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九 場外助陣,十中終選三
“臥槽,這是什麼?臥槽,這又是什麼?”
行走了一陣,孟帥又找到了兩個遺落的琥珀,裡面各封存着一隻異獸,長得都是奇形怪狀。一個看來像是頭上長了三支角的豹子,另一個馬面長吻,身披羽毛,還有一根角質的尾巴,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呆了良久,孟帥嘆道:“怪不得那傢伙認不得,果然不得要領。看來之前的虹金松鼠只是個意外罷了。”
想來也是,那三靈殿可算是天下馴丨獸師的最高殿堂,又在五方世界,能見到更多上界異獸,那進來的小子胸中見識絕非孟帥這樣的棒槌可比,他認不出來的獸類,當然是最最偏僻的異獸了。
這最最偏僻的異獸之中,可能有小部分是水思歸正好教過的,孟帥或許能認得出來,但大多數他只能徒喚奈何。
也就是說,孟帥能獲得的,只是他有限的所學和那小子有限的盲區中的一點交集。
範圍堪憂啊。
孟帥對着這兩個琥珀,苦笑了一下。
他當然也可以扭頭就走,反正他就是撿漏來的,有漏則撿,沒漏還撿什麼?總不能真成了吝嗇鬼,走路不撿東西就算丟?
只是到底不甘心。他可不是第一個進來的,面前靈獸山一樣任其挑選,他的機會非常有限,不容錯過。錯過一個,又錯過一個,就沒剩下幾個了。
但就算不甘心又如何?這可不是封印,還能憑藉規律蒙,或者靠處理機解析,這完全是平時的功夫,就像考默寫,不會就是不會,怎麼蒙也沒用。
除非……就像他在封印路上最後一面牆那樣,得到另一個博學者的幫助,那也算作弊,可算是開卷。
但是他不認爲老灰還有這個本事,那能問誰呢……
啊
孟帥一拍腦袋,心道:我真是傻子,忘了那位大神,看來這次能夠作弊到底了。
他立刻召喚了那位神人。
白也如幽靈一般出現在他身邊。
一出場,孟帥就覺得他有些狀態不對,雖然白也平時看起來就有些遊離於世界之外,但至少還能與環境融爲一體,尤其是幾次成長之後,多少帶了些人氣。這一次卻是遊離的厲害,站在地面卻好似漂浮在空中,似乎隨時都要乘風歸去。
他的眼睛直直的瞪視前方,焦距開始渙散,似乎在怔忡,又似乎在回憶。
孟帥吃了一驚,揮了揮手,道:“怎麼了?”
良久,白也突然一伸手,抓住孟帥,道:“我找到了。”
孟帥奇道:“你找到什麼了?”
白也另一手指指向山頂,大聲道:“就在那裡。我要的答案。”
孟帥跟着他的手指往天上看去,只看到一片山峰,道:“到底是什麼。”他也不指望白也回答,就算白也回答了,他也未必能聽懂。
白也道:“去找他。”說着身形一閃,已經竄出老遠。
孟帥伸手去抓,哪裡抓得住?眼看着他消失在視線之外,苦笑道:“我就說,哪有這樣不勞而獲的好事?”
正要放棄往前走,白也又轉了回來,來到孟帥面前,道:“你怎麼不走?”
孟帥道:“我這就走——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兩位是什麼物種?”
白也掃了一眼,道:“錐豹和波形獸,怎麼了?”
孟帥手指一點,兩隻巨獸立刻脫出琥珀的桎梏,跟在後面,他大喜道:“這就行了。”
白也道:“你與這些泥胎叫什麼勁?”
孟帥一怔,道:“這些都是泥胎?不是真的靈獸?”
白也道:“自然是假貨。你看它們可有靈氣?”
孟帥回頭再看,果然見這些靈獸雖然行動自如,但也沒有野性,垂首跟隨,哪有靈獸呼嘯山林的風采?不知是不是受白也的影響,他也覺得這些獸類的眼睛比較死,沒有真正活物的神采。
且如果真是這樣,到可以解釋那些兇猛異獸並不攻擊他,甚至都不獵食,獵物與獵手相安無事,這絕非自然中的景象,唯有假貨纔可以解釋。
然而這些獸類又太真了,一舉一動,一舉手一投足,無不活靈活現,縱然失去了野性,也很難讓人認爲它們是假貨,至於泥胎,則更加不可思議了。
孟帥疑惑片刻,強行給自己解釋道:這方天地神通廣大,造出這些生靈模樣也不稀奇,不管這些東西本質是真是假,現在在這裡就是真。
但不知那封印是真是假?
