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黃沙隨風襲來猶如風捲殘雲一般,揭開籠罩在鳳陽村上那層神秘的面紗。曾經那令人恐怖不寒而慄的村落,已然隨着這場風暴一併消失在風中。而它隱藏的秘密,跟那片廢墟與遍地屍骸,也將隨着時間淡出人們的視線。
當我拿出那張帶我們來的卡牌時,上面那鳳陽村三個字顯得格外刺目,通過它我們回到來的地方,天養始終默默的跟在我身後,沒說半個字。
來時三人同行如今卻少了一個,那種落寞是旁人感受不到的……但至少他活着,只要知道這一點,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但願沒有我的存在,他的人生能迴歸平靜。
“知道回來了?”一回來就見周曉坐在客廳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冷着張臉對着我們,當他發現回來的只有兩個人時,猛然起身蹙眉問道,“老鬼呢?他不是跟你們一塊兒去嘛,怎麼沒一起回來?”
天養什麼也不知道,面對周曉的質問,他選擇坐在沙發上低頭閉口不言,畢竟他什麼也不知道。
見狀周曉將目光投向我,詢問中帶着些許擔憂之色。
平素裡來不對盤的兩個人,吵的最兇的就是他們,可遇到事時能想到彼此的還是他們,這就是我看到的秦炳洲與周曉之間的關係,只是這個時候的這個問題,反倒讓我不知該如何作答。
“我再問你話,爲什麼不回答?還是說他出了什麼事?”周曉進一步盯着我道。
“他很好。”我刻意迴避了他的目光,對我來說活着比什麼都強。
“你說他沒事爲什麼不敢看着我說?”周曉咄咄逼人的繼續道。
“行了,他說沒事那就一定是沒事。”天養起身攔在了我跟周曉的中間,還沒等周曉開口就扭頭對我道,“你進去歇會兒吧!”
沒有理會周曉的怒氣,我給了天養一個感激的眼神後,逃一般的回到房間將房門緊閉,倚着門坐在地上,無論周曉如何嚷叫,我全當沒聽見一樣不去理會,有些事即使心腸如我也會不願面對,我也並非全無弱點。
曾經我執着於我是誰而難以自拔,他對我說,‘知道又能如何,如果可以我寧願不知道。’現在我才真正瞭解他這句話的意思,或許這千年來他的開心、灑脫都是裝出來的,因爲他活的並不開心,對他而言知道自己是誰,是種負擔……
“你哭了。”天陰囚從我懷中飄出,在我眼前晃動,馬尋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她出現的有些突然,讓我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我沒有。”擡頭前我下意識的擦拭眼角。
“你說沒有就沒有。”馬尋嘆了口氣道,“老鬼既然平安爲什麼不將實情告訴他們,何必給自己圖添煩惱,也讓他們跟着擔心?”
面對馬尋的詢問,我沉默了,是啊!他還活着有人照顧,甚至化解了一段千年恩怨,這並非壞事,可我就是開不了口,有些事或許沒有隱瞞的必要,我卻仍然不想告訴他們。明知道這樣會無形中加重他們的好奇心,但有些事就像秘密,不能說的秘密。
“我只是,單純的不想說。”良久我起身坐在牀邊上,側目盯着天陰囚內流轉飄動的沙粒,“你不是說等事情結束了就會告訴我嗎?”
這件事是我心中疑惑早就想弄清楚,只是當日我想問時,被她一句話駁了回來,如今問一是真的想知道,二是有轉移話題之意。
“當日你以心頭血爲我聚集魂沙,也算是種成全。你我心血相通,我在失去意識的瞬間被帶入了你的世界,看到了許多你或許多不知道的事情,可以說我在你的世界得到了頓悟,許多能力都在瞬間爆發,所以如今我能以沙魂的形式與你對話,甚至有穿梭始終的能力,但是我沒有實體,一旦離開天陰囚,魂沙一散,我將徹底消亡。”馬尋帶着憂傷的語調道。
“我的世界?”我不僅蹙眉問道。
我的世界?我的世界是個什麼樣的世界連我自己都不清楚。但是聽馬尋的話,我的世界似乎藏着很多秘密,一些她並不遠多說,纔會一筆帶過的秘密。
“恩。”之後她話鋒一轉道,“不打算看看那木盒裡裝的究竟是什麼嗎?”
因爲秦炳洲的事,我早已將那盒子的事拋諸腦後,竟她這樣一提醒我將盒子從懷裡取出,以陰氣催動將盒子打開,盒中物浮現在我面前。看來對Ivan的瞭解還算到位,他居然真的將四肢分開藏,這盒中只有胳膊卻沒有腿。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還要繼續嗎?”看着盒中物對我道。
“我沒有其他選擇。”說着我將天陰囚收回揣在懷裡,將木盒合上,起身走出房間。
開門的同時周曉跌了近來,我側身閃開幸好天養在後面拉了他一把,不然這一下他非栽倒不可。看了一眼周曉,我扭頭進了蛇仔的屋,屋裡如雪蹲在牀邊呆呆的盯着他,蛇仔還是跟我走時一樣,仍舊沒醒。
“你回來了?”見我站在身後,如雪馬上起身笑着來到我身邊,“你去哪兒了,怎麼纔回來?”
“辦事,你聽話先出待會兒,我馬上就出去陪你。”我摸了摸如雪的腦袋。
我們見面的時間次數越來越少,我越來越忙,根本沒有時間照顧她,對此我有說不出的歉意,卻又無可奈何,但是看到她的笑,我心裡總會平靜許多,畢竟她能陪在我身邊,也算上天對我的一種眷顧,即使這眷顧對我來說很奢侈。
“那好吧!”如雪不情願的嘟着嘴走出房間。
亮出定魂珠打開木刻,以定魂珠爲媒介將那兩條胳膊送入蛇仔體內,冠以陰氣化線絲將斷開的肢體重新接合,這是個費時費事的功夫,不能有絲毫偏差,更不能分心分身。
“你……”門嘭的一聲打開,周曉剛要說話就被天養強行堵住了嘴。
身邊傳來的響動讓我不由分心,額頭上的汗珠低落,就只差一點點,就一點點,模糊的實現讓我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只能憑藉感覺去爲冥王接臂。
“你怎麼樣?”天養上前扶住有些站不穩的我。
“幫我看看,是不是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