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不是跟任乾坤撕破臉的時候,他還得靠任乾坤搞到太歲和那幾樣珍罕的藥材呢。
聽葉楓這麼一說,任乾坤的臉色這才和軟了一些:“這樣就好,到時候你需要什麼儘管開口,我一定會爲你準備好的。”
“這算不算我們達成了某種協議了呢?”
“嗯,算是吧。”任乾坤點了點頭。
葉楓觀察着他的臉色,試探地道:“那麼我們現在算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如果任會長還對我保密,不告訴有關的情況,那未免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你想知道什麼?”
“那個病人是什麼身份?患了什麼病?”
任乾坤說道:“病人是什麼身份,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對這個國家很重要,這事已經驚動了最高層,還特意下了批示的,至於他患了什麼病,說實話我目前也不清楚,我和你一樣,我也沒有見過那個病人。”
“你也沒有見過那個病人?這怎麼可能呢?”葉楓很驚訝地道。
“在我們之前已經有好幾批專家教授聯合會診過,但都沒有用,我們這個中醫團隊被視爲最後的希望,與我們一起來的那些人,都是中醫領域中的精英,有的還是古老流派的傳人,掌握着流派的秘密醫術。”任乾坤說。
“原來是這麼回事。”葉楓總算是掌握到了一點有價值的信息了。
“你慢慢欣賞海景吧,我要進去了,我受不了這鹹溼的海風。”任乾坤說。
葉楓說道:“任會長你請便。”
任乾坤進了船艙,葉楓看着波浪翻滾的大海,心事重重。
那個病人的身份竟然能驚動這個國家的最高層,還特意下了批示,他究竟是什麼身份呢?他患的又是什麼樣的疾病呢?前面幾批專家教授都沒能治好。
“可以想象的是,在這個中醫團隊之前,那個病人肯定已經經歷了好多專家組的會診,所動用的醫療設備和藥物也必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先進和最好的,但依然沒得治,嗯,這個中醫團隊,說是被視爲最後的希望,但恐怕讓中醫團隊出馬的人也是抱着一種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吧?”葉楓搖頭苦笑。
正想着這些事情,兩個穿着唐裝的男人向葉楓走來。
一個年齡稍大,五十出頭的樣子,留着山羊鬍子,頗有點中醫的風範,一個年輕很多,三十出頭的樣子,身材頎長,一表人才,這兩人面相掛相,結合着他們的年齡來看,不難看出他們是一對父子。
“葉醫生,鄙人劉興東,不知道葉醫生有沒時間討論討論鍼灸之術?”年長一些的唐裝男子開門見山地道。
葉楓看着他,沒說話。
葉楓的冷淡反應讓劉興東有些不爽了,口氣也有些衝了:“葉醫生,中醫寒涼派劉河間聽說過嗎?那是我劉家的老祖宗,寒涼派就是我家老祖宗創立的。”
中醫七大流派,傷寒派、脾胃派、滋陰派、寒涼派、溫補派、溫病學派和火神派,這個劉興東所說的寒涼派就是其中之一,創始人也確實是金元四大醫學家之一的劉河間。
葉楓自從歸元子那裡接受了衣鉢成了一箇中醫之後,他學的可不僅僅是《歸元內經》,其它的醫書和餘中醫有關的典故他也是與專門學過的,所以他也知道寒涼派。
寒涼派以《內經》爲理論,研究五運六氣,提倡火熱論,並重視鍼灸治法,臨牀施治重視井穴、原穴,所以,這個自稱是寒涼派傳人的劉興東一上來就說討論討論鍼灸之術也是有所依仗的。
不過葉楓覺得有些好笑,學醫的人不去治病救人,卻熱衷於找人比拼醫術,他就覺得這個劉興東的醫德並不怎麼樣。
“你這人怎麼回事?我爸跟你說話呢?”年輕的唐裝男子損道,“我說,你裝什麼啞巴呢?”
“劉強,”劉興東打斷了他兒子的話,“說話講個禮字,不要跟那些沒有師門傳承的野醫一般見識。”
父子倆一臺戲,演起了二人轉。
葉楓覺得他今天闖鬼了,看個風景都有人來惹事,他沉默,本來是想怎麼拒絕對方的要求,卻沒想到他還沒可來得及開口,對方就陰損起來了,一副正宗流派大家大醫的派頭,盛氣凌人。
“你們說我是野醫?野醫又怎麼了?野醫就該滿足你的要求啊?”葉楓也不客氣了。
劉強輕哼了一聲:“姓葉的,這一次是我們中醫界揚眉吐氣重塑聲望的機會,但我們這個團隊裡面有些人是沽名釣譽之徒,作爲主流派系的我們當然有責任維持這個團隊的正統性,那些來歷不明的野醫就應該被清除出去。”
劉興東也說道:“我不知道任會長是怎麼想的,看上你哪一點,他興許是被你收買的那些媒體迷惑了,但我們卻還保持清醒,經我們幾個流派的傳人商量了一下,決定驗證一下你的醫術的真僞,如果你能讓我們信服,你就留下,不能的話你請早離開,我們是不會讓你在這個團隊裡渾水摸魚的。”
葉楓怒極反笑:“你們有什麼資格做出這樣的決定?就憑你們是什麼所謂的正宗流派嗎?敝帚自珍的傢伙,哪涼快哪待着去!”
