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
烈焰火海,怨靈嗚鳴,可不知城中枉死了多少的怨靈?
林辰立在城牆上,想起了曾經的天風城,感慨良多。
想想,就是一座百萬人口的大城,都得慘遭屠殺,若是像天劍域中許許多多像天風城一樣的小城,豈不得更爲殘酷?
當今!
邪教勢力死灰復燃,猖狂作祟,妄造殺孽。之所以行蹤詭秘,一來各大門派勢力穩求自保,不願聯盟對抗邪教勢力;二來邪教勢力是以培養武屍爲主,四處吞併未有門派附庸的大小城池。
待勢力逐漸壯大,便會相應吞併大小門派,這就是邪教勢力的發展套路。若是不盡快拔除邪教勢力,必定禍及整個天劍域,甚至是整個天下。
畢竟,金屍自爆的威力實在是太恐怖了,一流門派之下,只怕無法承受金屍自爆的毀滅力,林辰無法想象這十年來邪教勢力到底煉製了多少的金屍?
若有足夠量的金屍,就是摧毀劍宗根基也是有可能的。
“道兄,我能和你聊聊嗎?”一道楚楚倩影,帶有着幾分心虛與好奇,緩緩走來,正是雲月。
“你想聊什麼?是想聊這裡的風景有多美嗎?”林辰淡然道。
雲月明顯感覺到林辰心中對自己的不滿,雖感懺愧,但心中更爲好奇,因爲林辰這樣的反應反而讓雲月覺得是特別在意自己。
“逝者安息,無可挽回。我承認,是我立場不夠堅定,是我錯信了小人,但我們的初衷也是爲了能夠剷除這支邪教勢力。”雲月嘆然道:“畢竟這些年來,邪教勢力活動極其狡猾,皆是對一些不知名的城鎮下手,而且都是喪心病狂,殘忍屠城,無一活口,極難搜尋邪教勢力的蹤跡。此次我們好不容易追蹤到邪教勢力大肆殺孽,便想着趁此機會,徹底拔除這支邪教勢力。”
頓了下,雲月又嘆道:“爲此,傷亡在所難免,但見邪教魔賊如此殘暴,滅絕人性,我也是於心不忍,只是有心無力。當然我也深感懺愧,起碼當時還有數百位活口,我卻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慘遭毒手,所以這次返回師門,我必定好好閉門思過。”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誰都有犯錯的時候,最重要得是有悔悟之心。”林辰微微點頭,心情也舒緩了些,輕嘆道:“你知道我爲何會如此在意這些城民?因爲我也是從小城鎮裡出來的,若是我沒有如今的實力,或是出來修行的早,估計我的家園早已毀之一旦。但現在,依舊有無數人的家園,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我知道憑我一人難以去改變什麼,但我只能盡我所能,給天下一個太平。”
“太平?世道殘酷,人心險惡,不僅在於正魔之爭。只要有利益,有慾望,有權力,就會有爭鬥。”雲月搖頭輕嘆。
“不管世道如何變,但求本心初衷依舊。”林辰揹負着雙手,仰望着天穹。
望着林辰那棱角分明的俊逸側臉,雲月心中的熟悉感越發強烈,便情不自禁的笑道:“說來尷尬,可我對你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難道是我的錯覺嗎?”
“當然,都是正道修士,人來人往,難免會有些接觸。你只是覺得我有些熟悉,但卻沒有深刻的印象,所以你我不過是萍水相逢。”林辰故作淡然,卻暗感心虛:女人的直覺,當是厲害。
“不,雖然對你印象不深,但絕對不是萍水相逢,不知道兄可否告知道號?”雲月靈眸清澈,洞徹分明,似乎想要將林辰看透。
“不好意思,在下只是個隱修者,不便告知名諱。即便我告訴你,也並非是我真名,那我又何必冒名呢?”林辰淡淡一笑。
雲月皺眉,雖感熟悉,但這十年來,林辰跟隨法烏修習煉藥之術,磨練心性,早已修得一身高深莫測的心境修爲。
也正是因爲林辰心性的變化,才讓雲月心中的這種莫名熟悉感沒有足夠的底氣,也許對她來說真得只是一時的錯覺。
“罷了…”雲月暗暗搖頭,滿臉認真的問道:“當時我們身困魔陣,是道兄暗中相助,援救我等突圍吧?”
