我不是不需要你,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那麼拼命,多爲自己考慮一下。”
“我是您的人,如果我爲自己考慮,那我算什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您需要我做什麼?”
“我需要你好好照顧自己……”
“不要用這種詭辯應付我。”
晴雪雙手緊緊抓着方誠的肩膀,一貫清冷的聲音也出現輕微的顫抖:“在今後的一生中,您都是我的主人,不要對我說‘我不需要你’這種話,這在否定我的生存價值。”
自己已經無法回到鐵鑄宮了,也無法回到養母的身邊。
如果連方誠也不需要自己,那自己還能做什麼?
方誠已經毀掉了忠誠烙印,給予了晴雪自由之身。
可是她卻茫然了,看不到今後的路,也看不到可以爲之奮鬥的目標。
方誠注意到晴雪雙眼中蘊含的水霧,看着她咬着下脣一副委屈的樣子,才意識到自己這半年來一直忽視了她的心理狀況。
只聽她的話,方誠就對她現在的心理狀況猜個八九不離十。
因爲從小生活環境的緣故,導致晴雪習慣性以主人的利益和目標來思考,以爲主人服務當做自己的生存價值。
這可能是宇光香織有意培養的,而且很成功,晴雪現在就是一個完美的工具人,或者應該說是工具貓。
方誠一旦不使用,這隻工具貓就開始陷入到自我懷疑中。
“我不是在否定你的生存價值。”
方誠十分無奈:“主要是我確實沒什麼事可以交給你,總不能讓你幫我解決生理需求吧?”
剛說完就感到晴雪身體一僵。
“您真是……無可救藥的人渣。”
晴雪的眼神就像在看什麼不可回收的垃圾:“只是解決生理需求的話,凜一個人還不夠嗎?”
方誠發出不屑的笑聲:“神崎凜?不過是個戰五渣。”
其實神崎凜的戰鬥力還是很強的,至少通宵沒問題。
但是跟方誠比就差遠了。
“也許我該將您的大腦徹底清洗一下,去除掉那些污穢思想。”
晴雪的臉頰逐漸染上一片暈紅,卻故作鎮定道:“不過在此之前,這份工作……我會努力做好的。”
甚至還有點屈辱感,爲了變成有用的人才,她從小就一直努力學習各種專業知識和技能。
結果到頭來還不如一具身體有吸引力。
見她似乎當真,方誠吃驚道:“我只是隨便這麼一說,跟你開玩笑呢。”
“不必說了誠大人,我明白的。”
“你明白個屁啊。”
爲什麼說真話的時候就沒人信了。
晴雪已經陷入了奇怪的執拗中,認定方誠就是對她有所企圖,只是嘴上不肯承認。
畢竟誰都知道方誠是個LSP,又特別喜歡胸大的,而晴雪剛好就是胸特別大的。
但方誠的內心真的很純潔,他現在光是每日給神崎凜和朝香明惠交公糧,就已經要浪費大量時間,沒空做別的事。
南宮沙耶一直給他暗示,武田真澄和佐藤麻衣也一直在虎視眈眈。
如果真的有想法,他現在每天都可以過上腳不沾地的日子——24小時都在牀上。
看到晴雪陷入奇怪的執念,方誠也沒興趣糾正她。
只要自己潔身自好,她總不能強上吧?
