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時匆匆,來時款款。
不急不慢的回到北方世界,孟帥等人受到了八大山莊的接待。
將在一元萬法宗的事情告知各位莊主,包括焦青山在內的莊主一起鬆了口氣,道:“沒出什麼事情就好。”
將寶鏡交回,孟帥道:“我們什麼時候啓程去西方?”
茹慈道:“根據以往的成例,要給一個月的時間,讓西方世界佈置試驗,只要在半年之內完成就可以。你們把名單交給西方了嗎?”
孟帥道:“會上交過去了。東方的名單我們也帶過來了。”
五方輪轉的名單以寶鏡爲準,向下一步目的地交付名單,多是出於禮節目的。茹慈接過名單,道:“自名單到目的世界手中爲準,一個月時間爲期。你們準時趕到北方世界與東方世界的交界線上,西方會有使者來接,跟着西方使者到達龍虎山,在寶鏡確認名單之後,輪轉才正式開始。”
孟帥聽得頭大,道:“這麼麻煩?”
韓摩道:“你以爲?這五方輪轉不是兒戲。你們還罷了,只需要趕路,聽從下一方世界安排,我們還要佈置迎接東方弟子來訪,更加麻煩。”
孟帥想起一事,道:“東方來的弟子可是挺厲害的,有三個混元期,其中一個在混元期中都是佼佼者。各位莊主要小心了。”
茹慈道:“那是自然,東方世界麼,自然強大。不過不是我們小心,我們也不適合做守衛者,守衛者的年紀,必須要在百歲以下。這還是新的規則,以前都是五十歲以下,千寒你們幾個,以往都是要留下來做北方守衛者的。”
姚凌波突然眼前一亮,道:“莫不是要把白叔叔他們請回來?”
孟帥疑惑,茹慈道:“正是,要把老三傑他們請回來。”
孟帥這才恍然,北方世界的三傑,足有三代。玄徹他們是年輕一代,宋千寒他們是中間一代,還有第一代老三傑,被稱爲“風霧霜”三位合一。
這纔是打了小的,又來老的,三傑又三傑,往上翻了幾翻了。
老三傑那一代,比中三傑和少三傑之間差的更多些。至少早了三十年以上,恐怕都接近八十了,當然對先天武者來說,這還算半個年輕人。因爲年紀差距,現在這羣弟子都是聽着老一代的名字長大的,像崇拜偶像一樣崇拜他們。
白無青是老三傑之首“烈風”白啓的侄子,自然更加興奮,道:“叔父回來,叫他好好刁難一下一元萬法宗的混蛋。”
茹慈搖頭道:“我們北方世界,不做這樣小肚雞腸的事情,不然豈不是和一元萬法宗一樣?何況如何測試,也不是我們能說了算的。”
孟帥問道:“那是誰?堂尊他們?”
茹慈道:“是寶鏡。寶鏡選擇測試地點,我等可以設置規則,不過還要寶鏡認可。不然大家都亂設規則,叫你們一人戰勝一個混元期,還通過什麼測驗?一元萬法宗這樣的地方,豈不早就亂來了?”
孟帥點頭,道:“也是。寶鏡比我想的智能多了。”
茹慈道:“你們也是一樣。到了西方之後,接引使者會先確認名單,然後當面讓寶鏡選中測驗地點,定製規則,公開宣佈。一切都要按部就班,誰也不能胡來。你們也要看好了,凡是不按規則來的,切不可妥協。你們是受到寶鏡保護的,不必怕他們。”
孟帥道:“寶鏡會保護我們?誰敢傷害我們,會有護體神光保護麼?”
茹慈道:“這倒沒有。不過殺了你們會遭到天譴,他們不敢放肆。”
孟帥登時冷卻,暗道:“我對我死之後誰來給我報仇,倒不怎麼在意。”
茹慈道:“你們先不必擔心。這回的路線不錯,第一站是西方。西方和我北方一向交好,不會怎麼爲難你們。等到一關關過了,到東方至少是一年之後的事情,你們在輪轉的過程中自然也有成長,有了更足夠的底氣。再回一元萬法宗會比現在更加應付有餘。”
韓摩皺眉道:“不過以前西方之主蟄伏不出,我們只跟龍虎下院打交道,和西方之主沒什麼交情。近幾年他倒是越來越活躍了。聽說此人行爲怪誕,性格乖僻,或許藏有什麼禍心,你們自己注意。”
孟帥臉色一黑,道:“不至於。”
雖然和便宜老爹不親,但不代表孟帥能忍受別人隨意指摘孟會凌,何況孟帥相信這一趟斷不會有什麼危險。在龍虎山這半年,算不得什麼危急考驗。
當下孟帥又回山一趟,拜見了林嶺,說明自己要啓程,且將五方輪轉的事情稟報一番。林嶺雖然說自己不管五方輪轉的事,但也不能完全置身事外。至少寶鏡不認人,到時候選擇試煉之地,若好巧不巧,選在了冰峰,難道林嶺還能拒之門外?
