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哈姆利城警備司令部。
丁汝寧把所有情報復印了一份,又把原本放回保險箱裡,又脫下外套很謹慎的把這些價值無法估算的絕秘情報,用膠帶固定在窈窕有勁的細腰上。周廷很懂她的心思除非她死了,不然誰也別想拿走這些情報,這是一個情報人員的覺悟。回過頭來,丁二小姐又柔聲安撫胖司令官,想把這印軍北方重鎮堂堂少將司令發展成她的內線。
周廷餚一眼手錶快天亮了,小聲提醒:
“出去再說!”
丁汝寧難掩心中狂喜輕一點頭,靠司令官閣下的掩護原路返回,走出去的過程異常順利,凌晨時間大部分人都在熟睡,只有警衛在抱着槍打哈欠,經過狹長的走廊走到了院子裡,快要上車的時候突然出了事情,被人從身後叫住了。
身後有人大聲招呼:“辛格司令官,你要去哪?”
周廷不得不停下腳步,用刀頂一頂胖司令的腰,逼他轉身應付熟人。
辛格司令官動作僵硬慢慢轉過身,僵硬的回答:“你是哪位,我好象不認識你。’
周廷也趁機回過頭來,看到一個穿着長袍綁着紅色頭巾的乾瘦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大步走了過來,還隨口回答:
“我是統帥部派來的聯絡官,辛格司令官,長官們對於你缺席會議很不滿,我很想聽聽你的解釋。”
胖司令額頭冒汗,謹慎回答:“我心臟病犯了身體很不舒服,要去城裡的醫院看病。”
中年男人已經走到面前了,眼睛盯着胖司令眨也不眨,看的胖司令臉色發白大冒熱汗,一副隨時都可能倒地斃命的虛弱樣子,這倒也不是裝出來的,其實是司令官閣下膽子太小,被人活活給嚇的,卻也讓印軍統帥部派來的聯絡官疑心盡去了,聯絡官看到胖司令大冒虛汗站都站不穩了,臉上才慢慢露出釋然表情,周廷也擦掉手心的冷汗,把搖搖欲墜的胖司令扶進車裡。
本以爲就這麼糊弄過去了,可以成功溜出去了。
卻沒料到聯絡官也坐進車裡,還擺手吩咐:“開車,我陪你去醫院,司令官閣下病的這麼重就不要四處亂跑了嘛。”
司令官閣下又嚇到快要昏過去了,在周廷的攙扶下喘了一口粗氣,無力拒絕。周廷已經在心裡大罵多管閒事的混蛋,和丁汝寧對看一眼卻又毫無辦法,只能硬着頭皮吩咐司機開車去城裡的醫院,把戲演足,先糊弄過這位好事的聯絡官先生,路上數次想要拔刀殺人又忍住了。
聯絡官也覺察到了一絲不妥,懷疑問道:
“你們是什麼人?”
周廷早有準備,神態輕鬆的回答:“我是司令官的家庭醫生,她是我的助手。”
聯絡官的手已經摸在槍套上了,警覺問道:“你們是中國人?”
周廷不假思索的解釋:“我們是美國人,美籍華裔。”
聯絡官又盯着他大臉多看了一會,聽到他流利的英文疑心稍微去了一點,慢慢把放在槍套上的手收回來了。
十分鐘後,城裡最大的醫院。
周廷把辛格司令扶進急診室,找來急診醫生交代一下病情,司令官閣下這個病是驚嚇過度引發的心律失常,用一串華麗的英文專業醫學術語,說到急診醫生頻頻點頭,很快低頭開了幾片處方藥,也終於讓聯絡官疑心盡去態度也友善了,醫學,專業,這種事情是糊弄不了人的。
丁汝寧又送一個讚賞的眼神過來,周延再擦一把手心的汗,心叫僥倖,多虧了老子是貨真價實的醫生,不然今天這一關可就很難過了,這就叫命不該絕,只要應付走這個聯絡富,出城脫身的機會還是很大,出去之後永遠也不想再回來了。
聯絡官態度突然變的很友善,善意問道:
“醫生,司令官閣下沒什麼問題吧?”
周廷微一點頭,實話實說:“我已經說過無數次了,我的病人現在需要臥牀休息,他現在的狀況不適合繁重的工作。”
聯絡官倒是挺欣賞他的專業,更和氣了:
“好吧,我會把你的意見轉告給長官們。”
周廷心裡叫妙,最好你識相一點馬上就走,也省了老子不少口水。無論如何,還是要裝模做樣的要來聽診器,做個簡單的身體檢查後又要求護士,帶司令官閣下去做個例行體檢,盡到一名家庭醫生的職責,行家一出手,專業素養馬上就把邊境城市醫院的印國醫生比下去了。
急診醫生乖乖聽話,把處置權交給司令官家的外國醫生。
聯絡官仍是沒有要走的意思,還挺欣賞的問道:“醫生,你的助手很漂殼,你們是情侶關係?”