注射完天神藥後,方誠對晴雪的肉體強度和妖術都測試了一下。
天神藥對她的提升不錯,尤其是妖術,比佐藤隼人還要強,已經無限接近王牌了。
加上她的肉體力量,當做王牌看也沒問題。
這樣一來,機械城就有三個王牌了。
測試結束後,方誠和她離開訓練場返回公寓,葉語卿早就回來了。
石像鬼和雙頭犬已經被她活捉,就關押在機械城的監獄中。
方誠抽空去看一眼,對兩隻妖怪使用了思維讀取。
他們的確是屬於阿爾克墨涅的手下,奉了阿爾克墨涅的命令,遠赴東亞來探查北海道的情況。
阿爾克墨涅已經有競爭萬妖之主的憑證,到時候會親自動身來北海道。
石像鬼和雙頭犬來到北海道已經有一段時間,原本是在郊區瞭解地理情況和各種妖怪族羣的分部。
但阿爾克墨涅卻忽然發來消息,要他們重點關注機械城,必要時儘可能潛伏在機械城內。
至於阿爾克墨涅爲什麼要這麼做,這兩個妖怪卻不清楚。
方誠在讀取思維後,心情也不怎麼好。
阿爾克墨涅是西歐巨妖,也是萬妖之主的有力競爭者,實力深不可測。
機械城被這樣一個危險傢伙盯上,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方誠隨手把這兩個傢伙幹掉,摸到4條命和一個岩石身軀,一個沼澤毒氣的能力,聊勝於無。
夜幕降臨,神崎凜才從政府下班回家。
她也不是經常在外通宵,偶爾還是會回來一趟。
免得後院起火,被方誠這個色批偷吃乾淨,必須時常監督才行。
她和其他人打招呼,唯獨漏掉了朝香明惠,當然還有葉語卿這個總是挑釁她的熊孩子。
朝香明惠也沒有對她說出以往的‘歡迎回來’。
兩人的冷戰已經持續很長一段時間,周圍的人都知道,也不敢勸說。
畢竟神崎凜是副團長,朝香明惠又是知心大姐姐地位高,支持誰都不好,乾脆就不站隊。
不過兩人的冷戰,也讓南宮沙耶這種妄圖挖牆腳的人偃旗息鼓,這個時候再敢作死,肯定會被集火。
晴雪的回來,讓神崎凜由衷的歡迎。
雖然這隻偷腥貓跟自家男人也拉拉扯扯曖昧不清,但看在彼此都是好友的份上,一定會支持自己。
因爲晴雪回來,今晚特意舉行了聚餐,結果卻陷入到一種詭異的氛圍中。
大家都在很努力的活躍氣氛,但始終都難以進入狀態。
正在吃飯的武田真澄,身體忽然一僵。
餐桌下,有隻腳丫正在餐桌下磨蹭着她的腳,十分曖昧。
她擡頭看了一眼事不關己的方誠,在心中暗罵一聲。
這混蛋,吃飯的時候也不老實。
然後悄悄生出自己另外一隻腳。
“嗯?”
正在埋頭吃飯的朝香明惠動作一頓,用埋怨卻略帶嫵媚的眼神,瞥了方誠一眼。
“咳咳!”
南宮沙耶藉着咳嗽的聲音,飛快而隱秘的瞥了方誠一眼。
和餐桌下的腳親密糾纏着。
而在她對面,佐藤麻衣臉紅紅的低下頭,整張臉快要埋到碗裡面去。
晴雪十分淡定,但如果仔細看的話,可以看到她抓着筷子的手正在輕微顫抖中。
這個……滿腦子污穢思想的傢伙,果然是認真的,吃飯的時候還敢用腳調戲自己。
宇光香織正伸出筷子夾菜,結果身體一抖,差點夾不起來。
她完全沒有去看方誠,心裡卻又羞又惱,這混蛋怎麼敢在這個時候調戲自己。
但是在羞惱之餘,又深深感到一股強烈的刺激感。
吃飯姿態最優雅的就是九尾狐了,但此刻也快要維持不下去。
如果不是打不過方誠,她很想直接把飯碗扣在方誠的臉上。
這色魔果然在覬覦自己,她的腳都一退再退,還敢追過來。
最淡定的就是神崎凜了,被調戲也不在意,只當方誠突然腦抽了。
“啊!”
就在此時,正在啃雞腿的月光初夏驚叫一聲:“誰用腳夾我啊?”
她彎腰往餐桌下一看,然後猛地直起身來,一副三觀崩塌的樣子,又好像在懷疑自己今天下午跑太久,出現幻覺了。
肥貓環視一圈,下意識道:“你們的腳……”
咻!咻!咻!
