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全來了。”金石臺蹲下來,用手小心的將老魁那半邊頭從土裡弄出來,說道:“韓寬鬆死了,老魁也死了!”
精瘦漢子雙眼赤紅,淚水一直在打滾,他的聲音哽咽:“老大,是那小子殺死的?”
“先偷襲斷老魁的劍傷他的小腹,追擊之下凌空出刀削斷老魁的手最後借落勢用膝蓋砸死老魁。”
金石臺簡直是目睹了整個過程一樣,聲音帶着些許的凜然說道:“我們都低估了那小子。修爲雖然不高,但他的刀很利,而且他的戰鬥經驗是我見過最豐富的人,出手的果斷也是我見過最可怕的一個。從現在的環境判斷中,他殺老魁的過程是存有必殺必勝信心的,最終他真的殺了老魁。可怕啊!一個八品玄士的小傢伙面對一個四品玄師居然有這等自信,可怕的是他竟然真的成功,這簡直就是,就是……”
金石臺簡直就是不知道怎麼說下去,不知道怎麼形容了。從中也可以看出金石臺的實力雖然強大,但他真的被唐斬以玄士實力成功殺死四品玄師的老魁給嚇到了。
他知道他們招惹了一個可怕的天才。
他這個時候突然想到了自已最崇拜的門主江不離。
聽說以前的江不離也是以很低的修爲擊殺比自已修爲高出許多的高手。
雖然他不覺得也不願意承認唐斬是江不離那種層次的天才,但也足夠可怕。
當然,也因此他對唐斬的殺念更重了。
天才很可怕,那就更要在他還沒有真正成氣候之前扼殺,否則後患無窮。
跟劉菲一起的一個玄士傢伙忍不住說道:“那小子最多十六七歲,修爲也不高,但居然能殺老魁。如果再讓他長成下去那還得了?”
“對。”金石臺將老魁的屍體抱起,眼神冷厲說道:“所以我們絕對不能讓他成長下去。現在在這莽莽林海里我們想找到他很難,乾脆不找了,我們回去。”
“回去?”精瘦漢子不幹:“老魁死了,要不殺那小畜生我不回去。”
“何邈,我知道你跟老魁的關係好,他的死你很傷心。但我們哪一個不傷心?”金石臺沉聲說道:“我說回去並不是說不替老魁報仇了。那小畜生不也是我們外宗灰衣弟子嗎?灰衣弟子不過三千人,回去後我馬上下令全面找人,我保證明天我們就知道他是誰。”
“對,只要知道他是誰,我們還沒辦法要他的命?”劉菲身邊一人馬上恨恨說道:“就算他龜縮在宗裡我們也總能找到辦法要他的命。”
“傅石說的沒錯。”
金石臺點頭,抱着老魁的屍體向前走去。
“何師兄,聽老大的,走吧!”
劉菲走到何邈的身邊柔聲說道。
何邈輕點頭。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以他們血神門玄師堂的能力想將人找出來不難。
但他也不能就這樣回去了,因爲還有一個同伴的屍體。何邈說道:“你們先回去,我去帶韓寬鬆的屍體回去。”
劉菲一聽就說道:“一起吧!”
何邈眼中突然有一抹複雜的神色閃爍。
以前他總是覺得劉菲打扮得像個妖精,整天勾三搭死,勾引這個勾引那個,他看的很不順眼很噁心。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劉菲“一起吧”此時說這一句話時他沒有半點覺得有噁心的地方,更沒有覺得她有半點浪蕩之象。
他現在就是突然很感動。
但何邈一向是不怎麼喜歡說話的人,也不擅於表達情緒的人,他僅是輕點了下頭就舉步朝韓寬鬆屍體所在的地方走去。
劉菲和那兩個玄士實力的傢伙跟上。
……
一輪明月懸空,很圓。
月既圓,此時當是情人約會的好時期。
但約會的是生死的劍,會不會太煞了這個屬於情人呢喃的夜晚?
廣場四周用來照明用的佈置此時一片明亮,讓大廣場白如晝。
廣場上的人很多,密密麻麻的滿是人頭。
不但是外宗的人大部份到來,就是內宗也有一些人也因爲林銘之名聞訊而來。
林銘的名氣真的很大。
被譽爲繼江不離之後的又一絕世天才,幾乎被人當成了年輕時候的江不離。
這樣的天才,內宗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現在居然有人敢應林銘的生死戰上止戈臺,而且還是一個剛入宗幾天的傢伙,誰不好奇?
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唐斬這幾天在紫月劍宗的事已經被人翻開。
所以大家發現應戰的唐斬也是天才。
只是林銘太耀眼了,耀眼到唐斬這幾天的天才表現仍是讓人覺得他不足以跟林銘看齊。
於是乎唐斬的應戰被大多數的人認爲是不知死活的衝動。
此時林銘已經在止戈臺上。
雖然盤腿而坐,身穿跟大家一樣的灰衣。可是臺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少男少女雙眼發光。
男的崇拜,嫉妨,女的則是仰慕,更有一些大膽的女子在臺上尖叫。
“林銘,我愛你!”
