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大量白癡

而且,島上的人,也幾乎毫無例外地知道天堂園是在什麼地方。

我已開始行動,離開了海灘,那兩個少年仍然跟在我的後面,我道:“我知道天堂園在什麼地方,我還要請你們合作,不要將這件事宣揚出去。”

那兩個少年奔了開去,高聲道:“好的。”

我先來到了遊艇聚集的碼頭上,我看到了艘“天堂號”遊艇。那艘可以作遠洋航行的大遊艇甲板上,有幾個水手在刷洗。

從這情形看來,遊艇的主人,顯然是已經不在這艘遊艇上了。

我並沒有在碼頭耽擱了多久,便轉向天堂園去。

從碼頭到天堂園,有相當長的一段路程,但是我卻並不心急,我一路之上,吹着口哨,十分輕鬆。

因爲我知道,駱致遜夫婦絕想不到我還會在島上等着他們,我可以想像得到,當我又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之際,他們將如何地驚愕!

我心中暗自打定了主意,等到我再見到他們的時候,無論如何再不上當了!

當我來到天堂園的時候,天色已完全黑了下來。

我當然不會去正式求見,門口的守衛是一定會將我趕走的,我只是趁守衛不小心之際,快步奔到了圍牆之下,藏匿在陰影之中。

然後,我才利用一條細而軔的,一端有鉤子的繩子,鉤住了牆頭,迅速地向上爬去,當我快爬到牆頭之際,我呆了一呆。

牆頭上有着一圈一圈的鐵絲網,那繩子一端的鉤子,正碰在鐵絲網上,在不斷髮着“滋滋”聲和爆出火花來。由此可知,在牆上的鐵絲網,是通上了電流的電網。

我躊躇了一下,我的身子,是當然不能碰到那種通上了電流的電網的,我要進入圍牆的唯一方法,便是躍向前去,躍過通電的鐵絲網。

通電的鐵絲網,不是很高,我要躍過去,倒也不是什麼難事,問題就在於,我在躍過去了之後,是否能安全落地?爲了尋求答案,我就必須先弄清楚,圍牆內的地面上,是不是有着陷阱。

我攀上了些,儘量使我的頭伸離牆面,而不碰到鐵絲網,我屈起了身子,將雙足的足尖,踏住了牆頭,可是由於天色實在太黑,我仍然看不清圍牆腳下的情形。

在那樣的情形下,我不得不冒一下險了,我蓄定了力道,身子突然彈了起來,我等於是在半空之中,翻了一個空心筋斗。

我的身子迅速地向下落去,等到我估計快要落地之際,我才突然伸直了身子。

也就在這時,“呼”地一聲,在黑暗之中,有一條長大的黑影,向我竄了過來!

雖然在黑暗之中,我也知道那是一頭受過訓練的大狼狗。

那頭大狼狗在如此突兀的情形之下,向我竄了過來,我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應該是無可避免的。

但是,這時,我卻不得不感謝這頭狼狗的訓練人了。這頭狼狗的訓練人,將狗訓練得太好了,它不但不吠叫,而且一撲向前來,不是咬向我別的地方,而是逕自撲向我的咽喉!

如果這時,這頭狼狗是咬向我的大腿,我是一點也沒有辦法的,但是它咬向我的咽喉,這情形卻有多少不同了,我的雙手,維護我的咽喉,總比較容易得多了。我在躍下來的時候,是帶着那繩子一齊下來的。

這時,我右手一翻,繩端的鉤子已猛地向狼狗的上顎,疾紮了上去。

那一紮的力道十分大,鋼鉤幾乎刺透了它的上顎!

狼狗突然合上了口,我的左掌,也已向它前額,接近鼻尖的部份一掌拍了下去!

那是狗的脆弱所在,我這一掌的力道,又着實不輕,“拍”地一聲過處,狼狗的身子,和我的身子,一齊向地上落去。

我在地上疾打了幾個滾,一躍而起。

那頭狼狗也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但是卻沒有再站起來,而是伸了伸腿,死了!

