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三 淘汰賽,最後關
進了太極殿,孟帥和方輕衍溜回了自己的座位,並讓小倩坐在旁邊的空位上。而座位之中,只剩下三個空位,孟帥和方輕衍的,還有一個,是甦醒的。
甦醒的位置一直空着,而另一邊小天真已經回來了。
方輕衍皺眉的看着小天真一眼,要坐在他旁邊,孟帥把他推到一邊去,和小倩坐在一起,自己坐在靠着小天真的位置上。
但此時方輕衍的心思已經不在小天真身上,全部情緒都用來尋找殺人兇手,他目光死死的盯在臺上,那些正在參加第二輪比賽的封印師。
理論上來說,第一輪沒被選上的封印師中也有可能有兇手,但方輕衍潛意識裡不願意接受,殺害張瑤卿的,是連第一輪都沒有選過的弱者。
這一盯着,方輕衍不由奇怪,道:“怎麼只剩下五個了?”
原來他走的時候,臺上還有八個人,現在卻只有五個人各據一桌,埋頭在弄着什麼。每人臺上只有一個大青石板,另有一排筆架和一個小鐘。
孟帥自然不知,坐在一邊的小天真湊過來道:“還有三個被淘汰了。”
孟帥哦了一聲,道:“怎麼淘汰了?”
小天真道:“這個可真是新花樣。你看見那個板子沒有?”
只見臺中央豎着一塊石板,版面光滑,顯然是上好的大理石,但上面光禿禿並無一物,豎在那裡就像一個影壁一般,全看不出有什麼用處。
見孟帥面露疑惑之色,小天真噗嗤一聲,道:“你現在看不出有什麼區別,一會兒你就看見了……”話音剛落,就見冼正真站了起來。
冼正真走到石板面前,伸手一揮,原本空蕩蕩的大理石板上已經掛上了四張印圖。孟帥仔細一看,只見四張印圖都是最簡單的一重封印,毫無難度可言
這時正在埋頭刻印的一人擡起頭,掃了一眼石板,面露喜色,立刻捧起自己的石板,送到冼正真面前。冼正真看了一眼,示意他過去。
那人到了石板前面,猶豫了一下,伸手摘取了一個印圖,回到位置上,繼續埋頭創作。
孟帥若有所悟,小天真笑嘻嘻道:“看見了吧,這比賽好像不是自己做封印,而是把上面的封印拼接起來,叫做……嗯,叫做組合印。誰先完成誰就可以先選擇下一輪的封印。可是每一輪給出的封印,永遠比人數少一個,最後一個做完的就只能被淘汰。”
孟帥點頭道:“這也是個好辦法。不過爲了搶封印胡亂湊數是不行的吧?
小天真道:“那當然。你沒看那個璇璣山的人在把關呢?誰要是胡亂湊數,當時就給踢下去,還有上一輪選的封印跟原本的印組合不到一起去,生搬硬湊的也要被淘汰。最開始就有這樣的例子。”
孟帥哦了一聲,突然道:“最開始的你都看見了?那你回來的夠早的。”
小天真道:“比你早得多了。你磨磨蹭蹭在於什麼?”
孟帥道:“我能回來就不錯了,險些被人吊打。倒是你一路順利?”
小天真哼了一聲,道:“當然順利,誰能阻擋我?啊……不對。你知道我去哪兒了?你知道我出去了?你都知道什麼?”
孟帥道:“也不全知道,反正你一開始跟在我後面,後來就不知道你去哪兒了。我還以爲你是來協助我的,畢竟都是爲朝廷辦事。沒想到我被人狂虐的時候一個人也不見。那時候你跑哪兒去了?怎麼不出來相助我?存心看我的笑話?”
小天真道:“當然沒有……後來我沒跟着你,我是去……嘿,你不必知道。”她總不能說自己趁着孟帥不在,把他的老巢給抄了吧?其間還牽扯到甦醒的突然出現,自己險些也回不來,後來是用計才把甦醒捉到。
孟帥道:“你去哪兒了?”
小天真眼珠一轉,哼了一聲,道:“我去哪裡,你不需要知道。雖然你我現在都是給朝廷辦事,但我的身份是正式的,你是臨時的,我的地位在你以上。只許我問你去哪兒,不許你問我去哪兒,不然休怪本官拿你不客氣。”
孟帥呵呵一聲,轉過頭去,就見田景瑩已經將封印做好,拿給冼正真看,也取了一個新的封印。她是第三名,第二名就是那個雙眼朝天的鄒浩。
小天真見孟帥的目光一路跟着田景瑩,眼珠又是一轉,問道:“你真的那麼喜歡她?”
孟帥皺眉道:“你說什麼?”
小天真道:“你本來是個來歷不明、滑不留手的老油條,卻爲了她,以身犯險的事情也於,這還不是喜歡她?”