但不管臺上的人目光如何,心態如何。
也不管臺上的人羣如何的議論,林銘皆是閉目而坐,不動如山。
小小年紀坐在臺上卻如一座巨山。
“媽的,那傢伙怎麼還不來?”
“不會不來了吧?”
“現在時間快到了還不出現,可能真不來了。”
“不來的話倒是一個聰明的選擇,明知道會死誰來送死?但這樣的話那傢伙以後估計能被大家的眼光鄙視死。”
“哼,敢放林銘的鴿子,就算他不出現,過了今晚林銘找到他也一定殺了他。”
“哈哈,說不定跑回家裡躲起來了。”
“跑回家就了了?要我是林銘我直接就滅他全家。”
“你又不是林銘。當然,林銘肯定會這樣做。應戰不來,這是大污辱啊!”
“媽的,還以爲是足可挑戰銘的天才,原來是個膽小鬼。”
“唐斬,你他媽的要是不敢應戰,老子以後見你一次罵你一次。”
“唐斬,滾出來!”
“唐斬,滾出來!”
隨着時間越來越接近約戰的時間,但唐斬的影子還是沒有出現,人羣漸漸無耐。罵聲開始此起彼伏,越演越烈。
此時封寒、韓柏、馬彪、單虹、範乾、魏晴蝶、劉狼等等之前跟唐斬有交情的人也都在,正成一個圈子站在廣場一角。
這個角落相比起其它地方顯得很安靜。
氣氛更是沉悶,個個臉色凝重。
看了看天,劉狼終於忍不住低聲問身邊的封寒:“封師兄,你說唐師弟會不會來?”
“會!”
封寒想都沒想就回應。
劉狼見封寒如此肯定,嘴張了張想說什麼,但最後他發現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其實大家現在心情很矛盾。
想唐斬出現,但又怕唐斬出現。
他們對唐斬都很佩服,想他出現戰勝林銘,哪怕戰敗也不損唐斬在他們心中的形象。
可是他們又怕唐斬出現,因爲林銘真的很強大。強大到就連玄師碑上那些七品甚至八品的玄師都不止有一人說過不想面對林銘,也沒把握打得過林銘。
連八品玄師都沒信心打得過只是玄士層次的林銘,可想而知此子的強大。
跟這樣的人生死決鬥,真心讓他們對唐斬提不起足夠的信心啊!
“唐斬是我們的朋友。他出現,我很佩服。他出現,我又很擔心,怎麼辦啊?”
魏晴蝶的俏臉上掛滿了複雜之色,嘴裡忍不住念念叨叨,像是對別人說也像是對自已說。
“擔心什麼?”
突然身邊有一人問魏晴蝶。
魏晴蝶幽幽一嘆:“林銘太厲害了,我擔心唐斬打不過……”,幽嘆中她突然身軀微微一顫,這聲音……她趕緊轉身,看到那一張掛着淡淡笑容但渾身是血的傢伙時,頓時瞠目結舌。
“你……你真的要應戰?!”
魏晴蝶最後的聲音很大,不但是封寒等人轉身看過來,就是旁邊其它的人也都看過來。
“唐斬!”
封寒等人都條件反射一般的叫出唐斬的名字。
唐斬?
這一片區域的人羣頓時沸騰。
“唐斬出現了!”
“在哪裡,在哪裡?”
“如果他真的應戰,就算輸了老子也服他。”
“真的應戰?真是一個不知死活的傢伙。”
沸騰的人羣議論起傳遞,傳到了臺上。
林銘劍眉微微一挑,但跟着再度恢復的平靜。
此時唐斬淡笑着看了一眼封寒和魏晴蝶等人,笑道:“身爲你們的朋友,我要不應戰,以後別說是我,你們估計也都擡不起頭了。以後人家會說,你看看,這些人都是那個丟人丟到家,貪生怕死膽小鬼唐斬的朋友。”
封寒認定唐斬會應戰,但唐斬真的出現時他內心還是擔心的。
但此時看到唐斬的笑容,聽着他輕鬆的話語,封寒突然不怎麼擔心了。
封寒笑了笑,問道:“有把握?”
唐斬擡起頭朝止戈臺看了一眼後微微一笑,在一雙雙意思不一的目光注視之下挺直着腰桿,大步向止戈臺走去。
“唐斬,加油!”
封寒陡然叫起。
“唐斬,加油!”
“唐斬,加油!”
魏晴蝶和韓柏等人也叫起。
唐斬腳步就沒有任何停頓,只是揮了揮右手,留給大家一個自信滿滿的背影!
唐斬站到了止戈臺上。
林銘睜眼站了起來,用手輕輕的拂了拂自已的衣衫,淡淡說道:“我與人動手必盡全力,不死你死就是我亡。你如果還沒有戰死的準備你可以下臺,我可以跟你下次再約。”
唐斬聞言一笑,對林銘抱拳拱了拱手說道:“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