直到這時,我才真正想到剛纔的危險。

我身上開始沁出冷污來。轉眼之間,我的身上,竟全是冷汗,一陣風過,我不由得機伶伶地打了一個寒戰!

我緊挨着牆圍,向前奔出了十來碼左右,才背貼着牆,站定了身子。

也直到這時,我纔有時間打量圍牆內的情形。

圍牆內,是一個極大的花園。那個花園,事實上便是一個山坡,只不過樹木、草地全經過了悉心的整理。一幢極大的,白色的房屋,在離我約有兩百步處,好幾間房間中,都有燈光射出。

駱致遜夫婦,當然在這幢屋子之中!

那屋子十分大,當然不可能每一間房間中都有人的。

只要我能夠進入了這間屋子,藏匿起來,將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我等了一會,心知狠狗死了,我混進宅內一事,也必然會被人知道的,但是我卻又實在沒有工具和時間來掩埋狗屍。

我藉着樹木的陰暗處,向前迅速地行進着。

當我來到屋子跟前的時候,我忽然聽得,有一個以日語在大聲呼喝着。

我連忙轉過身去,同時也呆住了。

至少有七頭狼狗,正在向前竄去,而帶領他們的,則是一個身子相當矮的人,那人分明是一個日本人,我立即懷疑他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日本軍隊中的馴狗人員!

那七頭狼狗是向死狗的地方撲去,我知道,我的行蹤,立即會被發現了!

而在那麼多的狼狗,在當地聞到了我的氣息之後,我可以說是無所遁形的,我唯一可以暫時免生危機的辦法,是進入宅子去!

我繞着屋子,迅速地向前奔着,在奔到了一扇窗子之前的時候,我停了下來,我用力推了推,窗子竟應手而開,我連忙一躍而入。

屋內的光線十分黑,但是我仍然可以看得清,那是一間相當大的書房,我拉開了房門,外面是一條走廊,而在走廊的盡頭,則是樓梯。

當我開始向樓梯衝去的時候,我已聽到大量狼狗,發狂也似地吠叫起來,而且,吠叫聲正是自遠而近地迅速地傳了過來。

我直衝上了樓梯,已經聽得那日本人叱喝聲和狗吠聲,進了書房。

同時,我聽得二摟上一聲大喝:“什麼事?”

在那片刻之間,我真的變成走投無路了,因爲我後有追兵,前有阻攔。幸而這時,我已經衝上了樓梯,是以我還能夠立即打開了一扇門,閃身而入!

我當然知道,我是不能在這間房間之中久留的,因爲狼狗一定會立即知道我進了這間房間的,是以我一進了這間房間之後,我立即尋找出路。

而當我尋找出路的時候,我才發現,眼前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那是真正的黑暗,連一絲一毫的光亮也沒有!

我立即斷定,這間房間一定是沒有窗子的,那麼,我該怎麼樣呢?

我是不是應該立即退回去?

外面人狗齊集,我會有什麼出路?我還是應該立即在這閒房間中另尋出路的!

我擡起腳,移開了鞋跟,取出了一隻小電筒來,我按亮小電筒,我按亮小電筒的目的,便是想找尋出路,看看是不是有被釘封了的窗子之類的出路的。

可是,當我一按着了小電筒之間,我整個人都呆住了,電筒的光芒,照在一個人的臉上!

突然之間,發現自己的對面,一聲不響地站着一個人,這實在是令人頭皮發麻地可怖,在那一剎間,我實在不知該怎麼纔好。

但是,那人一動也不動地站着,對於電筒光照在他的臉上,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的心中,立時又定了下來,心想那不是一個人,只是一個人像而已。

然而,正當我想到那可能只是一尊人像,而開始放心之際,那人卻動了起來。

雖然他的動作,只不過是緩慢地眨了貶眼睛,但是那也已足夠了,因爲這證明我前面的是一個人!因爲若果是人像的話,人像會眨眼睛麼。

我後退了一步,本來,我是以背靠住門,再慢慢作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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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我向後退出一步間,狗吠聲已來到了門口,同時,門突然被推開了,在我的身後,傳來了幾下斷喝聲:“別動,站住!”

