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去打破那悲傷的氣氛,只因她的影響早已超出一般。無論是我們中的任何一個,她都曾真誠以待,從無半句怨言。這樣的女人,值得在每個人心裡佔據一席之地。
“哭什麼?起來,倘若馬尋還在看到你如今這樣,她會好受嗎?還是你以爲幾滴眼淚就能換回一個大活人?”秦炳洲忽然上前將周曉拉了起來怒吼道。
周曉就像丟了魂兒一樣,任由秦炳洲如何搖晃,除了時不時的傻笑一下外,根本沒有任何反應,天養見狀趕緊上前拉開秦炳洲。
“孬種廢物……”秦炳洲低吼一聲。
被拉開的瞬間,他擡腳踹在周曉的肚子上,周曉順勢砸在牆上,鮮血從嘴角溢出,可他卻笑了,那笑聲越發滲人。
“如果我是孬種,你連孬種都不如。”他撐着地起身一步步走到秦炳洲面前,撂下這麼一句話後摔門而出。
周曉離開後天養才放開秦炳洲,秦炳洲苦笑着,從懷裡去除十張牌遞給我。
“你是故意把他氣走的。”結果牌我看着秦炳洲。
他點頭道,“此行兇險萬分,他終究還是人,跟着我們只會成爲負累。至於馬尋的仇我早晚會報,何必再搭上他。”
那一刻秦炳洲沒有刻意去壓制他心中的憤怒跟恨意,但有一點他是對的,周曉終究是人,就算有通天的本事,肉身凡體一旦受損,我們能保全他的魂也保不了他的命,到時只會讓所有人爲他分心分神。
“你別看我,我不是周曉,沒那麼容易被氣走。”見我看他,天養乾脆道,“還有,像把我打暈這種事,你休想故技重施。”
“你最好想清楚,若出事,我跟老鬼至多隻能自保。”這句話可不是開玩笑。
從甦醒到現在,我身上的新傷舊傷連我自己都記不清,偏偏沒有一處是真的好了,現在的我遇到危險,可能連自保都很困難,更別說還要保護他。
“這點你大可放心,我既然跟去就一定有把握自保,反倒是你們,沒有我能行嗎?”天養一挑眉。
“你拗不過他,就帶着吧!”秦炳洲對我道。
一個我尚且拗不過,何況秦炳洲這個和事老還從中調停,二對一我也只有服從的份兒,再者我這身傷沒有他也的確不行,索性也就點頭應允。
“這十張牌上面沒有任何文字跟影像,可能代表十個地方也可能代表十個人,雖然他給了我們三個月的時間,但這十分之一概率未免太低,再者這牌後究竟有什麼我們誰也不知道,其中兇險也無法預估。”秦炳洲率先開口。
“依照我對Ivan的瞭解,他不會將東西只藏在一個地方,也就是說這十張牌中有至少四個是正確的,現在就比誰的運氣好了。”我將十張牌拋擲空中,盯着旋轉的牌道。
“如果我是你們就不會想那麼多,與其瞻前顧後的在這兒浪費時間,不如隨手一指,管它後面是什麼,先去了再說。”天養道。
我跟秦炳洲都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轉移到天養的身上,他總是能在最關鍵的時候給我們提示,這次也不例外,我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將那張牌收於掌中。
就在我們疑惑要如何前往這張牌所指的地方時,意想不到的事情忽然發生,只見那張原本空無一物的牌上忽然呈現三個字,隨後我們便毫無預兆的被收入牌中。
就在那瞬間我將一物扔到了桌子上,那是上次逛鬼市的時候,馬尋買的聯絡器,現在正好派上用場。如今我能託付的人不多,只希望蛇仔跟如雪周曉能照顧好。
“你覺得我們現在在哪兒?”天養環顧四周道。
“鳳陽村。”秦炳洲指了指村口處的大牌子。
被那張上面寫着鳳陽村字樣的牌吸進來後,再次睜開眼看到的是一片荒廢的村落,村口的牌匾已經歪斜,放眼望去裡面有不少茅草屋,不過或許是年久失修,或許是常年無人居住,總之已經破舊不堪,有的甚至連房頂都不見了。
可不知爲何,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Ivan不會這麼輕易就讓我找到東西,他既然給了十張牌,就一定不是沒有道理,若他沒有十足把握贏,就一定不會跟我玩兒。
“要不要進去看看?”站了近一個小時後天養問道。
“總這麼站在外面也的確不是個事兒,不行咱們進去?”秦炳洲也試探性的隨聲附和道。
“再等等,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再等等。”看了看天,已然日落西山,既然這麼半天都等了,也不在乎這一時半刻。
果然,當夜幕降臨時,這周圍的景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從我腳下的地開始,察覺異常後我趕緊將兩人拉到不遠處的林中躲藏。
原本歪斜的村口牌樓變得金碧輝煌,裡面破舊不堪的房屋,瞬間修葺一新氣派敞亮,街面上燈火通明,牌樓下也多出了兩名帶着面具的看守。
無數鬼魂從四面八方涌向牌樓下,卻又都十分規矩的排着隊,然後將什麼東西交給了看守,又從看守哪裡拿到了一個類似腰牌的東西,這才跑進村內。
“這世上居然還有這樣的地方?”天養忍不住道,“不過這些鬼魂究竟往那袋子裡放了什麼東西?”
“應該是鬼牙,這地方還真是古怪啊!”秦炳洲看着牌樓上的匾額,喃喃自語般的重複着“鳳陽村”三個字,“這地方我好像聽徐老四說過。”
“徐老四?”我疑惑的看着秦炳洲,這名字我似乎從沒聽說過。
“你鮮少在城裡走動自然不知道……”還沒等秦炳洲說完,天養便搶先到,“那徐老四就是酆都城裡一出了名的酒鬼賭徒,嘴裡一句實話都沒有,連鬼都能騙的主兒,他的話能信嗎?”
“徐老四敢跟所有人說謊,唯獨不敢跟我說,哥手裡有他小辮子,嘿嘿。”秦炳洲難得露出算計人的表情。
“說來聽聽唄?”天養趕緊湊到秦炳洲身邊道。
“這能輕易告訴你嗎?那可是秘密。”秦炳洲道。
“別賣關子趕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