孟帥捏了捏手指,心頭疑惑,倘若這裡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他封印在指尖的封印是真還是假?他剛剛試過,那些封印還在指尖,一個念頭就能激發,並非虛幻。
而且他腦海中的那縷混沌水流還在,身體被強化過的狀態也告訴他剛剛那些收穫絕非虛假,突破的境界更是騙不了人。
所以不管這些獸類是什麼,只要給出來的好東西不是假貨,那就足夠了。
想到這裡,孟帥輕鬆起來,和白也一起往前走去。
一路上山,環境一直在變化,從荒漠草原到叢林再到原始森林,進了森林中樹種也呈一段一段的變化,從闊葉林至針葉林,各種樹木應有盡有,林中草地裡跑的各種禽獸蟲豸,也讓人看花了眼。
這簡直是一座活的動植物博物館,一路走過來,孟帥看的眼花繚亂,驚喜非常,抓緊一切幾乎記下來,回頭慢慢研究。
人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孟帥今日才知此爲真理。他在百鳴山看靈獸圖鑑,看半日就覺得厭煩,縱然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還是覺得枯燥難記,但看到那些活生生的動物在自己身邊跑過,不自覺的就想要了解它們,有時有奇怪的動物一閃而過,沒入叢林深處,更狠不得立刻追上去看個清楚,越看越是興趣盎然,哪還有膩煩之意?
一路之上,遇到了不少遺留的琥珀。越往後走越多,到得後來,常有半堵牆留下,藏着靈獸的琥珀一個堆一個,堆得有三丈高。只有一條縫隙是打開的,那人想必就是勉強認出了一列靈獸,消除出一個孔洞,從洞裡擠進去的。
孟帥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搬動了那堵牆,挪出一個口子來,才能通過,不然哪有那麼巧,他所有認識的靈獸正好排成一列,供他消除然後通過,這又不是玩消除遊戲。
那些沒被認出來的果然奇怪,各個長得奇形怪狀,有的突破了想象力的極限,孟帥自己是一個也認不出來的。只是再艱難,在白也手裡也不是事兒,只見他隨手點指,無論什麼怪異之輩,定能一口叫破,彷彿是在叫地裡的土豆蘿蔔他語速之快,孟帥記不勝記,更別談對上號,只是跟着他機械的叫出那些異獸的名字,讓它們脫困而出,跟在後面。
說也奇怪,雖然白也能認出所有的異獸,也叫出它們的名字,但這些異獸絕不會脫離琥珀,反而孟帥只需要喊上一句,立刻便見到效果。
也正因爲如此,這些異獸都算是孟帥認出來的,跟隨的也是孟帥,而不是白也。白也對此毫無意見,孟帥暗自奇怪,想了想,恐怕也只能是認爲自己纔是參賽選手,白也被默認爲……場外教練,助陣嘉賓之類的吧。
一路走到盡頭,孟帥還沒有半點考驗的感覺,實在是太順遂了。這讓他不但沒有緊張感,連爽快感也沒有。當然他是不會因此抱怨的,不然簡直是得了便宜賣乖了。
終於,道路也到了盡頭。
一座山谷橫在孟帥面前,谷口狹窄,僅餘一人通過。孟帥正要走進去,心中一動,回頭看了一眼後面跟着的靈獸
靈獸圍在他身後,圍成了一個小圈子,一雙雙玻璃一樣的眼珠盯着孟帥。
孟帥心頭一動,有了一個念頭,這個念頭跟他在大海上認出全部封印之後的感覺一樣,冥冥中有個念頭,雖不知從何而起,但他知道就是對的。
這時,白也開口了,道:“你可以選擇三頭。”
孟帥點點頭,好奇的看着他道:“你也知道?”
白也回答道:“我知道。”
孟帥沒問他怎麼知道的,因爲白也沒什麼道理可講,只是道:“不是說這些靈獸是假的麼?我選了它們也帶不走啊。”
白也道:“自然不是叫你帶走,選了之後有額外的好處。選了就知道。”
孟帥估計也是,畢竟封印是虛的,隨意帶入帶出毫無壓力,靈獸可是實的,怎麼看也不會是直接增加三隻靈獸——就算空間肯送,孟帥也養不起。
不過他還是玩笑道:“這邊纔給三個名額,我那邊可是給了十個。”
雖然是玩笑話,白也還是回答道:“本來是十個,但你又沒有全完成,只得三個。”
孟帥道:“這就是全部完成和部分完成的區別麼?這麼說前面那位得到了七個名額了?倒是我的兩倍。”
白也搖頭道:“他得到的不會比你多多少,說不定跟你一樣。並不是你們兩個加起來就能等於一個完全的。破碎的鏡子就是破碎的,所有的碎片拼起來,也不會是一個完整的。”
孟帥點了點頭,頗覺有些哲理,又掃了一眼身後那些靈獸,覺得頭疼。當初他挑選封印時,早就成竹在胸,該選什麼對自己有利,更是規劃完全。可是這些靈獸都是白也弄出來的,孟帥連它們的名字也記不得,怎能記得它們的能力和習性?看到這些奇形怪狀的傢伙,他便覺得一陣頭大,完全沒了主意。
反正已經搭了便車,不如就放手到底吧,孟帥轉身問白也道:“你有什麼推薦沒?給我推薦幾隻物美價廉的吧?
白也目光閃了閃,道:“我記得你天上飛的有,水裡遊的有,就是沒有地上跑的?”
孟帥想了想,還真是,自己有小八,有老灰,就是沒有一隻腳踏實地的。
白也道:“那麼我推薦這三隻”他隨手點了點三隻靈獸,然後把孟帥的手按上去,孟帥還沒來得及甄辨,就聽轟的一聲,餘下的靈獸一鬨而散。孟帥身前,只剩下孤零零的三隻。
得,這下不要也得要了。
白也一推孟帥,道:“快進去吧。過完這一關,我有事情要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