門一打開,走廊中的光線,射了進來,我也可以看病整個房間中的情形了。

而當我看清了整個房間中的情形之後,別說我身後有別動的斷喝聲,就算沒有,我也是呆若木雞,一動也不會動了。

天啊,我是在什麼地方呢?

這不能算是一個房間,這實在是一個籠子!

這間“房間”十分大,但的確是沒有窗子的,全是牆壁,在我的面前,也不止一個人,只不過因爲我的小電筒的光芒,相當微弱,是以才只能照中了其中一個人而已。事實上,站在我面前的人,便有四個之多。

這四個人,全是身形矮小,膚色黝黑,看來十分壯實,身上只是圍着一塊布的士人,一望而知,是南太平洋島嶼上的土著。

如果只是那四個人,我也不會呆住的,事實上,這間房間中,至少有着上百個這樣的土人!

他們有的蹲着,有的坐着,有的躺着,有的擠在一堆,有的蜷曲着身子。

如果只是上百個土人,那也不致於令我驚嚇得呆住了的。如今,我心中之所以驚駭莫名,乃是因爲這些土人的神情,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之感。

我說他們的“神情詭異”,那實在是不十分恰當的,因爲在他們平板的臉上,他們根本沒有什麼神情,他們只是睜大了眼,閒中眨一眨眼睛,而身子幾乎是一動不動地維持着他們原來的姿勢!

這算是什麼?這些是什麼人?我的腦海之中,立時充滿了疑惑。因爲眼前的情景,實在太詭秘了,是以我竟不知道在我的身後,發生了一些什麼事,直到我感到,有金屬的硬物,在我的背後,頂了一頂,我才陡地直了直身子,哼了一聲。

這時,我聽得身後有人道:“轉過身來。”

我略爲遲疑了一下,我已可以肯定,頂在我背後的一定是一柄槍,我是沒有法子不轉過身來的,是以我依言轉過身去。

在我的面前,提着槍的人,後退了一步,他是一個壯漢,當然,我一眼就可以看得出,這個壯漢並不是什麼主角,只不過是一個打手而已。

我又看到了那日本人,七八條狼狗,這時正伏在他的身旁,然後,我又看到了一個穿着錫繡睡袍的大胖子,那大概就是波金先生了。

我本來,預料可以看到駱致遜夫婦的,但是他們兩人卻未曾出現。

我被槍指着,又有那麼多頭狼狗望着我,在那樣的情形之下,我當然是沒有法子反抗的。

那個大胖子打量了我幾眼,才道:“你是什麼人?”

我聳了聳肩:“我想,你是應該知道我是什麼人的了。”

他仍然喝問道:“你是什麼人。”

我仍然不直接回答他:“駱致遜未曾講給你聽麼?你何必多問?”

這傢伙的脾氣可真不小,他竟然氣勢洶洶地向前衝了過來,揚起他的肥手,就向我的臉上摑來。

我若是竟然會給他摑中,那就未免太好笑了,在他的手掌將要摑到之際,我連忙揚手一格,同時,手腕一轉,我的五指,已緊緊扣住了他的手腕。

他衝過來打我,這是他所犯的一個大錯誤,他要打我,當然要來到我的身前,他是一個大胖子,一來到我的身前,便將我的身子擋住,那一柄指住我的槍,當然便不發生作用了。

而且,那七八條狼狗,如果要撲上來的話,也絕不可能不傷及他的了。

爲了我進一步有保障起見,我拉着他,向後推出了一步,令他的身子,堵在門口,我就更安全了。

我抓住他手腕的五指,力到漸漸加強,這令他額上,滲出了汗珠來。

我在反問他:“我是什麼人,現在你可知道了麼?”