林嶺和孟會凌關係不錯,也有書信和禮物讓孟帥帶上,連尚素天也讓孟帥帶了表禮。孟帥就留在雪山上,照常修煉半月,纔再次下山。
臨下雪山時,孟帥回頭看了一眼如在雲中的空峰,終於沒有上去。他知道自己和空峰以及裡面那神奇的空之塔尚有緣故未了,但不是現在要解決的,等他五方輪轉結束,實力更進一步,或許才能再次前去一探究竟。
到了集合之處,衆人已經等在那裡。八大山莊的莊主以及北方耆宿前輩,也前來相送。孟帥在其中見到三位生面孔,看起來都不過二十許人,混元期修爲,風度出衆,鋒芒內藏。其中一人與白無青有五分相似,想必就是老三傑,北方世界第一代的天才人物。
暗自稱量了一下,孟帥覺得他們至少在丁蜀立之上,可還不如段凌夜,不知比段凌夜以下第二人如何,當光憑他們三人要挫盡東方銳氣,恐怕還遠遠不夠。
只是他人都要走了,怎能說喪氣話?按照禮數辭別了各位前輩,揹負着北方的希望,孟帥率隊離開了北地。
乘坐雪橇大車,一路南下,不過兩日便遙遙看見了北方和西方的界線。
西方也是以山地爲主,山勢巍峨,比雪山還峻峭。其實除了中州,四方世界都不是一馬平川,不過山勢風格各有不同。像西方的山峰就顯得蒼涼遒勁,峭壁突出,怪石嶙峋,猿猴難攀,飛鳥不度。
北方和西方的界山便是如此,遠遠看去,如一道道石柱直插入雲,直上直下,除了中間開鑿的小道,再無絲毫通路。
孟帥不禁嘆道:“噫吁戲,危乎高哉——”若不是把語文課丟的差不多,這時早把蜀道難背出來,倒也大體對得上。
白無青笑道:“好一座高山,我還是第一次來這裡。我記得宋木頭來過西方,那時你是走這條道麼?”
宋千寒道:“也不算來過。我曾經在西方邊緣之地,和一個龍虎下院的年輕人動過手,當時不分勝負。不過始終不曾正式跨過龍虎山界,也沒走這界山。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人也算龍虎下院的一個後起之秀,說不定已經是西方這一代風雲人物。不知這一次能不能見到?”
白無青道:“這麼說你們是不打不相識,化敵爲友了?也好,有認識的人方便些,總比兩眼一抹黑強。”
宋千寒道:“化敵是化敵,爲友還談不上。不過三十年一別,我還挺想見他的。”
白無青道:“孟公子你呢?我記得你和西方使者關係不錯,以前來過沒有?”
孟帥笑道:“我也是第一次來,不過跟這邊關係還不錯,算有些門路。”以前兩人關係生疏,孟帥自不會說自家的事,不過經過這一段時間相處,同在一個隊伍,相互之間便放得開了。雖然孟帥不喜歡拿自己出身說事,但有些事也不必特意隱瞞,說笑道,“這回來就不用和東方那麼緊張了。跟我一起去佔他們便宜去。”
白無青笑道:“那敢情好。走後門的事兒,誰不喜歡?”
姚凌波瞪了他一眼,道:“別得意忘形了啊,別跟人家找麻煩。”她又問孟帥道,“您認得西方之主?知道那位是什麼樣的人?”
孟帥正色道:“你們別被傳言驚嚇,其實他老人家人還不錯。”心裡補了一句:就是腦子有點問題。
正說着,只聽一聲虎嘯,遠遠從界山上傳來。
衆人心中一凜,宋千寒更是血液生涼,不由自主的響起了之前鍾少軒用過的“虎豹雷音”。虎豹雷音帶有天雷之威,已非凡間山林虎嘯可比,可這一聲虎嘯中的威勢,竟與天降雷音不相上下。
虎嘯聲平息,餘威猶在,衆人心中滲然,一時竟無人出聲。
白無青道:“好厲害……”
話音未落,突聽有一聲長嘯響起。
“吟——”
剛剛那聲虎嘯,只是鑽入耳中,這一聲長嘯,卻彷彿從心底響起,震顫之感從心頭一直涌上頭腦,震得骨頭酥麻,渾身震顫。衆人不由自主的擡頭,往九天雲端看去,因爲在衆人感覺中,那高高在上的青雲,纔是那一聲長嘯的歸宿。
過了好久,衆人才反應過來,宋千寒道:“龍吟?怎麼會?莫非西方之主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