雞腿,排骨,丸子等等,十幾樣菜飛過來砸到她嘴裡和臉上。
月光初夏慘叫一聲倒下,一動也不動。
她不是被砸暈了,而是感覺到許多殺氣鎖定自己。
如果敢把在餐桌下看到的事情說出來,一定會被做成貓餅。
方誠低頭往下看一眼,每個人的腳都規規矩矩的縮着,他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後嘆息一聲:“幸好沒有腳氣。”
這頓晚飯在詭異的氣氛中結束了。
方誠在飯後把人都聚在客廳裡,講述晴雪帶來的情況和今天發現兩隻妖怪的事。
聽完後,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外來妖怪增多,意味着競爭萬妖之主的時間正在迫近。
然而他們對萬妖之主的具體情況卻所知不多,只知道這會是一場波及極廣,範圍極大,破壞力極強的大事件。
鐵鑄宮到時候會被波及到,機械城又何嘗不是呢。
這裡已經是她們的家園和事業,決不能容許被破壞。
方誠必定是要保護好機械城的,可鐵鑄宮也在指望着他,鬼雲姬付出這麼多,差點自己都親自給方誠暖牀了,不就是指望他到時候拉一把。
可兩邊相差這麼遠,首尾不能相顧啊。
神崎凜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也暫時放下與朝香明惠的冷戰。
衆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一會,最後神崎凜道:“我們首先要排除掉機械城內所有的潛在威脅,比如今天這兩隻妖怪,然後想辦法搞清楚萬妖之主的競爭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方式,持續時間多長,範圍多大,才能儘早做出應對,最後再考慮好退路,如果事不可爲的話,要儘可能保存人口。”
方誠沒有意見,而是看向九尾狐:“你對萬妖之主瞭解多少?”
其他人的目光也落在九尾狐身上。
作爲11區三大傳奇妖怪之一,想要了解萬妖之主,恐怕沒人比她更合適了。
“你們看我幹什麼呀?”
九尾狐笑眯眯道:“人家只是16歲的小狐狸而已,不一定知道哦……”
方誠打斷她的話:“如果你不知道話,那從現在到萬妖之主開始,你就別玩遊戲了,不然我見一次打一次。”
“不一定知道的意思就是知道哦。”
九尾狐狠狠瞪了方誠一眼,然後才說道:“我只說上一次是什麼情況,這次會不會相同,我就不清楚咯。”
“你參加過?”
“沒有,聽一個好朋友說過。”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九尾狐還笑眯眯的瞥了一眼宇光香織,讓她感到莫名其妙。
萬妖之主的競爭,至今只進行過一次,許多妖怪對此語焉不詳,只有當年的倖存者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九尾狐雖然繼承了玉藻前的記憶,可惜瞭解也不多。
她只知道,競爭萬妖之主的位置不是固定的,在開始前一段時間,那些有資格競爭的大妖們,都會被動獲得位置訊息。
競爭的區域極大,囊括整個北海道進去是沒問題的,到時候整片區域都會陷入到一種特殊的狀態。
在這種特殊狀態下,所有競爭者會被隨機分配位置,而其他意外被捲入的生物就自求多福了,因爲整片區域內會變得很危險。
每個競爭者都擁有憑證,他們的目標就是殺死其他競爭者,奪取對方的憑證。
時常玩遊戲的人,聽完這個規矩後都是臉色古怪。
“這不是大逃殺模式嗎?”
“可以這麼說哦。”
方誠皺眉道:“我怎麼聽說,憑證是第一次萬妖之主競爭時,倖存者們搞出來的?”
九尾狐聳聳肩道:“憑證是第一次萬妖之主競爭時就出現了,主要是作爲勝利者的證明,是後來那些倖存者自作主張,將憑證當做參與的資格。”
方誠和宇光香織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問道:“憑證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