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域領地浩大,其中不乏一些神禪古蟲紮根的淨土,一隻只在山頭的一角噴光飛舞,顯得奇妙,像是蠻夷中生出一塊神藥田。
戰區混亂,不少天驕都在征戰路上,帶着他們自族老者,爲其護道。
“轟!”
在一處領土有炸裂聲響徹,一團黑雲在淨土呼騰,繚亂淨土。
景文在祭兵,要將彌老給予的神料演化。
他在踏入戰區後,修爲就進步飛快,半年歲月就提示一個境界,傳出去都足夠驚世,卻沒件趁手的兵器,饒是行者在世,也會被同境界人打壓。
握着神料,景文在思考,要浮現涌泉金湖顯現的道器,卻半天沒思路,心頭始終一場空。
他陷入焦躁,道器的浮現圖至關重要,卻在半天還沒被演化出來,心底不由有些惱火。
“景子!打聽到了!”
景文專心,遠處卻是傳來一陣大喊,讓他睜眼,見虎燃一個飛躍就竄到自己跟前,頓時笑了笑。
“景子,打聽到了,戰域在一個月後開啓,到時候據說連神的子嗣……”
“別提那些了。”景文一語打斷,看待着虎燃笑了笑,道:“小虎哥,你當場道器的浮現圖是怎麼演化而來?我領悟半天,卻始終心中無低……你有啥竅門,就快告訴我!”
景文一臉期待的望去,讓虎燃挑了挑眉。
“這……還有竅門?”虎燃撇嘴一身,顯得那般輕鬆,讓景文差點被氣的吐出一口老血,顯然這廝是很輕易就浮現出了道器圖。
“算了,你陪我出去走走吧……”最終景文起身,他一臉心酸,表示要去散散心。
“嗨!你也用不着那麼急!道器而已,只要趁手不就行了?像戰矛那些我平時都看你用!”
虎燃安慰,隨後似乎想到什麼,興奮道,“對了,我覺的大白刀就挺適合你的……“”瞧你平時一臉煞白,我認爲在配把白刀能止煞,不是都說了嘛,陰墳裡頭出兇人,我看你就挺兇……”
他話罈子打不住,一直爲景文出謀劃策,讓景文血都快冒到嗓子裡頭了。
“別說了,小虎子,陪我去前面轉轉。”說道,景文就朝前方一個陰衚衕走去,心不在焉,始終想着道器圖。
道器圖能在修士涌泉中浮現,是歷代修士的道根,可景文顯然是異數,讓他愁的頭髮都煥白……
陰衚衕盡頭,是一處墳場,有個老頭在數着骨幣,被路人見了直呼晦氣,就大步遠離,深怕沾滿一絲不詳。
他一頭白髮,是個年進八旬的老嫗,手中拿的的骨幣皆是染血白骨,發出作嘔臭味,讓虎燃見了皺眉,想要一腳上去踢翻。
“景子,看你找的什麼好地方!”虎燃大斥一聲,瞪了一眼景文,隨後想要甩身就走,不料見景文大步朝老嫗走去。
“景子你……”虎燃挑了挑眉,剛攔下景文,就對他小聲嘀咕,“你不怕晦氣啊……”
他一臉驚煞,不想與老嫗指染,卻已然見景文朝前走去。
“老人家,你沒事吧?”景文站在老嫗跟前,伸出一隻手,儘可能表現的和藹。
他認爲一個老嫗這般異常,一定是受了莫大打擊,心生絕望。這在景文早年那是極度有體會的,他在地球早年一人創生涯,那就是絕望,心底很期待有人相助。
出乎意料,景文這舉動,讓老嫗愣神一下後,立馬陷入癲狂。
“孫兒!你是我孫兒!”
老嫗發狂,一隻蒼白染血的手死死抓着景文,讓他無奈,想要掙脫,又怕傷着老人家。
“我去你大爺的!”
一聲吶喊響徹,虎繎一腳踹翻老嫗,讓老人直接狗啃泥,狠狠摔在一處陰墳,口中沾上大片溼泥,讓景文鄒眉。
老人無助,她一隻手抓着染血骨幣,蒼白的髮絲沾上大片腐泥,讓景文心酸。
“小虎子,你幹嘛呢!?”景文斥道,卻見虎繎一臉驚疑的望着自己的手。
“景子……你的手……怎麼腐爛了?!”
他一聲大喊,讓景文一驚,順勢望向自己的手腕處,見大片血肉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壞死,其中血肉甚至脫落,大片黑血從中噴出。
“這……這是什麼!?”對於忽然出現的狀況,景文震驚了,一時間措手不及,最終見虎繎一臉怒意,祭出花龍杵就殺向老嫗。
“妖婦!你敢害我弟兄,我要你償命!”
虎繎咆哮,他仁定勝天,見景文有創,雙眼絲絲瞪向老嫗,緊握花龍杵就要砸碎她腦袋。
“不……不要!”老嫗怕了,張口就求饒,一隻沾泥的手擋在腦袋前,模樣令人心酸,都快哭出來。
“虎繎!別殺她!”
