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七 爆炸式毀滅,戰略性轉移
直到孟帥揹着田景瑩一路往回跑出老遠,田景瑩才反應過來,道:“我們就這麼逃命麼?”
孟帥道:“什麼叫逃命?咱們這是戰略轉移。”
田景瑩道:“轉移到哪裡去?”
孟帥道:“其他的路。這一路的岔路口多了,隨便找一個鑽進去不就行了?”
田景瑩道:“那人要是追上來呢?”
孟帥道:“追不上來。不然我剛剛白折騰半天了。”
田景瑩道:“他修爲很高,很厲害,是不是?”
孟帥道:“是啊。如果論力量,我沒見過比他強的。恐怕堂尊、老爹他們都未必比得上。倒是英兒可以比一比,但願她將來不要向那個方向進化,太難看了。”
這時,果然出現了一個岔路口,孟帥看也不看,往左邊跑去。
田景瑩隔了一會兒,道:“是不是力量強,速度就慢,所以你不怕他追上來?”
孟帥道:“沒錯。這就是他最大的漏洞。他肌肉膨脹,帶給的身體負擔就大,速度就會受到影響,顯著下降,靈活就更不用說了。我剛剛偷襲他的時候,發現他轉半個身的時間,我可以轉兩圈,簡直不像是混元期的速度。”
他接着解釋道:“其實他不膨脹的時候,就是一般人,混元期後期的速度總是有的。我其實不算以純速度見長,未必能趕得上他。不過他一膨脹,那就完了。既然追求絕對的力量,那麼總要捨棄一些東西,比如速度,比如靈活,甚至腦子。在那種暴虐力量的環繞下,他的判斷力都有問題,幾乎沒辦法冷靜思考。所以我剛剛刺激了一下他,讓他自己進入了膨脹狀態,那種狀態上去了,下來也不容易,至少在他平復之前,都是我們可利用的時間。我這還沒算他一次次鼓起肌肉的損耗呢。”
田景瑩若有所思的點頭,道:“這也是正常,不過這個缺陷連我都知道,他是狼盜首領,他如何不知?”
孟帥道:“他一定知道。只是在以前這不算缺點。不,應該是最合適他戰鬥的方式。因爲他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田景瑩道:“對了,他一直有狼跟在身邊。”
孟帥道:“不只是一頭狼,他還有狼盜環繞。只說這頭狼吧。那狼的精神力強大,速度更快,靈智早開,十分狡猾,比較起來,倒是力量一般。對他正好是個互補。他若不膨脹,狼王和他前後夾擊,他若膨脹,他便原地不動,引敵的任務交給狼王來做。”
“也就是說,當他膨脹起來,狼王就要充當圍獵的角色。他像一朵食人花,犀利無比,但要靠合作的鳥獸把獵物趕到身邊來,他負責捕獵,可以輕易地將獵物碾死,然後周而復始。這樣的效率很快,別看跟我一個人使用是小材大用。若是有了羣攻的敵人,他一人一獸的配合,就如絞肉機一般可怕。”
田景瑩道:“所以現在狼王死了,他不行了是不是?但他還可以散去肌肉,以平常狀態來抓我們,就算耽誤了一點時間,畢竟他修爲高,追上來也不難。”
孟帥道:“如果他能追上來的話——他靠什麼追蹤?”
田景瑩道:“靠狼……”
孟帥冷笑道:“是啊,他們這些狼盜都把狼當狗用。有一條狗在,還怕追不上仇敵麼?可是我已經把他的臂膀幹掉了。再說剛剛用精神力刺探他腦海時,我也給他留下暗傷,他現在精神力不能及遠,也就沒法放出探查。所以他有九成可能追不上我們。”
田景瑩道:“還有一成呢?”
孟帥道:“他趕上來了唄。那是他的不幸。”
田景瑩道:“怎麼說?”
孟帥道:“你以爲我說戰略性轉移,是給自己臉上貼金麼?”
說着,孟帥到了一處岔路口,正要往左邊走,突然腳步一停,驟然走到了右邊。
一路前行,前面豁然開朗,原來山縫變寬,形成了一片山谷。兩邊的石壁一直往上,在最上面也沒有合攏,露出圓圓的一方出口,能看到一孔蒼穹。陽光從上方照下,照的滿地金黃。
田景瑩輕聲道:“我聞到陽光的味道了。”
孟帥擡頭一看,果然陽光耀眼,以前在地獄之門行走,只見赤日當空,酷熱難當,沒想到單看一方天光如此美麗。
孟帥笑道:“沒錯,我們到了外面。”
若是尋常人,看見這懸在頭頂的天光,只能仰望,畢竟四面還是高山,攀援不易。但對於武者來說,別說先天以上可以浮空,就算是一般的武者,攀上高山也並非易事。
不過……孟帥還不打算走。他上升上去,只見頂端果然是一處死火山口,和他們最開始找到狼盜寶藏的入口隔着兩座山。遠遠地能看見狼羣蹤跡,倒是狼盜的人不見幾個,或許死了,或許散了。
將田景瑩放在山口,孟帥道:“你在這裡等着。”
田景瑩道:“你往哪裡去?”