“你……放肆!”劉興東氣得臉色鐵青。
劉強指着葉楓的鼻子罵道:“姓葉的,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們給你機會證明你自己,那是你的榮幸,你一個連師門流派都沒有的野醫,你有什麼資格和我父親這樣說話?”
“我需要向你們怎麼什麼嗎?搞笑,你們以爲你們是誰啊?你們不喜歡我在你們的團隊裡,你去讓任會長說句話,我立刻走人,你們是不受任會長重視,故意來挑事的吧?”葉楓冷笑道。
包偉這次沒能隨行,不然的話這種情況下不等葉楓發話,包偉肯定就一腳踹過去了,對付這種自以爲是的傢伙,大腳或者拳頭往往比語言更有說服力。
這時船艙裡又走出好些人來,大都是這個中醫團隊的中醫,還有鄧方安,他也走了出來。
“哎,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呢?你們這個團隊被視爲最後的希望,你們卻鬧起了內訌,這事要是傳到上面去,你們沒功勞不說先被記一過,至於嗎?”鄧方安當起了和事老,“你們雙方都消消氣,消消氣,有話好好說,行不行?”
“鄧董,我們恰恰是爲了這個團隊的團結次才這麼做的,”劉興東表情嚴肅地道,“這事也是我們幾個流派的掌門人商量過的,我們絕不允許有人在裡面渾水摸魚,我們這麼做,也是爲了治療那個病人着想,我們可不想在治療的過程中有個庸醫或者野醫在我們的團隊中存在,那會影響到我們的,出了什麼事,誰來負這個責任?”
“我是溫補派的傳人,張天岐,我同意劉醫生的提議。”
“對,我是火神派的傳人鄭克頡,我們是商量過的。”
幾個流派的傳人七嘴八舌地嚷了起來,他們的目的就一個,那就算讓葉楓露一手,得到他們的認可之後才能留在他們這個團隊之中,不然的話就滾蛋。
“葉醫生,你看,要不你就露一手吧,我倒是覺得他們說的也有些道理,你說呢?”鄧方安看着葉楓,眼眸裡閃過一抹異樣的神光。
鄧方安的神色變化很隱秘,但葉楓還是發現了,結合着鄧方安出現的時機,還有此刻明顯帶着偏袒性質的話語,他頓時就明白了過來,這件事後面有一個鼓動者,而這個鼓動者不是別人,就是鄧方安。
遊艇的甲板上已經鬧成一鍋粥了,但偏偏在這種時候任乾坤卻不露面了。
葉楓的心裡暗暗地道:“很明顯,這些人想趕走我,而任乾坤是知道這件事的,可他剛纔爲什麼又單獨找我談,還特意暗示我我是他的助手呢?難道……”頓了一下,他的心裡有些明朗了,“找我來給那個人看病的人不是任乾坤,也不是鄧方安,更不是眼前這羣所謂的名門中醫,而是另有其人,鄧方安和任乾坤不能違背那個人的意思,卻想用這種方式將我趕走,任乾坤這個老狐狸,他剛纔找我單獨談,不過是一個腳踏兩隻船的舉動罷了,無論我是留下還是被這些趕走,他都要站在最有利的位置上!”
一大羣中醫,年老的年輕的,葉楓不知道他們的底細,但他卻知道能被請到這個中醫團隊裡面的人物肯定都是有真才實學的,要讓這些人閉嘴,那就只有在他們引以爲傲的醫術上擊敗他們。
葉楓很清楚他已經處在了很被動的地位上,如果只有劉興東父子倆來找茬,他完全可以不理會,但整個中醫團隊都來找茬,他就必須要面對了,否則會影響到他的計劃。
想了想,葉楓的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他說道:“鄧董,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要是再拒絕那就顯得不近人情了。”
鄧方安笑了笑:“這就對了嘛,不過我對醫術不懂,比試醫術這種事情還是你們自己拿主意進行吧,我當個旁觀者。”
葉楓心裡暗罵了一句:“老狐狸,這件事就是你在背後搗鬼,你還******旁觀者,你別落在我的手裡,不然我也讓你嚐嚐這種滋味!”
鄧方安爲什麼要這麼做?或許有陳新亮的原因,也或許有別的原因,但無論是什麼原因,葉楓都很明白一點,那就是鄧方安絕對不會是他的朋友,倘若他一不小心掉井裡了,第一個舉着石頭砸他的人絕對是鄧方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