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村迎來百年頭一次浩劫,幾十個存活下來的耕田人無家可歸,勉強逃出來後,不少都遁向附近的神山,被一隻只躁動的蠻獸啃食,嚼吧唧白骨,嚥下不少人族血肉。
在遠處的大荒神山,有三個人在討論,分別是景文、虎繎,菩提肥僧。
他們寡言,盤坐在石崗的一頭,面前擺着一壺冒着熱氣,被篝火加溫的老酒,氣氛沉重,後方是幾個默默不語的老翁,張望着三人,面色忐忑。
“兩位兄弟,喝了這口酒,咱們就該上路了!”胖子開口,一把持起老酒,喝下第一口後,便送給景文。要輪流喝酒,一同大鬧一場。
“喝!”
景文高呼一聲,灌下大口酒,提給虎繎,見他吞飲下剩餘的酒後,一把將空罈子砸在地上。
“彭”的一聲,伴隨着酒罈子的破碎,三人起身,浩浩蕩蕩的朝無名村衝去,一幅雙瞳視死如歸,早已爲幾個老翁創下結界,防止蠻獸襲殺。
事實上,虎繎原本壓根就不想相助胖子,可景文一臉倔強,他也沒辦法,只好跟隨。
兩人是過命的交情,幫着胖子自投羅網,實在有些荒唐,可就是這麼荒唐的事,他們還是照做了,只因幾個老翁的確無辜,身居村子百年,如今遭遇大難,豈有不幫一手的道理?
戰袍人強橫無比,胖子的玉繭只剩下一個,勉強能逃生,就怕幾個戰袍人已經心生警惕,會在玉繭祭出時破解手段,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會有性命之危。
然而,事實總是出乎意料,在景文剛謹慎來到村莊,便看到不可思議的一幕。
一個浩大的村莊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塊染火的領土,被仙焱燒的崩塌,整個村子已經成爲一座冒火氣的荒土,令人咂舌。
“有人在這渡過劫,也是內比都的修爲,和我們一樣!”
景文抹上一抹黃土,朝鼻中嗅了嗅,發現與身上燃燒的仙焱一個味道,已然震驚。
“好強的劫難……,來這渡劫的一定是位神子,且道根穩厚的很!不是一般人能比較的,多半是奈何橋的鬥士,以護道者掃盡村子,讓後人渡劫!”胖子開口,一語道破天機,讓景文虎繎四目相對,極有可能!
“這個勢力太詭異了,渡一個劫難居然要殺一村的人,難道不怕蒼天有眼,讓他們遭遇不詳?”
“不可能的。”聽聞胖子說道,景文搖頭反駁,抹上一截荒土,搓成了粉末,“要是奈何橋的老祖修爲通天,不詳又有什麼用?”
景文開口,讓兩人陷入沉思。
戰袍人的修爲與大教的護法一般,可手段卻足夠驚世,一矛破萬法,想想都可怖。
這種手段無解,在不動用神通的情況下,只能以肉身搏鬥,要是由一個王者施展,連一個教的老祖都會沒轍,會被打的連連恪血,耗幹氣血。
“呵……,看來我真的要回西天一趟了,這樣的勢力,想想都嚇人!”菩提肥僧冒出一縷冷汗。
他不敢耽擱,收起先前準備用的玉繭,便在村子四周張望,要找尋老漢的親人們,好準備帶着他們去西天避難。
胖子是牽引佛的弟子,在西天地位極高,帶幾個人回去,反而沒什麼壓力。
他遠遁後,虎繎也提出建議,不肯在前往一區,要回歸祖山,去渡上一年的紅塵,穩固道根。
“景子,我在祖山清修一年,一年後你需要我,我定會出山,前來助你一臂之力!”留下一話,虎繎便離去了。
他漲紅着臉,緊握着拳,近日來連連戰敗,先是被金髮鬥士鎮壓,後又出現一個奈何橋的勢力,讓要強的黑皮小子決定沉寂一年,待有朝一日悟上大道,將一飛沖天!
虎繎的離去,讓景文閉目,隨後走向大荒,獨自一人踏上征途。
他準備去往一區,渡過劫難,就要找尋橄爾與那些法島子弟,爲解救法島商量大計。
這一直是景文心底的一個疙瘩,法島是他來到這是世界的第一個地方,如今被長眉老人掌握,令景文憤怒,不甘心初到的領土被人佔領。
二區浩大,大荒中,景文一直在找尋地點,準備渡劫,卻被不少路過的修士見到,一個個興奮的嚇人,在見到景文後,立馬祭出道器,就要拿下三個大教的懸賞,被景文一手鎮壓。
“準……準內境!”一個賞金女修士被景文打趴鎮壓,口中喃喃自語,望着白毛少年,她一臉驚異。
涌泉到內比都境界是一道巨大的鴻溝,難以逾躍。
在景文幾天前大鬧桃園,傳聞他還是一個涌泉圓滿的修爲,如今半步腳踏入內比都,令人震撼。
“呵呵,他們沒將小通靈王的死訊告訴你們嗎?就是我殺的,有種派遣十萬鬥士前來捉拿我,我景文要是鄒一下眉頭,算我天生慫包!”