他的氣焰完全消失了:“知道了!知道了!”

我冷笑了一聲:“你還不命令那些狼狗和槍手退下去麼?”

這時候,那七八頭狼狗,正發出極其可怕的吠叫聲來,所以我必須提高聲音,才能使對方聽到我所講的那兩句話。

波金先生嗓子嘶啞:“走,你們都走!”

他的身子遮住了我的視線,我看不到門外發生的事情,但是我卻聽得那日本人的叱喝下,狼狗吠聲已漸漸地遠去了。

同時,我聽得有人用十分惶急的聲音在問:“波金先生,你叫我們走,那麼誰來保護你?”

波金破口大罵了起來:“混蛋,你看不到如今,我不需要人保護麼?還不快滾?”

他這時不需要人保護是假的,那兩個槍手即使想保護他,也無從保護起,那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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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手答應了一聲:“是!是!”

我又道:“慢着,將一柄槍放在地上踢過來。”

波金也立即道:“快照這位先生的吩咐去做。”

一柄槍從地上滑了過來,我一俯身,將槍拾了起來,同時,也鬆開了波金先生的手。當我鬆開了他的手腕之後,這臉無人色的大胖子,臉色已漸漸恢復了正常,他搓揉着被我抓成深紫色的手腕:“趁島上的軍警,還未曾包圍這屋子之前,你快走吧。”

我雙肩揚了揚:“我爲什麼要走,讓軍警來包圍這裡好了。”

我一面說,一面用手中的槍,在他的肚子上頂了頂,他的面色又沒有那麼鎮定了,他抹着汗,道:“好,那你要什麼?”

“我要見兩個人。”

“什麼人?”

“駱致遜夫婦!”

“我不認識這兩個人!”

我冷冷地道:“如果你不想在肚子上開花的話,不要浪費時間,今天傍晚,這兩個人在你遊艇上出現過,你的記憶力能不能恢復?”

他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但是他們不在這裡,他們到我的另一所別墅中去了。”

這句話,倒是可以相信的,因爲如果駱致遜夫婦是在這所屋子中的話,那麼這時,他們自知避不過去,是一定會出來和我見面的了。

我道:“那也好,你帶我去。”

波金狠狠地道:“你走不脫的,你絕對走不脫的。”

我也毫不客氣地回敬他:“你最好現在就開始禱告,要老天保佑我走得脫,因爲我如果走不脫,我比現在你肚上開一朵花。”

波金氣得全身發起抖來,這時,他一定十分後悔剛纔竟然衝過來打我的耳光了。

後悔是沒有用的,我又何嘗不後悔在死囚室中救出了駱致遜這傢伙。

我命令道:“轉過身去!”

波金轉過了身,我道:“現在就去找駱致遜,由你駕車,在我押着你離開這屋子的時候,在你駕車前往的時候,如果有什麼意外發生,那麼,第一個遭殃的定然是你,波金先生。”

他哼了一聲,開始向前走去。

我跟在他的後面,才走出了一步,我便陡地想起一件事來,我忙道;“慢!”

波金的胖身子又停了下來,我問道:“這間房間中,那些人,是什麼人?”

波金的身子震了一震,他沒有回答。

我又問了一遍,可是波金卻顯然沒有回答的意思。

這更增加了我心中的疑惑,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些人對於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全然視而不見,他們之中絕大多數,仍然維持着他們原來的姿勢,至多也不過於眨眼睛而已。這是一大羣白癡,實在有點使我噁心!

我決定不再追問下去,因爲在這時候,我看不出這些人和駱致遜,和我所要進行的事有什麼關係。我只是道:“好,你不說也不要緊,你總會說的,現在,我們可以走了!”