千鈞一髮之際,景文喝止,演化一根戰矛就擋在虎繎的花杵中,卻忽然心生一樣,涌泉浮現一幅道器圖,從雙眼中噴光顯現。
那是一口朦朧圖,四角方形,有上古真龍從中盤旋,最終化爲一幅圖,融匯在四角方向中。
忽如其來的一幕,讓虎繎詫異,也止住殺心,慢慢放下手中花杵。
“這是……什麼啊?”虎繎心底震驚到極點,自己兄弟剛被不詳纏身,後又遇到祥瑞,實在不知是喜是憂,最終只是道出,“看來這四角方形的東西就是你的道器了,真是酷炫,連我花龍杵當場的道器圖都沒你這麼牛氣的,居然龍都盤旋到四角上了……”
虎繎羨慕道,他當初的道器圖只是有龍氣從杵中散發,這才取名花龍,而景文這都有真龍浮現了,實在不可思議,讓他羨慕的想打景文一頓。
他望着道器圖漸漸成型,滿是羨慕,反觀景文則是一腔激動。
這是一件大喜事,道器一但成型,景文將立馬鑄造道器,最終器圖徹底顯現,化爲一根黃金戰矛,有蛟龍盤旋在中,閃爍金光。
“太……太炫了!”
此道器一經顯現,就讓虎繎呼除了聲。
那戰矛有通天神光閃爍,其中瓔珞龍圖騰,佈局嚴整,要是用來殺敵,絕對事半功倍,能一一矛打出名號。
虎繎歡喜,讓景文愁了起來。
那黃金戰矛的確兇橫,饒是道器圖,卻已經有了殺意涌現,是件兇人的趁手兵,讓景文喜歡,卻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罷了……天意如此,我也逆來順受……”最終,景文惋惜說道,讓虎繎聽後差點吐血。
“景子,你小子敢在我面前炫耀呢?討打!”
虎繎嬉笑,一拳輕打過去,隨後摟起景文肩膀,大笑不已。
“我虎繎的兄弟有這逆天機緣,當真是上蒼澤福,未來年間我們一起掏神鳥窩,吃真凰膽,殺盡世間一切敵!”虎繎大笑,他豪氣沖天,讓景文也只笑了笑。
“我的!”
兩人剛準備去附近吃個蠻肉吃個飽,一旁的老嫗再次發瘋,瘋狂撲向道器圖,活生生磨滅整個黃金戰圖,讓兩人皆爲之一愣,後反應回來。
黃金戰圖崩碎,讓景文愣在原地,這是一生中的唯一道圖,磨滅後不可復生,前途將陷入無止境的黑暗。
景文懵了,在原地久久不曾反應來,任憑虎繎怎麼動搖,都讓他說不出一字話。
“妖婦!我看你是吃撐了,沒事找事!”
虎繎怒了,他心痛兄弟,擋下心中殺意涌現,橫衝前方,舉起氣力,一拳狠狠朝老嫗心頭打去。
“彭!”這一擊是修士威,讓老嫗瞬間被打翻在地,連一座陰墓都被撞碎,悽慘無比,口中染血,卻未曾殞命,被虎繎止住力道,要好生折磨。
“該死的妖婦,你真的讓我怒了,爲我兄弟招引不詳,我兄弟饒你一命,如今壞我兄弟道緣,今日我不殺你,就是天理難容!”
虎繎氣的渾身顫抖,施展最強殺招,手中化龍杵震動,就要一擊砸碎老嫗頭顱,讓她去陰間投胎!
“不可!”
虎繎發威,剛要殺去,就被一人攔下,回頭一看,正是紅着臉的景文。
“兄弟啊!你是被氣瘋了,要親自折磨她?好吧,那你來,親手砸碎這老婦的腦袋!也好止止心中的氣憤……”虎繎語重心長,要換做是他的道器圖被毀,那絕對是死仇,不死不休,心底也多半理解景文。
然而、出乎意料,景文偏頭望向老嫗,沒有一絲戾氣,反而是親切的笑。
“你說什麼呢,虎子,這老婦人真是上天賜予我的指路燈!豈能讓我恩將仇報?”
“什麼!?”
聽聞,虎繎愣了,心底莫名生出一股子血氣,起初以爲自己是聽錯了。
“景子啊,你真的氣瘋了?你別嚇我……”虎繎一臉複雜,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見景文走向老嫗跟前,規規矩矩的鞠躬,一時間差點吐血,以爲自己的仙眼已經老眼昏花,差點瞎了!
“前輩,謝了。”景文朝老嫗鞠躬,見她一臉茫然,也不作罷,只是笑了笑,道:“是你,我才能走自己的道……”
“我的未來道器只能由我心生,而不是上蒼抉擇!”
景文握拳,他大手一揮,就帶着虎繎迴歸領地淨土,留下一臉木訥的老嫗,在回過神後,莫名其妙的癲笑一聲,又發瘋起來,數着始終只有一枚的骨幣……
厚棺,是萬物的終結,悠悠萬古,也只有這麼一件道器能長存,真正成爲道器中的王者。
這是世間一切的載體,讓人憧憬,卻又懼怕的一幅兵。景文要走上一條驚豔萬古的路,持着一具新生棺殺向八荒,晚年時讓神都爲他高歌,人王爲其祭奠。
景文悟了,他不是浮現不了道器圖,只因先前持着一柄青銅棺,根本不需戰兵……
萬古絕代,青河長存
戰域領土中,神禽高飛,伴隨着一道赤金光的照耀,地乳噴涌,神霞在雲端漂浮。
站在淨土護道的虎繎仰望着天,口中忍不住的嘆息,他明白。就在今日,世間的一塊神料沒了……卻讓又多出了一幅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