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西婭,你真的確定是這個地方?”葉楓打破了沉默,再次問道。
辛西婭似乎也察覺到什麼地方不對頭了,她跟着說道:“是啊,是這個地方啊,我的腦子裡真的記得是這個地方。是那個戴着面紗的女人告訴我的,我不會記錯。你不相信我的話,我們去後面找找吧,你不是也說過後面會有人居住嗎?”
“你就這麼聽她的話?”葉楓說道,“她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爲什麼呢?”
辛西婭說道:“你非要在這個時候問我這種問題嗎?我不是告訴過你嗎?”
葉楓直直地看着她:“你說得並不清楚。”
辛西婭微微地聳了一下肩:“好吧,我再告訴你一遍,清楚的!”
頓了一下她說道:“每次她在我夢中出現之後,我的腦袋裡就會莫名其妙地出現一些聲音,告訴我該怎麼做。這種聲音好像有魔法,我無法抗拒。她還告訴我,你會煉製一種能讓人活幾百歲的藥,我爲她做事,將來你會將那隻藥當作獎勵給我。有這樣的好處,爲什麼不呢?”
沒有人能抗拒長壽幾百年的誘惑,辛西婭也不能。
葉楓苦笑了一下:“你爲她做事,我給你好處,你沒搞錯嗎?”
“我沒搞錯,她說你的就是她的,她的就是你的,你們是一起的。”辛西婭說。
“什麼她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她的?我是我,她是她,我們根本就不是一起的。”葉楓說道,然後繞過神壇尋找門戶去了。
辛西婭追着葉楓的腳步跟了上去,一邊笑着說道:“我有一種預感,你們會在一起的,我也能拿到我的好處。”
葉楓沒有說話,不過他卻想起了在回春居的那天晚上,那想什麼是什麼的詭異香味,還有戴着白紗的女人,以及她將他睡了的事情。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讓他沒有底氣去辯駁辛西婭的話,也倒是的,她都和他睡了,還分什麼你的我的呢?
“如果石玥出現在我的面前,讓我給辛西婭不死丸,我會給她嗎?”葉楓的心裡已經在想着這個問題了。
神壇後面有一道門,門是虛掩的,可以看到後面的一些景物,那是一片岩石地面,其後又是一片比神殿矮小一些的房屋。
神殿的後面確實是居住區。
一道白影忽然從門縫間閃過。
“是它!”葉楓忽然失聲叫道,“那隻白狼!”
“在哪?在哪?我怎麼沒看見?”辛西婭被葉楓嚇了一跳。
葉楓推開門追了出去。
真的是那隻白色的狼,它就站在神殿後面的岩石地面上,一雙綠幽幽的眼睛盯着從門後跑出來的葉楓和辛西婭。它高大健壯,目測的體重起碼一百多斤,鋒利的爪子,鋒利的牙齒都給人一種可怕的感覺!
辛西婭下意識地去拔槍,葉楓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要,它沒有傷害我們的意思。”
辛西婭放下了拔槍的手,嘴上卻說道:“它的皮毛太好了,沒有一根雜毛,如果用它的皮毛做一件皮衣,我穿上一定很好看。”
白狼似乎聽懂了她的語言,露了一下牙齒,閃閃發光的感覺。
葉楓無語地瞪了辛西婭一眼:“它有靈性,不要再說這種話!”
這時白狼突然抖了一下皮毛,一些灰塵頓時從它的身上飛揚了起來,順着風,眨眼就吹到了葉楓和辛西婭的跟前。
葉楓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驚駭地看着那隻白狼。
“果然有靈性,抖的灰都是香香的……”話沒說完,辛西婭忽然栽倒在了地上。
白狼所抖的不是灰塵,而是香粉。它的味道是那天晚上葉楓在索菲婭的房間之中聞到的味道,一模一樣,想它是什麼味道,它就是什麼味道!
就在辛西婭的身體倒地的一瞬間,葉楓雙腳在地上一蹬,身體倒飛起來,嗖一下往身後的門口退去。這個時候他已經顧不得什麼辛西婭了,自保要緊!
“吼!”白狼輕吼了一聲,那眼神居然帶着一絲輕蔑的意味。
葉楓的雙腳落在地面上,準備轉身逃走的時候,他的雙腿突然沒有了力氣,身體也失去平衡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他跟着用雙手撐住地面,使勁往上爬,可他撐起不到一尺的高度就又摔倒了下去。他剛纔只吸了一口香氣便及時屏住了呼吸,可現在看來即便是一口也足夠讓他失去全身的力氣!
