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示器裡的監控畫面裡,另一個警察丟掉了手裡的裝着辣椒水的水盆,抓起桌上的一隻榔頭向葉楓的胸膛抽打過去,葉楓的被手銬禁錮的雙手猛地往上一扯,手銬頓時斷裂,而他的手也剛好抓住那個警察砸向他的榔頭。
葉楓將那個警察順勢往懷裡一拉,然後一掌刀砍在了那個警察的脖頸上。
持榔頭打人的警察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葉楓站了起來,從昏倒的警察身上掏出了一部手機,然後撥號打電話。
“他給誰打電話?”湯鎮濤的思維有些跟不上葉楓的節奏了。
“不管他給誰打電話,他都死定了!”陳建斌氣急敗壞地道,然後衝出了辦公室,一邊走一邊叫道,“帶上武器,都給我到審問室去!”
警察局裡頓時亂套了,警察們有槍的拿槍,沒槍的也拿着橡膠警棍和防暴盾牌,一窩蜂地往審問室跑去。
辦公室裡,湯鎮濤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他想看到葉楓痛哭流涕地求饒,他想看到葉楓崩潰,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包括幾年時間的自由……可是,到目前爲止,他想看到的什麼都沒看到,反倒看到了葉楓在警察局裡的逆天般的囂張!
有句話叫不作死就不會死,葉楓這是要作死的節奏嗎?
審問室裡,葉楓正和一個人了通着電話:“……什麼?你都快到了?這怎麼可能?”
“你的徒弟打電話告訴我的,我說你是怎麼回事呢,這麼大的事情,早先就應該給我說一下嘛,現在弄成這樣,你不覺得麻煩啊?”那個人說道,語氣裡帶着點責備的意味。
“我不過是不想麻煩你嘛,既然你來了,我就掛電話了,我現在被包圍了。”葉楓說完掛斷了電話,然後將桌子推到了門口堵着。
他剛堵住門,外面就開始砸門了,咚咚的聲音響個不停。
門是鋼材打造的,結實得很,再加上門口抵着一張辦公桌,桌子的另一頭又站着一個葉楓推着,幾個警察合力都沒有將門推開。
陳建斌氣得跳腳:“廢物!你們連一道門都推不開嗎?你們還能幹點什麼?”
“陳局,門被桌子抵住了,根本就推不開。”一個警員小心地解釋道。
“去找工具,我不管,就算是炸也要給我炸開!”陳建斌怒吼道。
幾個警員趕緊去找工具去了。
審問室其實是有一道窗戶的,但那是用作觀察的窗戶,安裝着特製的防彈玻璃,子彈都打不穿,更別說是用什麼工具將它砸爛了,所以,外面的警察雖然進不了門,但在觀察窗前還是能看到審問室裡的情況的,而葉楓卻看不見外面的情況。
陳建斌走到了觀察窗前,看着裡面的葉楓,對着安裝在窗臺上的話筒大聲說道:“葉楓,我給你三分鐘的時間出來投降,不然我就要採取強硬行動了!”
“十分鐘吧,給我十分鐘的時間,我好生思考一下。”揚聲器裡傳來葉楓的聲音。
“混蛋!你等着瞧吧!”陳建斌轉身說道,“狙擊手呢?去對面大樓就位!如果葉楓繼續負隅頑抗,擊斃!”
一個狙擊手跟着離開。
審問室裡有兩個昏迷的警員,在這種情況下完全可以定性爲葉楓挾持警員當人質,考慮到那兩個警員的人身安全,陳建斌確實有權利下令狙擊手擊斃葉楓。
事情越鬧越大了。
湯鎮濤也離開了辦公室,站在門口看着這邊,他看見了揹着狙擊槍離開的警方狙擊手,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不過,到現在爲止他也想不出葉楓給誰打了電話,剛纔他還在費神地琢磨這件事,可是現在他已經懶得去想了,在他看來葉楓這一次真的是玩完了。
“不知道楊冰凝看到這裡發生的一切,她會是什麼感受呢?呵呵,按照她的計劃,我這邊把葉楓逼入絕境,再由她來和葉楓談條件……不,葉楓要是死在這裡的話,我會更開心的。”湯鎮濤本來已經將手機掏了出來,但想到這裡的時候,他又把手機揣回去了。
三分鐘的時間很快就要到了。
陳建斌厲聲道:“葉楓,你還有二十秒的時間!”
“再給我五分鐘吧。”葉楓的聲音。
“十五秒!”
“好吧,我投降,你先讓門口的警察離開,不要把槍口對着我,”葉楓的聲音從揚聲器裡傳了出來,“然後,我就開門。”
“你還有十秒鐘!”陳建斌非常強硬,他是不會讓門口的持槍的警察退後的。
這時去拿工具的警察也回來了,他們找到了一隻撞門器。
“陳局,工具來了。”拿着撞門器的警員說道。
陳建斌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時間到了,開始行動!”
