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祭臺亂戰
就在張巡裹着光琉璃消失在空中的同時,張崇弛爆發了!似乎要排盡心頭怒氣般,仰天一聲長嘯,水火兩種元素在雙手間凝就。左手藍光瑩瑩,上舉向天,右手紅光爍爍,下壓向地,口中長吟:“坎離相錯,水火無情,變!”水火兩元素宛如在瞬間擁有了生命,化爲兩條長蛇橫掃而出。圍着他進攻的三個大精靈被水火長蛇一閃,像落葉一樣向外飄去,再無掙扎的餘地。
光漫天看在眼裡,臉色變了變,暴喊:“豈有此理。精靈祭臺豈是任人來去?光精靈一族的榮耀何在?”
剩下的那些大精靈俱都臉色微變,幾個靠近張崇弛的大精靈紛紛掏出光精靈器,手指間光能量隱隱生輝,眼看着就要出手了!被圍在中間的張崇弛突然將水火長蛇一收,冷冷地一笑,讓圍上來的精靈們不由地心頭一緊,又退了一步!
“各位,你們看這是什麼東西?”張崇弛不慌不忙地從懷裡掏出光精靈令,託在手中,在珠光的照耀之下熠熠生輝,水晶中的光精靈更是扇出一圈又一圈的光能量,讓人心頭一清!
“光精靈令!”見到傳說中的光精靈令出現,大精靈們一時手足無措!在他們從小到大的教育中,光精靈令的持有者是光精靈族最可信任、最要好的朋友,是相當於族中長老一級的存在。剛纔還跟大家打架的人族居然拿出一枚光精靈令,這架還打不打?
光漫天又氣又急,大聲叫着說:“那是光釋天私相授受的光精靈令,根本不受光精靈族的承認,大家切勿受到蠱惑!”
張崇弛悠然說:“只有大長老纔有權力宣佈不明來歷的光精靈令不受光精靈族承認,不知光漫天長老現在排行老幾?”
光漫天橫了劉完素一眼,決斷地說:“非常時期,當用非常手段!布光精靈淨化陣!殺!”
這個“殺”字一出口,圍在張崇弛身周的六十多名大精靈一轉,退出了近三十名,剩下的三十六名大精靈站成了一個奇異的魔法陣樣子。整個精靈祭臺的氣溫像是一下子降了幾十度,陡然生出陣陣寒意!張崇弛緩緩地將手中的光精靈令收入懷中,盯着光漫天說:“你的背後是什麼人?”
光漫天不由地回頭一看,背後人影全無,不由冷笑說:“小輩,不用再搞玄虛了!在我的光精靈淨化陣中,就算你是大魔導師也不得不承認失敗的命運!”
張崇弛哈哈一笑:“我只是想問問這次政變是誰給你出謀劃策的!憑你的智力,又怎麼能設計出如此環環相扣,又隨機應變的計劃?”
光漫天老臉一紅,心底升起一種無力感!精靈族再聰明,比起人族的狡詐多智來,的確遠遠不如!當有人將殺戮暗魔之氣的計劃擺在他面前時,他已經被計劃的周密和隱秘所震驚,卻不想執行下來時,還是破綻百出,幸好遇到了呂奉先,給他定下奇襲之計,才能一舉控制長老會和大精靈會議。如今,一個銀針醫師輕易地看出這些行動全是他人給自己定的計!看來,今後跟人族合作不得不小心謹慎啊!
心裡雖然一轉再轉,口上卻要硬得很:“我不明白你說什麼!但是你跟光釋天、光硨磲和光琉璃內外勾結,企圖顛覆我光精靈一族卻是事實!如今又破壞大精靈會議,劫走族中重犯,實在是我光精靈族的公敵!精靈淨化陣,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圍着張崇弛的三十六位大精靈手中指訣一扣,一團盈盈地光圈在陣中升起,將張崇弛圍在中央。張崇弛連反擊的意思也沒有,哈哈大笑:“老妖貓!你還不出手,等着我出醜嗎?”
話音剛落,一隻巨大的雪白猞猁出現在精靈祭臺的上空,大口一張,長鯨吸水一樣將四方光能量席捲一空,就連懸在上空的圓珠暗了暗,在失去了四方光柱的能量補充後,無奈地跌落在臺上。由亮如白晝到頃刻間暗黑如夜,不禁讓所有的光精靈都愣了愣神。
等他們恢復過來,重新召喚光能量照明瞭精靈祭臺時,精靈淨化陣中的張崇弛早已鴻飛冥冥,不知去向。大理石臺上的劉完素飛身而下,落在剛纔張崇弛所站的地方,抽動着鼻子嗅了嗅,不由奇怪地說:“這怎麼回事啊?那個傢伙好像受傷了!”
光漫天也落在他身邊,恭敬地說:“前輩,那下一步如何?”
“追!”劉完素斷然說:“對於一個大魔導師來說,如果不趁他受傷時要了他的命,結果就是他養好了傷來要你的命!他朝日月潭方向去了,只要全力追,耐心搜索,不愁找不到他!”
