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廣場內。
無數弟子仰頭望着逐漸擴散開來的傳送水幕,那面龐上,還殘留着震撼和驚詫,先前葉塵逼退方寒的一番舌戰,實在是讓人歎爲觀止。
唰唰!
而在他們感嘆之時,只見傳送水幕突然扭曲起來,無數道人影鋪天蓋地的暴掠而出,這些人影,都是被濃厚的光芒覆蓋,在這些光芒內,散發出濃濃的自豪氣息。
“終於回來了!”
袁恆等人握緊了拳頭,身後一衆葉門之人,也是露出了欣喜之色,從今日開始,他們便是羽化宗內門弟子,身份,地位,得到的資源,都將有質的飛躍。
葉瑤也是極爲歡喜,她轉過頭,望了望葉塵,目光陡然掠過一絲堅定之意,在心暗暗說道:“今日內門之後,我一定要加倍努力修煉,我要跟哥並肩作戰!”
此次羊角峰一事,對葉瑤感觸極大。
方寒,韓白麟,千老,這三人的實力極強,且擁有着龐大的勢力,他們要殺葉塵,甚至要吞併羽化宗,野心勃勃。
但葉瑤卻只能夠在旁靜默,一點忙都幫不上。
這種感覺,讓她很難過,她想要變強,更想幫葉塵分擔壓力。
或許是感覺到了葉瑤的炙熱目光,葉塵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髮,沒有說話,僅僅是一個肯定的眼神,便足矣。
兩兄妹雖說分隔兩年,但他們無不是將對方放在心,日夜思念。
這眼神,有鼓勵,有欣慰,但更多的,是感嘆。
葉瑤的確是成長了不少。
“恭迎副宗主!”
一道渾厚的聲音,在此時突然傳出。
武道廣場上空,數道流光掠過,墨千古站立在人羣央,只見他腦袋低垂,竟是半跪在地,沉聲說道:“此次內門選拔之事,實乃屬下疏忽,還請副宗主懲罰。”
“還請副宗主懲罰!”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身後十餘名內門長老,以及數百名內門弟子,皆是齊齊下跪,聲音之大,立刻是惹來無數人的注目。
這等陣勢,以其說是寬恕,反倒是有些許逼迫的味道,擺明就是對華昊穹施加壓力,不愧是墨千古,心機果然深沉。
華昊穹的臉色有些難看,他上前幾步,剛欲說話,卻是感覺到葉塵的身上,一股濃厚的寒意漸漸釋放而開,縈繞着空間,眼眸之內,殺意閃爍。
此次事件,雖說葉塵並未看到墨家之人的身影,但那御劍堂,卻是處處針對於他,甚至險些將葉瑤逼入絕境。
這個仇,葉塵又豈會忘記。
空間之,瀰漫着壓抑的寒氣,殺機,越來越濃厚。
一衆弟子都將目光看向了華昊穹,只見那華昊穹面色平靜,似乎並不想插手搭理,在他身後,丘連霄等人皆是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嘲諷意味十足。
“葉塵,你這是什麼意思?”
一名胡幫的弟子站了出來,聲音冰冷,但依舊是無法掩飾住其蘊含的一縷害怕。
“此事與你無關,給我滾開!”
葉塵目光一轉,舌綻春雷,僅僅是一聲怒吼,便是將那名胡幫弟子震飛出去,跌落在人羣之,兩眼翻白,陷入了昏迷之。
人羣見狀,皆是倒吸一口寒氣,葉塵的實力,似乎在此次內門選拔之後,變得更強了。
“都退下吧。”
墨千古面色平淡,腳步擡起,走到了葉塵的面前,淡淡道:“此次內門選拔之事,的確是我御劍堂不力,但此事畢竟事關皇位爭奪,影響極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我之間的恩怨,就此別過,如何?”
就此別過?
許多人睜大了眼睛,墨千古居然主動向葉塵服軟,這演的是哪一齣戲碼?
墨家,權傾朝野,權勢極爲恐怖。
墨千古更是墨家高層,今天,他居然向一個年僅十七歲的少年說出這番話,不禁讓衆人對他刮目相看,皆是投以震驚的目光。
“我拒絕。”
葉塵的聲音依舊是那麼冷,毫無半點情感。
“墨千古,你身爲御劍堂之主,統攝此次內門選拔大小事務,更是需要對每一名外門弟子的人身安全負責,然而,我們一行人被楊瑜圍攻之時,你在哪裡?御劍堂在哪裡?”
墨千古眼眸微微一凝,卻是難以辯駁。
“你我有所恩怨,此事人人皆知,你在內門選拔內暗下殺手,我也認了,但爲何五千元獸匯聚於羊角峰之時,你卻沒有任何的舉措?你乃是混元境強者,感知力之強,足以覆蓋十里範圍,唯獨卻發現不了這五千元獸,你的眼睛是瞎了不成?”
衆外門弟子聞言,眼無不是噴涌出熊熊怒火。
五千元獸何其恐怖,一輪衝鋒之下,央高峰都要搖搖欲墜,如果不是葉塵提前發現危機,恐怕他們全都要死在羽化界內。
墨千古,辦事不利,根本視他們的性命如草芥。
“元獸並非活物,待我發現之時,它們已經···”
“你閉嘴!”
葉塵突然爆喝,頓時讓墨千古身體一顫,葉塵,叫他閉嘴?
“管理之人,手系千百弟子性命,倘若那五千元獸真的衝上央高峰,必定死傷無數,你以爲在這裡跪一跪,說幾句無奈之言,就可以把責任都徹底推卸?墨長老的這一手算盤,打得還真是妙啊。”
葉塵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冷意,讓墨千古氣息變得極爲混亂,冰冷地說道:“你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現在的墨千古,很想殺了葉塵。
但是他不能!
經過此次事件,葉塵在無數弟子心都擁有極高的地位,如果墨千古殺了葉塵,那麼他苦心營造的形象,將會毀於一旦,墨家在羽化宗的勢力,也會被徹底拔除。
所以,他只能忍,強忍。
葉塵看了墨千古一眼,嘴角浮現出一抹冰冷的笑,卻是出聲問道:“敢問墨長老,疏忽職責,將羽化宗弟子置於死地,按照羽化宗門規,該如何處置?”
“理應鞭刑三百。”墨千古咬牙答道。
“那冷眼旁觀羽化宗弟子面臨危險,無動於衷之人,按照羽化宗門規,又該如何處置?”
墨千古身體猛地一顫,擡起頭,迎上了葉塵毫無表情的面龐,恨聲道:“理應遣送斷腸崖,面壁百日,受寒冰侵襲之苦。”
“墨長老果然是心繫宗門,對門規如此熟悉,那你這算不算是知法犯法?按照羽化宗門規,知法犯法,理應雙倍施於懲戒,不知我說得可否正確?”
葉塵突然一笑,那笑容看上去是那般的陽光溫潤,但在墨千古的眼,卻是比魔鬼還要恐怖。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咬牙切齒道:“葉塵,得人之處且饒人,你是羽化宗弟子,我是羽化宗長老,大家皆是同門,又何必自相殘殺?”
聽到這番話,葉塵臉上冷笑更濃,他俯下身子,凝視着墨千古那張醜陋的臉孔,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地說道:“我葉塵,從不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