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上下打量了肖銀劍一番,顯得很是詫異,問道:“你是神父?”
肖銀劍點頭道:“當然是!”
中年人正色道:“作爲一名神父,你怎麼能提出這樣的要求?神是不會允許他的僕人利用誠實來牟取利益的!”
“既然如此……”肖銀劍退回了自己的座位:“我就不多管閒事了。”
見肖銀劍不再多事,中年人立刻急了,叫道:“神父,你怎麼能這樣?快告訴我是誰偷的。”
“一半的現金。”肖銀劍說得很堅決。
中年人顯得有些猶豫,隔了會兒才道:“你是神父,這麼做不怕被主責怪嗎?”
“我這是爲了慈善募捐,爲此,我甘願接受任何來自於主的懲罰。”肖銀劍一臉的聖潔。
無奈之下,中年人一咬牙,說道:“如果你能爲我追回錢包,我就給你一半的錢。”
肖銀劍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眼光掃過車廂內所有的乘客,然後停在一個上衣繪着美國國旗的年輕人身上。
“你,把錢包交出來!”
那年輕人臉色頓時一變,怒道:“你說什麼?你說我是小偷?告訴你,我是美國遊客,小心我告你誹謗?”
肖銀劍不和他多話,直接走過去,象提小雞一樣把他從座位上抓起,然後當着那中年人的面,從這美國遊客口袋裡掏出了他的錢包。數出一半錢放入自己口袋後,肖銀劍把錢包遞還給了那中年人。
中年人錢包裡的錢着實不少,其實他一般情況下不會帶多少現金,今天碰巧才帶了這麼多,現在被肖銀劍分去一半,他心痛無比,這一口怨氣,他全都出在了那小偷身上,強忍着揍他一頓的願望,中年人一手死死地拉着小偷,另一手撥打了報警電話。
這時,一個戴着金絲邊眼鏡,約莫三十來歲的女士走過來問道:“神父,你好,我是《Mirror》的特約記者蘇珊,我能對你進行一次簡短的採訪嗎?”
知道這是英國一家以刊登八卦新聞著稱的報紙,肖銀劍點頭道:“可以。”
蘇珊微笑着問道:“請問神父尊姓大名?你是中國人嗎?”
“對,我是中國人,我叫肖銀劍。”肖銀劍道。
“請問你是如何發現小偷的?”
“唔,我發現他是個美國人,就直覺他是個小偷。”肖銀劍笑道。
聽到這個回答,蘇珊不由的愣了會兒,才道:“肖神父,你爲什麼這麼說呢?難道你覺得美國盛產小偷麼?”
那小偷臉上頓時現出憤憤然的表情。肖銀劍也收起笑容,回到座位上拿起那份《Metro》,說道:“我剛纔在那上面看到新聞,美國不幸發生了一起特大校園槍擊案,這次案件的兇手是個韓國留學生,但幾乎所有的美國媒體,一開始都把兇手認作中國人,也許,在美國人眼裡,中國人就是默認的行兇者吧?”
笑了笑,肖銀劍又道:“很不巧,對我來說,默認的小偷就是美國人。因此,當聽到那位先生說失竊時,我第一反應就是在車廂中尋找美國人。”
女記者也笑了,問道:“肖神父是在報復美國嗎?”
“不,不,不!”肖銀劍連連擺手,搖頭道:“基督在上,他教導我們,有仇必報是錯誤的,我們要學會寬容。作爲一名神父,我不能違背吾主的訓導,同時,作爲一名中國人,我養成了實事求是的習慣,因此,儘管我第一反應就是美國人偷了東西,但我沒有去懷疑他,我更不會直接就稱他爲小偷。”
女記者被肖銀劍繞糊塗了,問道:“那神父後來爲什麼指認這美國人是小偷呢?”
“事實勝過雄辯,美國人就是小偷!”肖銀劍滿口胡謅道:“其實,我是看到這傢伙神色慌張,然後發現在他口袋裡露出了錢包的一角,而這個錢包,我記得之前在那位先生的手中看到過。如果不是有了這麼直接的證據,我又豈會象美國人那樣武斷?”
這時候,車廂中還有一位乘客是美國人,他被肖銀劍這番話說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幾次想要站起身反駁,最後卻還是忍了下來,甚至都沒勇氣站出來承認自己是美國人。
等應付完記者,火車也到達了維多利亞廣場,肖銀劍下了車,問了幾次霸王路,坐了幾次霸王車後,終於找到了忠義幫下屬的那家中藥廠。
“咦?這娘們怎麼這麼眼熟?”大門口,兩名黑人保安正把一箇中國少女堵在門口,肖銀劍只覺得在哪兒見過那名少女,一時卻是想不起來。
似乎是受了委屈,那少女泫然欲泣,發現有人走過來,少女擡頭一看,頓時大喜,叫道:“神父!神父!請救救我!”
肖銀劍走過去仔細一看,終於想了起來,那天凌晨羅存世受了重傷回來,他去酒吧活捉了個吸血鬼替羅存世療傷,好像這少女就是當時跟在吸血鬼身邊的。
“奇怪,難道這娘們認識我?”肖銀劍見那少女一臉欣喜的樣子,顯然不是裝出來的,不由心生奇怪。
肖銀劍卻不知道,他在那天給了這少女多大的震撼,赤手空拳將一名兇殘無比的吸血鬼當衆暴打一頓,這樣的壯舉,令這少女無法想像他的強大。若是換了別人,光是這種超越想像的強大,就足以嚇住那少女了,但肖銀劍卻是不同,一來,他中國人的身份,讓身在異國他鄉的少女分外感到親切,二來,他所幹掉的吸血鬼,兇狠殘暴無惡不做,而和吸血鬼對立的肖銀劍,自然而然就被這少女歸於善良陣營了。
現在,遇到了麻煩,正惶惶然不知所措,見到那彷彿沐浴着光輝而來的肖銀劍,少女自然是大喜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