孟帥道:“我去看看那傢伙追上來沒有。倘若沒追上,我就上來。倘若追上來,我跟他打完了再上來。你等我一天,太陽落山我若沒有音訊,你便一個人走吧。小心狼盜。”
田景瑩道:“你跟我一起走。咱們現在走,他追上來的時候咱們就走遠了。”
孟帥輕笑道:“我沒事。所以你等我就行,剛剛那句話是以防萬一。”說着縱身下落。
田景瑩呼喚了一聲,沒得到迴應,坐在山口,神色悵然,似有百般感慨。
走?開玩笑,好容易找到這麼合適的地形,怎麼能走呢?
孟帥落到地上,露出笑容。這地方,就像是爲他的計劃而生的。相對封閉的寬敞空間,各自獨立受力,並不關聯的牆壁,唯一的出口,對他都是利好的優勢。
唯一可能的變數,就是那傢伙未必會追上來。但這一點孟帥也不擔心,如果他所料不錯。對方一定會找到他的位置,他所做的佈置,不會浪費。
一面想着,孟帥指尖出現了一條黑線。
過了片刻,沉重的腳步聲響起。
一座肌肉山從洞口出來,遮住了整片山口,當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孟帥回過頭,道:“歡迎光臨。”
那首領身上力量氣旋未散,如龍捲風一樣瘋狂旋轉着,在陽光照耀下,力量的氣場猶如實質,連周圍的空間都發生了輕微的扭曲。
那首領獰笑道:“你在等我?”
孟帥道:“等候多時。”
那首領道:“你不跑了?要堂堂和我一決勝負?”
孟帥道:“堂堂正正,自然是堂堂正正,我什麼時候不正了?我一直恭候你,你來了,我們便動手,你不來,那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
那首領身上力量再次勃發,周圍山壁被震得顫動,碎石如同牆皮一樣撲簌簌往下掉,卻是山石都震得酥了。
他右手舉起,如同舉着一把錘子,喝道:“既然說對戰,敢不敢吃我這一拳?”
孟帥笑道:“有何不敢?”雙手結了一個印,往前平伸,力量的衝擊波從他手邊劃過,彷彿水流遇到了江心大石,分開流過,不碰觸他本身。
“空鏡印”。
其實他掌握的龜門印法當中,明鏡印更有效,不但能卸力,還能吸收,化爲己用。但現在孟帥是不想這樣的,如果力量被吸收,就會削弱留存在這片空間中的力量總量。他只是用卸的手法,把涌來的力量彈開。
如果是一般的力量,彈開之後就消失無蹤,但那首領的力量幾乎形成了實質,被卸開後依舊在改變的軌跡上橫衝直撞,撞在山上就是一個洞,撞在地上是一個坑。
霎時間,原本有規律的力量漩渦,變成了暴虐不定的力量風暴,席捲了整個峽谷。
在力量中的江鼎,身子如風中的落葉,似乎要隨風飛去,但因爲空鏡印的保護,讓他在風暴中得以存身。
那首領獰笑道:“怎麼樣?這就難受了?知道你爲什麼還活着麼?是因爲我還沒真正動手。我只要隨便動手——”一揮胳膊,一股氣勁撲面,登時把孟帥吹飛了數步,“你就死定了。”
孟帥站住身形,也冷笑道:“你知道你爲什麼活着麼?”
那首領道:“也因爲你沒有動手?”
孟帥搖頭,道:“不是,是因爲我沒有住手。我若住手,你就死無全屍了。”
那首領大笑,道:“好,我動手,你住手。我們看看誰會死。”說着大吼一聲,一拳衝出,彷彿要打碎空間。
茲——
並不是好像,一拳打過去,纏繞的力量盡頭,帶起了絲絲黑色。
那不是顏色上的黑,而是裂縫一樣的黑色,一道道黑絲正是一道道空間裂縫,很小,很碎,就像在一面完整的鏡子上面砸了一個小洞。
不好——
那首領陡然感覺到了危機,就見空間的裂隙在一絲絲蔓延開,裂隙漸漸地延長……延長……
孟帥的聲音冷冷的傳來:“這片空間不穩定的很,是我用空間禁錮一直支持,我要是住手,你就死定了。現在,試一試——”
那首領吼道:“不!”
撕拉——
裂隙如煙花般爆開,空間被徹底打碎。原本那首領站的地方凹陷下去,只剩下一片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