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夠了嗎?”
一股真氣由體內震出,即便我極力剋制,周身一米內仍就寸絲未留。
“好大的火氣!不過你不知道你越是生氣我就越是高興嗎?”
“不要以爲我奈何不了你,你若在不知收斂,我會強行將你從我體內驅離。”
“跟我分開就等於毀了你的不死之軀,形神俱滅你敢嗎?”
“你想試試嗎?”
“得,你贏了。不過我可警告你,天亮之前你最好不要離開這裡,否則我保準你沒等見到胡天養就先行一步,這身子可不是你一個人的,最好記住我的話。”
言畢心魔將散出的氣息重新收歸心門內,我靠着身後的門板坐在地上。其實我根本沒能力將他從我體內剝離,如果事情如我說的那般輕鬆,我又何必去在意他口中所謂的歷史重演,直接同歸於盡不是更容易。
不過他肯乖乖帶着卻並非怕了我的話。
側目看着外面的星空,人說天上的星便是逝去人的靈魂,每顆星都代表着不同的人,可他們不知道,唯有魂碎纔會化星,那是無法存活與世間之魂消散後纔會去的地方……看上去很美卻是最煎熬的地方,因爲哪裡沒有世間,更沒有溫度,是比去地獄更嚴酷的懲罰。
收回目光,看着仍處於昏迷中的柳行雲,起身走到她身邊,伸手點在她脖頸處。
“咳,咳咳……”她咳了兩聲收起,見我站在她面前的時候眼中竟露出驚恐之色,隨後雙手抓着扶手道,“你,你又想做什麼?這是什麼地方?”
“你覺得你還有資格在我面前發問嗎?”我面無表情的對着她,“從這一刻起,我問什麼你答什麼,但凡有一句話是假的,你的下場該不逼我言明。”
她露出驚恐之色,咬着下脣拼命的點頭,之前的囂張氣焰全無,只可惜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在我這兒一丁點兒用都沒有。
“白道冉給柳家下毒,可與你有關?”
“有,有關。”她偷瞄了我一眼,趕緊將目光收回,閉眼道,“是白道冉要我在他們的茶水中下的毒。”
“爲什麼這麼做?”
問之前我就想到會有這種可能,但是當柳行雲親口承認的時候,我仍有些無法接受,那可是她的親人,是這世上與她最親近之人,得是怎樣的仇怨能讓她這般對付家人?
“爲什麼?爲了不永遠活在柳行雨的陰影下,爲了從她手裡奪回屬於我的一切,明明我們都是一樣的,爲什麼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了她?爹媽叔伯偏疼她,哥哥寵着她,就連我柳行寺喜歡的都是她,憑什麼?她不過是個隨便在誰面前都幹脫衣服的貝戔女人,我那點兒不如她?”柳行雲猛然起身,歇斯底里的吼道。
“只你現在這副模樣,柳行雨不會。”
“你跟她才認識幾天?她根本就是虛僞,嘴上說着最疼我,卻搶了我心愛之人,這就是她對我的愛?這是好姐姐該做的事嗎?”她瞪眼道。
“所以你就給他們下毒,甘願成爲白道冉的棋子。”
“沒錯,他們活該,這都是柳行雨害的怨不得我。”說到此她忽然笑了起來,那笑聲透着詭異的氣息。
嫉妒,是人心中最可怕的心理之一,尤其是女人一旦起了嫉恨之心,便會失去理智,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下一秒她會因爲這份嫉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
可我唯一能肯定的就是柳行雨絕不是柳行雲口中的虛僞之人,柳行寺這個人我多少有些瞭解,他最求行雨之事也曾轟動一時,當年因爲行雨他還曾與我大打出手,也是因爲那件事,行雨看見了他的真心,才最終答應接納她。
此事地仙界該是無人不知纔對,柳行雲卻說是行雨跟她搶人,簡直是天方夜譚,更何況她竟就爲了一個根本未曾愛過她的男人,就抹殺了行雨對她的好,甚至不惜毒害親人,現在的她不配爲仙,甚至連妖都不如。
“胡天養到底被關在何處?”我長出了一口氣,繼續道。
“這我怎麼可能知道,我不過是按着吩咐,將你引到雙龍潭罷了,其他的事我沒必要知道,也不想知道。”柳行雲道。
“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還留你何用。”說着我上前一步手鎖在她的喉嚨上,只要輕輕一用力,就能輕鬆瞭解她的性命,既然她不知道天養在哪兒,就在存在的沒價值,若不是看在行雨的面子上,我又怎會把她留到現在。
“啊~放開我,你,你就不想,不想知道他們中的什麼毒?”她掙扎着,亮出最後一張救命符道。
“說。”我嘴角上揚,若是直接問她定是不會輕易說,像這種欺軟怕硬之輩,就只能這麼對付。
“你若肯放過我,我,我就告訴你,告訴你他們中的什麼毒。”臉憋得通紅,氣短的道。
“好啊,只要你說了,我保證放過你。”我鬆了捏着她脖子的手站在他身側,饒有意味的說了一句。
“咳,馬,馬尾絮。”她捂着脖子道。
馬尾絮,馬尾絮,我瞪着眼睛盯着她,怎麼會是馬尾絮,該死的,她怎麼會有魔毒。
“我答應放過你,但沒說什麼時候放過你。”說着我衝她一笑,在她露出驚恐的表情之時,一擡手她便昏睡過去。
自從心魔入體後,我的情緒就開始發生了微妙的改變,弒殺、多疑是最先出現的。從前若遇到像柳行雲這樣的人,我根本不會起殺心,甚至於不會有感覺,可如今我卻恨不得親手了結,看似不經意間的情緒轉變,實則是我在不斷的被他影響。
即使我在努力剋制,卻抵不過心在作祟。
“出來。”我於心中發力道。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想讓我出來就讓我出來。”心魔道。
“我有事要問你。”有求於人自不能太過強硬,何況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
“我就知道你沒我不行,不過你若問馬尾絮的解藥,就免開尊口,我解不了。”他這一句話便將我懟了回來。
“你不是無所不知嗎?怎麼會不知道馬尾絮的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