周廷看他態度和氣,也只能微笑回答:
“是,我們已經訂婚了,下星期結婚。“丁汝寧不用裝也露出赧然神色,臉紅紅的低頭了,一副天真可愛的樣子。
看到聯絡官還眨眨眼睛,會意一笑:“恭喜你們了,哈,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參加兩位的婚禮?”
周廷也只能隨口胡說八道,笑着答應了:
“當然,我的榮幸。”
聯絡官很開心又突然脫掉外套,搬把椅子坐了過來:“醫生,我的肩膀前幾天扭到了,一直很疼。”
周廷呆了半秒鐘後,才強忍着荒謬絕倫的感覺,給這位話很多的聯絡官做一回免費醫師,拍拍他肩膀讓他趴到牀上,施展專業手法給他做個檢查,檢查過後發現沒有骨折,施展專業手法給他輕輕的按摩了幾下,改善一下扭傷部位的血液循環,然後要來冰塊給他做了個冰敷處理。
折騰了大半個小時,還認真吩咐:“沒什麼大礙,一星期內不要做劇烈運動,千萬不要再扭傷了,不然靜脈血淤積引發組織壞死,可就只能手術治療了。”
聯絡官被他施展妙手摺騰了一陣,坐起身來活動幾下胳膊,大叫驚奇。
這位老兄已經被周廷妙手摺服了,滿臉的激賞:”好多了,哈,醫生,你比孟買大醫院的醫生還專業,太謝謝你了!”
周廷心裡仍是感覺很離譜,臉上仍是帶着笑意回答:“這是我的職業嘛,我姓周,你可以叫我,呃……皮特。”
聯絡官這會是滿心的感激,慌忙回答:
“皮特醫生,認識你是我的榮幸,我叫拉珠。”
周廷和他熱絡寒喧起來,突然和這印軍聯絡官成了好朋友,有點相見恨晚的感覺了,旁邊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胖司令的臉色也好看了點,臉上的肥肉還在不停的抽,可能也是覺得整件事情都太荒謬了,丁汝寧接連送幾個激賞的眼神過來,對周廷層出不窮的本事已經很佩服了。一位醫術很高明的大醫生,走到哪裡都是很受人歡迎的,這一點是絕對可以肯定的。
清晨,城裡的醫院。
周廷心情完全輕鬆起來,還有時間環顧四周,看到這裡的醫療條件真是夠差的。又髒又亂的急診室,用完的醫療器械仍的到處都是,外面走廊上居然還有一堆垃圾,醫務人員素質也很差,這裡不象醫院更象是個難民營,走廊上躺滿了傷風感冒拉肚子的印軍士兵,最過分的是這些印軍士兵軍紀渙散還隨地大小便。
弄的周廷大皺眉頭,輕輕搖頭,實在有點看不下去了,聯絡官拉珠也有點看不下去了,皺着眉頭拿起電話打了出去,數分鐘後居然有一輛卡車開進了醫院,一隊印軍憲兵紛紛從卡車上跳了下來,吹着哨子整肅軍紀,還有兩軍憲兵軍官跑過來,朝着拉珠聯絡官閣下啪的立正敬禮。
聯絡官先生朝着憲兵軍官,擺手吩咐:
“再叫一隊人來,讓所有人都規矩一點,這裡是醫院!”
兩名憲兵軍官啪的又立正敬禮,一溜小跑跑走了,周廷和丁汝寧已經看到心驚了,感受到這位聯絡官的威嚴和權力,這個人不簡單,居然能指揮的動憲兵,看他雖然沒穿軍裝,也知道他的軍職應該不低了,這還是個手握實權的厲害角色,可以把憲兵部隊隨便呼來喝去的使喚。
聯絡官站在走廊上,看着憲兵正在整肅軍紀。
又突然回過頭來,朝着周廷露出善意微笑:“皮特醫生,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你和你的漂亮未婚妻,到我家裡吃頓晚飯。”
周廷又聽到睜大眼睛,還是識相的答應了:“當然,這也是我們的榮幸。”
聯絡官先生這才露出滿意表情,想了一想突然從衣服口袋裡掏出紙筆,親手簽署了一張通行證遞了過來,還善意的囑咐皮特醫生,通行證背面有他的電話號碼,城裡要是有人敢爲難你們,儘管打這個電話找他,周廷心甘情願的接過救命的通行證,衷心感謝聯絡官閣下的好意。
之後兩個人在醫院裡道別,約好了晚上在聯絡官閣下家裡見面,共進晚餐,送走了拉珠聯絡官,周廷回頭和丁汝寧對看一眼,再看看胖司令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顯然搞不清楚周廷怎麼會突然變成醫術高明的醫生,這也實在太離奇了。
丁汝寧又送過來一個激賞的眼神,小聲問道:“晚上,咱們去不去聯絡官家裡吃飯?”
周廷把通行證收好,思索過後咬牙回答:
“去呀,爲什麼不去?”
丁汝寧想想也就同意了,小手主動伸過來在他大手上握了兩下,已經心服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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