“當時我正與邪教魔敵糾纏,也算是歪打正着吧,談不上什麼援助。”林辰道。
“不管怎麼說,你始終是我們的恩人,只是許多人想不明白犯渾而已,但我可是清醒的很,此恩我雲月必當報答。”雲月感激道。
“不必了,我不喜歡欠着別人,也不想別人欠着我。”林辰神情淡漠的說道:“而我一向是獨來獨往慣了,就算你要報恩你我也不會再見面。”
雲月愕然,以她如今的美貌與地位,在天劍域可不知有多少的追求者,甚至可以千呼百應也不過分。可唯獨在林辰眼裡,卻是唯有對自己的平淡與冷漠。
可越是如此,雲月對林辰越是上心。
不由!
雲月便滿臉正色的說道:“竟然你不想我欠着你,那我總得可以提醒你。劍宗弟子一向高傲,注重尊嚴與名譽,你此番雖然制服劍海,但以劍海的脾性絕不會輕易放過你。更何況他在劍宗的身份不凡,所結識的上位者與真龍榜強者衆多。”
“怎麼個不凡?”林辰饒有興致的問道。
“道兄可知,劍宗有三大家族勢力,世代傳承,上有高居長老重職,下有強才子弟,幾乎壟斷了劍宗半壁江山。”雲月肅然道:“而劍海所屬的正是劍宗三大家族勢力的梁氏家族,也是綜合勢力最強大的劍宗世家,族中強者如雲。就是眼下這支除魔大隊,也有十餘位來自梁氏家族子弟,所以劍海在隊伍中才能有足夠的威信,即便慘遭打擊,卻也無人敢背叛劍海。”
“呵呵,劍宗世家就可以爲所欲爲?就可以仗勢欺人?就可以不分青紅皁白?就可以違背信約?”林辰連續一口反問道,整得雲月無法反駁。
“我知道道兄是位正人君子,但當今世道就是如此現實,誰得實力強,地位高,權力大,確實可以藐視章法,爲所欲爲。”雲月滿臉無奈的說道。
“所以我無法去改變什麼,只能讓自己變得更強,才能不被人欺壓。”林辰傲然道:“別說是區區一個劍海,即便是整個梁氏世家,甚至是整個劍宗,若對我不公,欺壓於我,我也絕不會向任何人屈服!”
聞聲!
雲月再度望着林辰那道孤傲的側臉,忍俊不禁的輕笑道:“說真的,其實你的性格跟我認識的一位朋友真得挺像的。他也跟你一樣的脾氣,犟得連牛都拉不回來。”
“是嗎?那還真是志同道合,有機會可真要認識一下。”林辰淡淡一笑。
“可惜,他已經銷聲匿跡十年,我也不知,他如今是生是死?”雲月不禁變得傷感起來。
“放心,像我這種性格的人,都是福緣深厚,絕不會輕易如此夭折。”林辰微微一笑,他有何嘗不明白雲月的心思,只是早已心有所屬。
“罷了,不管是生是死,一切都隨緣吧。”雲月搖了搖頭,又滿臉嚴肅的說道:“道兄,你此番打擊劍海,可謂傷及尊嚴,必然不會放過你。畢竟劍宗一向是傳訊靈石,只怕他未跪滿三日,就有強者登門護短。我看不如此事到此作罷,你也可以瀟灑而去,免遭麻煩纏身。”
“呵呵,我的脾氣一向如此,不管是誰來了,也不得違背信約!”林辰笑了笑,冷聲道:“若是天下沒有講理的地方,那就以實力爲論。”
“無冤無仇,何必呢?”雲月嘆道。
“當然,劍海蔑視生靈,利用無辜城民作爲棋子,泯失人性。若不加以懲治,往後不得更加無法無天。”林辰態度強硬的說道:“他若老老實實跪滿三日,誠心悔悟,此事倒也作罷。他若無心,想要報復於我,那我便跟他奉陪到底!”
“你可…”雲月欲言又止,心知林辰的脾性與他所想之人相似,勸怕是勸不住了,只能順其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