白狼向葉楓走了過來,它越走越近,葉楓的視線卻越來越模糊,竟無法再看清楚了。迷迷糊糊中,他覺得向他走來的不是一隻狼,而是一個女人,白裙白紗,還是看不見她的容貌……
荒山古剎,一身雪白的女人,蒙着純白的面紗,四周吹着冰冷的風,嗚嗚咽咽,這樣的環境,這樣的人物,任誰遇見了都會汗毛倒立,三魂七魄嚇飛一半。葉楓的膽子向來很大,可這一次他也被嚇到了,背皮上一片冷汗。
這是很奇怪的感覺,他渾身沒有半點力氣,就連睜起眼皮這種事情都覺得力不從心,可他的思維卻又非常清晰,還有感覺也非常的清晰。他無法看清楚她的樣子,但他卻能聽到她的腳步聲,非常清晰。他也能嗅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幽香,想它是什麼味道,它就是什麼味道。最後,他聽不見她的腳步聲了,而他的眼前則是一片茫茫的白色,他的心裡琢磨着她大概是蹲在了他的面前,擋住了他的視線,而他看到的大概是她的裙襬,抑或則是小褲什麼的。
“你……”葉楓費了好大力才勉強地吐出聲音來,“是……誰?”
她沒有說話,卻伸出一隻手撫摸着他的臉頰。他能感覺到她的手掌的存在,很柔軟,很溫暖。這讓他心中稍安,只有活人的手才柔軟溫暖,那她就不是什麼女鬼之類的東西了。
葉楓喘了好幾口氣才勉強恢復一絲說話的力氣,他再次問道:“你……是誰?”
“我是你妻子。”女人說。她的聲音與那天晚上在回春居里聽見的聲音是一樣的,清脆好聽。她說的還是漢語,非常純正的漢語。
葉楓的腦袋更混亂了:“我的……妻子?”
“當然,你的手上不是戴着我的戒指嗎?”她說道,“戴着這隻戒指的人就是我的丈夫。”
“你……是……石玥!”這一剎那間,葉楓的心都快從他的胸腔裡面跳出來了。
就她說的這句話,再加上這幾天所發生的事情,他已經確定了眼前這個女人的身份。可讓他焦急萬分的是,他始終沒法看清楚她的樣子。
“你累了,我帶你去休息吧。”她說,然後將葉楓抱了起來。葉楓的體重是一百四十多斤,可到了她的手裡卻像是一隻人形抱枕,或者是一隻玩具熊什麼的,輕飄得很。
葉楓感受到了她的胸懷的柔軟和溫暖,這要命的關頭,他居然有了那種不該的念想,而且他還認爲她的尺寸似乎比莫妮卡的還要可觀那麼一點點。
“她這是要帶我到什麼地方去?她想幹什麼?”嘴巴沒有多餘的力氣正常地說話,葉楓的思維卻非常活躍,“還有剛纔,她說的戒指肯定是太極戒,我戴上了她的太極戒便是他的丈夫嗎?這豈不是說兩年前師父將太極戒傳給我的時候,我就成了她的丈夫了?這世上哪有這麼霸道的女人,我有同意做她的丈夫嗎?”
如果這個女人真的就是石玥,那麼霸道不霸道這個問題就是多餘的了,曾經雄霸印地斯坦國洋的海盜女王,她會是那種斯斯文文的女人嗎?
她用腳踢開了一道門,抱着葉楓走進了一間屋子裡。屋子裡沒有半點光線,伸手不見五指。
這樣的環境裡,她身上的白裙和白色的面紗反而顯眼了,葉楓也還能勉強看見。隨後,他感覺他被放在了一張牀上。那張牀不太鬆軟,感覺硬邦邦的。這似乎很正常,他並沒有指望這鬼地方會有一張牀墊讓他躺。
她點亮了一盞燈,燈是松油燈,燃燒的時候發出嗶嗶的響聲。
微弱的火光將這間屋子照亮,葉楓看到窗戶、門和桌子,還有油燈。他也看到了她,可還是無法看清楚她的樣子。
“我去把那個小丫頭抱到隔壁去,如果不管她的話,她會被凍死的。”她說,然後出了門。
她離開之後,葉楓掙扎着想從牀上爬起來,結果這一次他就連一尺的高度都沒能撐起來就又倒在了牀上。
“那香味究竟是什麼藥物,竟然這麼厲害。上一次她用這種香味將我放倒,然後將我睡了,這一次又來這一套,難道她要在這裡將我……”想到這裡,葉楓頓時緊張了起來。
與女人睡覺,這樣的事情對於男人來說其實不算吃虧,很多男人巴不得有這樣的奇遇。可是,一想到她的年齡,還有太極戒的性質,他的心裡就有點害怕。
他翻譯了整本的人皮書,在那本書裡作者烏拉扎卡將太極戒稱爲“火種”,更描述了石玥與其父親的故事。在那本書裡,他已然瞭解到太極戒是關於不死族的一個傳說的,那就是利用它便可以讓不死族自然生育,繁衍後代。現在石玥又自稱是他的妻子,與他同房,這不就更證明了那個傳說故事的真實性嗎?
他不想就這樣稀裡糊塗地結婚,不想稀裡糊塗地娶了石玥這樣的女人做妻子,更不想在沒有任何感覺的情況下與她生子。不過就眼前的情況來看,儘管不願意,但他卻沒有半點選擇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