波金漫漫地向前走着,我緊緊地跟在他的後面。

一到了樓梯口,便有四個槍手站在我們的面前,但是這四個槍手,卻立即一齊向後退去。我和波金下了樓娣,出了這幢房子,來到了車房中。

我逼他坐上了一輛華貴房車的前面,我則坐在後面,我手中的槍,一直指着他的後腦:“鎮定一點,別使車子撞在山石上口。”

他駕着車子,駛過了花園,出了大鐵門。

一出了大鐵門,我就鬆了一口氣,因爲我向後望了一眼,只看到花園中有許多人在匆忙地奔來奔去,但沒有一個人追上來。

既然沒有人追上來,當然也不會有人去通知當地警方的,因爲他們都親眼看到,波金先生的處境,大是不妙,若是什麼風吹草動,他們會先失去了頭領!

車子在山間的道路中駛着,山路有時十分崎嶇,雖然波金的車子是第一流的豪華車輛,但有時也會有顛簸的感覺。

而每當車子過度顛簸之際,我手中的槍,便會碰到波金的後腦殼,令得波金不由自主地發出呻吟聲來。從窗中望出去,四面一片漆黑,全是高低起伏的山影,四周圍靜到了極點。車子似乎仍繼續在向山中駛去,終於,在前面可以看到一團燈光了。我知道,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波金性命要緊,不敢再玩弄什麼花樣的,見到那團燈光,和隱隱地可以看到前面房子的輪廓之後,我更相信了這一點。

車子終於在一幢別墅前停了下來,那幢別墅十分大,式樣也十分奇怪,四周圍沒有其他的房子。

波金按着汽車喇叭,在極度的沉靜之中,汽車喇叭聲聽來驚心動魄。

鐵門前有兩個人出現,他們齊聲叫道:“天,波金先生,是你來了!”

他們急急忙忙地將門打開,波金將車子駛進去,到了石階之前停下,這時候,已可以聽得樓上的窗子推開聲,和駱致遜的聲音問:“波金先生,有什麼事?夜已如此深了。”

波金吸了一口氣:“有事,你的麻煩來了,駱先生!”

我一怔,立時低聲道:“你別胡言亂語。”

波金停了片刻,才又道:“我帶了一個朋友來看你,你下來!”

駱致遜像是猶豫了一下,但是他立即道:“好!”

波金雙手鬆開了駕駛盤:“我可以下車了麼?”

我忽然之間,有了這樣一個感覺:到了這裡之後,波金似乎不再怕我了!

那是爲什麼?爲什麼波金忽然會大膽放肆起來了?

我立即向我手中的槍看了一眼,那是有子彈的,我在一拾起槍來的時候便已經檢查過,確是有子彈的,但波金的態度既然有異,我自然也要加倍小心纔好。

我道:“我先下車,你接着出來。”

波金笑了起來:“好,隨你怎麼樣。”

我打開了車門,跨出了車子,就在這時,別墅摟下,燈光亮了起來,有人打開了門,而波金也從車中,側身走了出來。

我立即踏前一步,仍然用槍指住了他的身後。

波金並不轉身,只是叫道:“駱先生!”

別墅的門打開,駱致遜夫婦一齊出現門口,波金用大姆指向我指了一指:“是什麼人來找你了,你看到了沒有?”

他的話說得十分輕鬆,就像我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樣。

駱致遜自然也立即看清,在波金背後的是什麼人了,他和他的妻子,起先是一呆,但是隨即笑了起來:“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他們這種樣子,實在叫我的心中,疑惑到了極點!

駱致遜見了我之後,竟然沒有一點吃驚的樣子,這實在是不可思議的怪事!

照說,我這時完全佔着上風,可是,我卻像是完全不能控制局面一樣,他們對我,全無忌憚,這究竟是爲了什麼原因?

我面色一沉:“駱致遜,這次,我看你再也走不脫的了。”

駱致遜攤了攤手:“笑話,我何必走?”

在那一剎間,我的腦中,突然起了一個十分怪誕的念頭:我竟然想到,眼前這個人,不是駱致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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