拿着撞門器的警員跟着就走到了門前,準備破門了。
陳建斌回頭看了一眼辦公室的方向,他看到了面帶笑意的湯鎮濤。
湯鎮濤衝陳建斌輕輕點了一下頭,這是一個暗示。
陳建斌心領神會,也點了點頭,然後,他掏出了手槍,對準了門口的方向。
卻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砰一聲槍響,沉悶刺耳的槍聲把一大羣堵住門口的警察嚇了一大跳,以爲是誰的槍不小心走火了。
一些膽小的女警察更是嚇得趴在地上。
“是誰?是誰!”陳建斌惱怒地吼道:“誰開的槍!”
“我!”一個很特別的聲音忽然從門口傳來。
陳建斌和一大羣警察齊刷刷地看了過去,正好看見一個長得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慢吞吞地走進來,他的手裡拿着一支左輪手槍,槍口還冒着一縷淡藍色的硝煙。
湯鎮濤看到進來的人,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很難看了。
來的人是沐劍晨。
陳建斌愣了一下,隨即將槍口對準了沐劍晨。
“你最好不要那樣做,”沐劍晨冷冷地道,“你如果向我開槍,你今天的晚飯就不用再吃了,以後也別吃了。”
陳建斌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他不認識眼前這個妖一樣的男人,他想得到湯鎮濤的什麼暗示或者指示,但讓他鬱悶得要死是,剛剛還站在辦公室門口的湯鎮濤居然不見了!
這個,其實也是一種暗示。
就連湯鎮濤那樣的人物都要躲着走的人,他一個小小的警察局局長能招惹得起嗎?
陳建斌不是第一天在官場混,他雖然不知道突然闖進來的人是什麼身份,但敢在警察局裡鳴槍示警且就連湯鎮濤都要躲着的人,那能是一般的人嗎?他的經驗,他的直覺都告訴他,眼前這個妖一樣的男人他根本就得罪不起。
“請問你是?”陳建斌試探地道,手上的動作也不慢,跟着就把槍收了起來。
警員們看到局長都把槍收了,一個個也都把槍收了起來。
沐劍晨徑直走到了陳建斌的跟前,將手裡的手機遞給了陳建斌,示意他接電話。
陳建斌沐疑地看了沐劍晨一眼,然後拿起了手機,貼到了耳朵邊上。
三十秒鐘後。
“……是、是、是……我馬上放人,我馬上放人!”一邊說話,一邊抹汗,陳建斌的臉色也是一片蒼白。
這樣的他,和剛纔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結束通話,陳建斌恭恭敬敬地用雙手將手機捧着遞給沐劍晨。
沐劍晨接過了手機,順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了陳建斌的臉上:“媽的,我的兄弟你都敢陷害,你吃了熊膽還是豹子膽了?”
一絲血絲頓時從陳建斌的嘴角冒了出來,但他卻連擦都不敢去擦一下。
沐劍晨反手又是一耳光抽在了陳建斌的另一邊臉上:“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放人!”
沒有理由,只有耳光。
一大羣警察呆若木雞地看着打人和被打的人,同樣的,沒人敢吭一聲。
連挨兩耳光,陳建斌這才醒過神來,大聲吼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放人!”
拿着撞門器的警員一臉無辜地道:“局長……門是從裡面堵着的,我們沒法放啊?要他自己出來才行。”
陳建斌想死的心都有了。
沐劍晨走到了觀察窗前,他看見了還堵着門的葉楓,然後他用槍柄敲了敲防彈玻璃。
葉楓移開了桌子,開門走了出來。
“你沒事吧?”沐劍晨關切地道。
葉楓笑了笑:“沒事,幸好你來得及時,不然我真的會有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剛纔我都擔心死你了。”沐劍晨說,他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很嬌媚的樣子。
進警局開槍,掌摑警察局的局長,一分鐘之前的他就像是一隻很兇惡的狼,但是現在他卻像是一隻很溫柔的兔子。
一大羣警察用異樣的眼神看着他和葉楓,心裡也都在猜測着一個問題,這兩人是不是有點那個什麼跟什麼的關係啊?
葉楓走到了陳建斌的跟前,說道:“我說過,你打我,你會後悔的,你刑訊逼供,非法封我的廠,我會起訴你的。”
陳建斌的嘴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
他本來是想向葉楓求情的,可他轉眼就想到了他剛纔掌摑葉楓的情景,那個時候,他又怎麼會想到事情會有這樣的變化呢?其實,不用葉楓起訴他他也知道後果了,因爲剛纔給他打電話把他罵得狗血淋頭的人就連湯建業都要聽他的話!
他剛纔掌摑葉楓,葉楓現在並沒有打他,但葉楓的報復卻讓他感到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