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塵,他死了?”燕修的身體僵硬在了半空中,緊握着染血長劍的手臂,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聲音微顫。
“是又如何?”蘇晴雪心中滿是怒氣,根本就無視了燕修的表情,自顧自道:“葉塵代表我蠻域,暗地中,卻跟月神族私通,大肆屠殺我蠻域之人,這樣的畜生,該殺。”
“你說葉塵跟月神族私通?”燕修的聲音,突然帶上了幾分冰冷,看待蘇晴雪的目光中,也夾帶着幾分怒意。
“此事有韓少寧和巫淵作證,可笑的葉塵,居然還說秋夜寒聯合三域,企圖圍攻他,真是笑煞我也,他算個什麼東西,也值得秋夜寒動用如此大的手段。”
蘇晴雪說了一通,終於感覺心底裡的怒氣消散了許多,她移過目光,卻發現此刻的燕修,用一種冷漠、不屑乃至譏笑的眼神看着她,完全沒有了平日的溫柔。
“你爲什麼用這種眼神看着我,難道你懷疑我說的話?”蘇晴雪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指着韓少寧和巫淵道:“他們兩人是受害者,如果不是我及時出現,他們也要死。”
聞言,韓少寧和巫淵身體一顫,就是悻悻地笑了幾聲,不敢開口說話,反而是向後躲了躲,想要避開燕修的目光。
“蘇晴雪,我本以爲你只是生性刁蠻而已,沒想到,你竟如此是非不分,僅僅因爲韓少寧和巫淵的話,就給葉塵定下了罪名,還將他當場誅殺,如果我不是答應煙兒,要好好照顧你,今日,我必定會拔劍相對,爲葉塵討回一個公道!”燕修戟指怒喝,每一字,幾乎都是怒吼說出,讓蘇晴雪面色變得蒼白,愣在了原地。
難以想象,燕修居然當着衆人的面前,如此大聲的呵斥她,甚至還要拔劍相對,幫葉塵討回公道!
蘇晴雪頓時懵了,一雙如若寶石般的眸子中,竟是有着幾分晶瑩淚光,她感覺自己好委屈,葉塵謾罵不說,就連燕修,她的姐夫,也謾罵她,說她是非不分。
“燕修,你這話說得有些太過分了,剛纔晴雪說的話,都是氣話,她沒殺葉塵,在你到來之前,葉塵和碧瑤,已經離開了。”蘇山拍了拍蘇晴雪的肩膀,滿是安慰之色。
“葉塵沒死?”燕修目光內閃過一道亮光,問道:“他通過那道空間雕紋離開的?”
感覺到燕修的急促語氣,蘇山臉上有不悅之色,眉頭皺緊:“這個時候,你還惦念着葉塵,難道就不會向晴雪認個錯?”
“認錯?我爲什麼要認錯?我何錯之有?”一連三個反問,燕修挺直了背脊,高高在上,幾乎是俯視着蘇晴雪。
他嘴角掀起了一抹冷漠之笑,旋即道:“起初,我本是和葉塵同行,跟左震川等人匯合後,準備一同尋找出口,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兩名黑域青年和兩名雪域青年。”
“但就在我們激活空間雕紋後,那兩名雪域青年,突然出手,將我逼退了,而葉塵等人,則是被傳送到了這裡。”
“方纔,我與那兩名雪域青年激鬥,終於是知道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原來,這一切,都是秋夜寒在暗中操縱,他聯合了三域之人,並且給出極高的報酬,只爲將葉塵擒下。”
燕修不緩不慢地解釋道,聲音很平靜,沒有了憤怒,只有那冰冷的淡漠,他對蘇晴雪的舉動很失望,甚至已經有了厭惡之意。
“葉塵是月神族的人,秋夜寒對他有敵意,也是應當。”蘇晴雪知道了整件事,語氣也緩和了下來,但仍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
“經過圍攻之事,月神族已經面臨滅族,衰敗至極,對我們已經沒有了威脅,但你卻依舊將月神族視爲頭號大敵,殊不知,銅雷族已經激活天雷玄書,黑域獨大,已經隱約有掌控月華大陸的趨勢,蘇晴雪,你太愚蠢了。”
燕修對蘇晴雪失望透頂,直接呼喚她的本名,陌生如路人,不再有絲毫的憐憫之心。
他說完後,來到了一處空間雕紋面前,將其激活,離開了這裡。
經過這件事,他不想見到蘇晴雪,更不想聽到她的蠻橫言語,既然葉塵和碧瑤安全無恙,燕修就放心了,準備一邊尋找出口,一邊跟葉塵兩人匯合。
看到燕修離開了這裡,衆人臉色有些難看。
蠻域十人,已經徹底的分崩離析,左震川和古萬濤已死,葉塵、碧瑤和燕修,三人就此離去,就算是再相遇,也不會聯合。
僅剩下的五人,兩人重傷,蘇晴雪三人的實力並不拔尖,只能算是中庸,倘若遭遇到了秋夜寒等人,只有淘汰一路。
一想到這裡,蘇候就仰頭長嘆了一聲,名額選拔,本就殘酷無比,他們五人要想得到名額,太難,幾乎可以說是毫無可能。
“好一個燕修,膽敢無視四象古族之威,真是狗膽包天!”韓少寧對着燕修離開的方向怒罵道,他一轉頭,卻是迎上了蘇候那雙冰冷的眼眸,低聲道:“你再說一句話,我必定會將你當場斬殺。”
說着,蘇候身上蔓延出森然殺意,將韓少寧和巫淵兩人籠罩,讓兩人腦袋一縮,立刻閉上了嘴巴,不再多言。
“蘇候。”
正在這時,蘇晴雪走到了蘇候的身旁,擡起頭,已經是淚眼婆娑,低聲道:“這件事,我真的做錯了嗎,我是否真的像他們所說的那樣是非不分?”
“雪兒,你不必……”蘇山想要出言安慰蘇晴雪,話還沒有說完,卻是被蘇候打斷了,只聽到他說道:“這件事,的確是你做錯了,你本就對葉塵存有不滿,聽到韓少寧和巫淵的話,不加判斷,直言誣衊葉塵,還想要用四象古族來震懾葉塵,這些,都是大錯特錯。”
“蘇候,你說的話未免也太嚴苛了吧。”
蘇山呵斥一聲,但蘇候並沒有停下,繼續道:“燕修說的話,很正確,黑域獨大,蠻域、雪域和月神族,都面臨着被吞併的困境,我們不能在這樣故步自封,否則,四象古族必定會毀在你的手上。”
蘇候深深地看了蘇晴雪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也不理會她如何哭泣,如何不甘,真元瀰漫,籠罩在身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音訊。
“唉!”
看到這一幕,蘇山也重重地嘆了口氣,將安慰蘇晴雪的話,硬生生地吞了下去,走到了蘇候的身旁,靜靜地盤坐着。
整個空間,霎時陷入了一片死寂當中。
四人皆是沉默,唯獨那蘇晴雪,呆呆地站在原地,腦海中不斷的迴響着衆人說的話,心中滿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