撂下一句狠話,景文揚長而去,袖袍一揮,不帶走一片霞雲,簡直閃瞎女修士的眼。
“白毛小子!你這天殺的,說是不慫,那有種把我背部的神山移開啊!!”女修士迴應過來,頓時感覺道身上千斤沉重,當下朝遠方咆哮,卻見景文已經走的沒影,頓時欲哭無淚。
她被鎮壓在神山下,這是景文背來的神山,活生生壓在女修士身上,讓她氣憤的吐血,一動不動,連前去向通靈王報信的機會都沒,已經抓狂。
離別了大荒,景文連夜長途跋涉,走到一處罕無人煙的荒土,準備渡劫。
這是一場劫難,從仙火劫存活下的修士皆爲人中之龍,大多修士都被葬在這一個境界上,被萬堆白骨搭建,可以說每一個內比都修士,都是踏着一堆骨前行,很是艱難。
“青殞棺,助我!”景文深呼一口氣,祭出破舊不堪的棺材,心中沉到谷底。
“不怕,我是最強的!”
景文心中默默鼓舞,雖然這般說,可持着的青殞棺實在殘破,已經斷爲兩截,一直沒有重鑄,只因找不到青銅金,難以完善彌補。
他無敵心豎起,褪去一身白衣,便引發天劫,要活生生硬撼。
“轟!”
仙火劫涌動,九霄出現一顆火源,是劫難的源頭。
景文渾身的仙焱燃燒,大塊血肉被一點點侵蝕,眨眼間便露出白骨,絲絲熱氣在荒土中冒出,宛如大難臨頭般,火源也有了動靜。
一個渾身染火的神種被演化出來,是一頭大成的藤形神種,持着一柄火種鞭,正一臉笑嘻嘻的望着景文。
“遺蹟的神形藤種!居然這都能演化出來?”景文震驚了,隨後面露苦澀,已經作勢拼上性命渡劫。
這是一頭強橫神種,在虛空場的古遺蹟稱尊,幼年體被景文斬殺,如今藤種被重新演化,且已經大成,渾身染火,讓景文不知如何大戰,只因那火不是凡火,是仙焱!
想要與斬殺藤種,就必須硬抗仙焱,令景文苦煞一臉。
“拼了!今日我要渡劫,神來了也得死!”景文咬牙,強行鼓舞自己一聲,擋下立馬橫衝過去,在瞬間拼盡全力,持着青殞棺狠狠砸去,殺向藤種。
他不敢怠慢,大成的神種已經逆天,天賦根本不是人族能抵擋的,只能在瞬間斬殺,避免後患。
“給我破!”景文大吼,一棺砸去,拍的藤形神種倒退三步,卻讓自己身軀燃燒的仙焱沖天,差點消散。
他的肉身不停被侵蝕,從渡劫開始,就一直被仙焱燃燒,在大戰中成爲一幅白骨,連青煙都冒了出來,像是要殞命般。
仙火劫難破,這是涌泉修士的噩耗,萬人中只能走出幾千,皆是踏着殞命者的白骨登天。
景文瘋狂大戰,殺的藤形神中連連敗退,可氣力也愈來愈落,被神種見狀抓起空檔,揮起鞭子,在頃刻間斬斷景文一根白骨,微微一震,便將其粉碎。
以往的遺蹟中,那是一根烏金色的藤神鞭,泛着滔天神光,是藤形生物的父輩爲它創下,威能浩大,一鞭甩去,連神都能被削下一塊肉,威能浩大。而在如今,是一根火鞭子,隨手一揮,就有仙焱濺灑,威勢更賽從前,殺的景文連連恪血,不少根白骨都被粉碎。
景文碟血,讓那演化出的藤形神種擺出一臉譏笑,雖然沒有笑聲,卻更令人火大。
“一個天劫而已,擡手間可破!”景文咬牙,動了真怒。
他扔出青殞棺,以雙拳上陣,一拳砸去,頃刻間便粉碎藤形神種的頭顱,讓它抱着一具無頭屍在衝來,可怖的嚇人,被景文一腳踩在腳下。
“生前殺不了我,死了更不能!給我破!”景文咆哮,瘋狂揮動雙拳,砸的藤形神中連連敗退,被死死鎮壓,大片血肉被砸爛。
“白毛小兒,我恨你!黃泉路上,要你陪着我一起走!”大道演化的聲音響起,藤形神種暴動起來,掙脫鎮壓,渾身徹底仙焱變。
一朵藤花在它腦袋生長,噴薄金光,已經動用天賦。
“死吧,成爲我的人傀!”藤形神種猙獰大笑,天賦施展,藤花噴出萬丈青煙,染上一點,無論何人,在下一刻會被煉化,成爲空殼人,被景文咬牙一番後,冷笑起來。
“假的終究是假的,你勝不了我!”景文陰沉着臉,將全身力氣集中在一拳,揮砸了過去……
“彭!”神藤殞命,被幾百拳砸中頭顱,渾身化爲青煙,散在人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