他見光漫天猶豫不決的樣子,補了一句:“放心吧!他剛出精靈祭臺就吐了一口血,我能嗅出那是內腑之血的味道!也就是說,他現在已經有重傷在身,牽動五臟六腑,三五天內絕不可能集中精神,施展魔法。”
如果真如劉完素所說的那樣,的確是除去張崇弛的絕佳機會,光漫天毫不猶豫地下了搜捕和追殺令!至於大長老的選舉,別說光漫天志不在此,經張崇弛這麼一鬧,反正大家都知道現在得聽他的,選不選大長老又有什麼意義?
張崇弛的確受傷了,而且傷得很重!就在他乘聖猞猁吞噬精靈祭臺上的光元素時,以風元素繞體,一個翻身從精靈祭臺西邊,直飛日月潭而去。就在他剛出精靈祭臺的瞬間,從祭臺下西邊的暗影裡,爆發出一縷金芒,直向他的心臟襲來!
他一驚之下,左手一回,天一水華迅速在身周幻出一層薄薄的護體水膜,右手一推,借三昧真火的噴射,帶動身子側移,意圖讓開那一縷金芒。可是他快,那縷金芒更快,雖然險險讓過了胸口,繞被擊中左肩。更可怕的是,那縷金芒居然直接破開天一水華,向他的心脈衝去。
張崇弛心念微動,散去身周的風元素,整個人如自由落體一樣,向日月潭的水面墜去。就在墜下的過程中,左手往胸前一擂,天一水華內斂至經脈之中,將攻向心脈的金芒一撞,一託,合併成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
暗影中的伏擊者手中金芒又是一亮,再待出擊時,剛纔張崇弛右手推出的三昧真火到了。元素之靈可不比那些沒頭腦的火元素,三昧真火見一時救搖張崇弛已來不及時,乾脆化爲一杯熊熊火劍直刺暗影而去。
伏擊者根本沒有料到,已被張崇弛射出去的火元素居然還能自行攻擊,猝不及防下,被火劍擊了個正着,不由地悶哼一聲,飛退三丈。當他強壓着傷勢,想再出手時,三昧真火早已不知所蹤,舉目而望時,只能看到張崇弛身周水元素環繞,悄無聲息地沒入日月潭中。不由地嘆了一口氣,退入暗影中消失了。
別看說起來,這麼羅羅索索一大堆,但所有的動作都只是在瞬間完成。當到精靈祭臺的凝聚光能量重新亮起時,邊說伏擊者和張崇弛,就是日月潭皺起的波紋也早恢復瞭如初的平靜。
沉入日月潭的張崇弛迅速將自己的神識在體裡遊走了一步,好厲害的金芒,雖然在體內的經脈中不過遊走了一小段,但所過之處,一片狼藉,被炸得粉碎不說,還被改造成亂七八糟的樣子,根本無法恢復,換成別人,早就死翹翹了!幸好自己見機快,用天一水華逼出了那縷金芒,才使傷勢只是牽動五臟六腑而已。
用了“而已”兩個字,只是表示比預料的情況要好,但牽動五臟六腑又豈是小傷。劉完素判斷得一點都不錯,換個魔法師要是受了牽動五臟六腑的傷,就算是大魔導師,也至少在一週內無法凝聚精神,發動魔法。
可惜,身爲主角的張崇弛也毫不例外地跟“怪胎”兩個字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一入日月潭。潭中布遍的光能量引發了他經脈內的精靈之心,迅速清除淨化了所有非本體該有的東西,使他受傷的經脈骨肉給空出來。這時,丹田處的元素輪迴一轉,迅速生成新的經脈。在他快沉到底時,全身早已恢復如初。
到底是誰在暗中偷襲我?那縷金芒該是由魔法元素和鬥氣渾雜而成的東西,才能蘊含如此強大的破壞力。色澤呈金色,甚至可能是天騎士的黃金斗氣。如今深藍寶石四大天騎士,除了霍大叔、巡哥之外,就剩下李靖和關羽了!難道說他們中的一個來了光精靈島!怎麼從來沒聽光琉璃和光硨磲提起,他們又是怎麼通過渺渺波進來的呢?還有,今天早上,光硨磲明明說得很有把握的樣子,怎麼一轉眼就滿盤皆輸了呢?
張崇弛並不急着上來,而是全神貫注地思考着其間的來龍去脈,一邊放鬆身子,任其沉浮。想着想着,不料一頭撞在一個溫熱的身體之上。
他一擡頭,嚇了一大跳,這一會兒時間,他已沉到潭底,所撞的身體更是長寬都超過十米,平平地鋪在潭底,只在被他撞得嘭然有聲時,才從身子上伸出一隻觸手,慢悠悠地浮到他面前。觸手的中央裂開一道縫,出現一隻眼睛,看了他一眼,再看一眼,整個身子開始抖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