孟帥目光直視田景瑩,沒有回答小天真的話,眼光閃動,露出幾分難以言說的情感。小天真不死心的追問道:“你是喜歡她這個人呢,還是喜歡她是公主呢?”
孟帥撇過頭,不善的看了小天真一眼,她笑嘻嘻道:“我可不是說你攀龍附鳳,知道你不是想做駙馬。只是女人有了公主這個頭銜,就像身上披了一層華美的羽衣,透着那麼吸引人,男人們哪個不喜歡?”
孟帥突然無奈的笑道:“丫頭,你是個小孩子,明明什麼都不懂,就別顯示自家的深沉了,徒然惹人好笑。”
小天真大怒,伸出手去掐孟帥,道:“我怎麼不懂?你這個好色的混蛋,和外面那些色胚一模一樣,還假裝自己是情種,我最討厭你這種人了。”
孟帥一手反抓住她的手腕道:“別鬧了,注意場合,注意素質。”
正在這時候,剩下的兩個還在動作的封印師同時完成,拿着自己的封印爭先恐後的遞給冼正真。冼正真先後一看,揮手示意他們去拿。
兩人一先一後撲向剩下的那個唯一的印圖,前面那個手長腳快,先一步抓住那個印圖。後面那個腳下一勾,噗地一聲,把那人勾倒在地,摔了個大馬趴
後頭那人撲上去拿印圖,哪知道先頭那人手抓的緊,他奪了兩下奪不過來,又被人反過來壓住,捱了一記窩心膝撞。兩人你爭我奪,在臺上翻滾廝打起來。
孟帥看的愣住,道:“這也行?”
小天真趁着孟帥分神,終於把手抽出來狠狠地掐了他一把,道:“這有什麼奇怪?爲了最後一個封印,打得不是一次兩次了。打出鼻血來的都有呢。封印師打架最沒溜了,一點兒都不知道丟人現眼。”
只聽得有人笑道:“真是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我三年不看封印師比賽,不知道原來封印師已經改比賽摔跤了。哎喲哎喲,你看東邊那位,姿勢多麼標準,沒有十多年街頭鬥毆的經驗用得出來?一看就是封印門中的翹楚。”
孟帥一聽這忽高忽低的聲音,就知道陰邪花來了,回頭一看,果然見陰邪花倚在門上,輕佻的看着場上的比賽。這次比賽,本來給每個大荒弟子都預留了座位,但一直不見他們人影,本以爲他們不來了,沒想到到了比賽末尾,他居然又出現了。
冼正真冷冷道:“陰邪花,我璇璣門中事,還輪不到你插嘴。”
陰邪花笑道:“好啊,他們鬥毆是你璇璣門中的事,想來你已經收定這兩位高足了。各位師兄師姐,還不來給冼師兄賀喜?”
他當先走進來,後面大荒的幾位弟子也進來了,包括葉孚星、玉淙淙他們,連無止也在,只有妙太清和牧之鹿不在。妙太清是從那日追擊那先天高手時就不見了蹤影,牧之鹿卻是返回大荒報信去了,已經去了將近一個月。
冼正真臉上一紅,倘若只有陰邪花一人,他還可以視而不見,但這些弟子都到了,他也不得不考慮丟人的事了。當下一伸手,把兩個還在廝打的人抓起來,往臺下一扔,道:“去吧。”
這時候,臺下只剩下三個人了。
比賽已經接近尾聲。大荒弟子入座以後,冼正真再次出下兩個封印。三個人爭搶,田景瑩當先拿走一個,鄒浩和剩下那個人再次起了衝突。不過這次衝突時間很短,論身手鄒浩明顯技高一籌,一個於淨利落的甩手,把另外那人刷了下去。
二選一了。
田景瑩和鄒浩也額頭見汗,手下卻還穩重,冼正真在臺上看着,嘆息一聲,道:“羣玉堂還是沒有趕上,可惜了。”
他不提還可,一提方輕衍臉色劇變,就要站起來,孟帥連忙拉住,道:“還不到時候。”
方輕衍紅着眼睛,道:“到底是誰,你看出來麼?”
孟帥也很爲難,沒想到考的是組合印,根本不用原創,張瑤卿的封印當然也沒有機會出場,無從判斷起。
若是不從封印來看,孟帥也另有判斷,只是……
正在此時,田景瑩和鄒浩同時停筆,已經完全完成。兩人都等着最後一個印的發佈。可以想見,最後一個印必然引起爭搶,而田景瑩眼盲,已經落了下風。
場中的氣氛也漸漸熱了起來,衆人都等着最後的一個高?潮。
冼正真看了看鄒浩,又看了看田景瑩,緩緩道:“可以了,到此爲止。把你們倆的印都拿上來吧,我憑現在的成品,給你們分個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