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頭戴金冠玉釵,體態豐盈,手腕上戴着一對碧綠翡翠鐲子,指上戴着寒玉所致的護甲,鑲嵌着幾顆鴿血紅寶石,雍容華貴,或許是常年居於深宮中的緣故,有點略顯虛弱。
看到楊沐後,太后娘娘左看又看,又擁在懷裡許久,這才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大鬆了一口氣。
“哀家的心肝喲,聽說你昨日去了城頭,可把母后嚇了個半死,以後可不能這麼冒冒失失了,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叫哀家這個母親的怎麼辦!”
太后的言語中滿是切責和心疼,寵溺的拉着楊沐的手,故作不悅之。
面對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婦人,楊沐心裡滋味難明,作爲一個鳩佔鵲巢之人,他只能在心裡默默的說一聲抱歉,又不忍傷害一個母親沉甸甸的母愛,於是只能努力配合,儘量將之當成自己的母親一樣。
說着說着,太后將話題轉移到了朝堂上,突然問道:“哀家聽聞,你今日早朝強勢推行新的政令,與諸位大臣的關係鬧得很僵,還將左相給斬了,是不是?”
楊沐點點頭,道:“母后莫非是在擔憂?”
太后嘆了一口氣,道:“你登基不久,我們母子在朝中沒什麼根基,全靠先帝餘威和幾個忠心老臣支持才坐穩了大位,你突然間與各大門閥世家鬧僵,若是引起什麼亂子就不好了。”
“母后不必擔憂,如今大勢在朕這一邊,又兵權在握,他們就算想掀起什麼風浪,也想要掂量掂量。”楊沐安慰,見太后還是有些不放心的樣子,又道:“母后可曾聽過溫水煮青蛙?呃,這個不重要……您放心,好戲還在後頭呢,短時間內,朕不會動這些門閥,而是一點一點改變他們生存的環境,總有一天,所謂的門閥將不復存在。”
楊沐說着,眼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這是他深思熟慮才決定是事,堂堂一國皇帝,不可能永遠被門閥世族死死鉗制,今天的政令就是改變環境的催化劑,在浩浩蕩蕩的大勢面前,任何少數者的抵抗都是無用的,總有一天他會向所有的人宣佈,我即國家,朕即天下!
“好好好!看來這兩日的傳言非虛,皇兒得天眷顧,一夜之間成熟了不少,哀家也就放心!”太后連連說了幾個好字,臉上浮現出欣慰之,端起桌子上的參茶喝了一口,突然頓了頓,道:“皇兒呀,聽說前天晚上臨時有事,還沒與皇后喝合苞酒就走了,今天可不能再耽擱了,哀家還盼着抱皇孫子呢!”
楊沐一愣,跳躍性太大,怎麼突然就扯到抱孫子上來了?
難不成,天下的母親都一樣,抱孫子想瘋了?
這讓他不禁想起了前世,自己也曾被家裡人催過好幾次婚,一開始很煩,甚至爲了躲避相親過年都不想回家,直到後來母親去世,又無比的懷念。
於是,楊沐汗顏,連忙道:“母后放心,朕這就去!”
說着,他朝沈安使了一個眼,然後向太后告退,出了萬壽宮,擺駕皇后的寢宮——毓靈宮!
一路上,楊沐既是期待,又是忐忑,有一搭沒一搭的找沈安說話。
“沈安,你覺得朕的皇后好不好看?”
“皇后娘娘自然是美若天仙的,整個蒼國都找不到這樣的美人!”
楊沐不信,姬翎兒一個宮女就已經是一等一的美人痞子了,那個什麼皇后有這麼神?一定是沈安在拍馬屁。
於是,他又問:“你覺得她怎麼樣,意思就是說,你見了之後,想不想和她生孩子?”
“……”沈安語塞,沉默了兩秒,然後弱弱道:“陛下,奴才生不了孩子,沒有那……”
“哦,也是。”
楊沐這才反應過來,跟人家太監聊這種事,實在是腦子秀逗了,聽說有美女皇后在等着,腦子都短路。
不一會兒的功夫,鑾駕到了後宮,穿過御花園,停在了一座奢華的宮殿前。
楊沐被人太監宮女們領着,進到了皇后所在的房間外,只是悄悄將窗戶推開一點縫隙,他就呆愣了幾秒。
那是一個很美的背影,一身大紅婚袍,坐在一張軟塌上,長髮齊腰,玉體婀娜,如花樹堆雪一般清新,獨處靜室之中,宛如天上的仙子誤墜人間,給人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靜女其姝!
楊沐直覺的心境都平和了,僅僅是看到這背影,他就感覺心裡淌過一陣清涼之感,原本燥熱的心也沉寂下來,靜靜的欣賞這難得的美景。
如此美女,真的是皇后?屬於我了?
楊沐腦子裡閃過一絲不真實之感,這就是皇帝的特權麼,天下最美好的物事都由皇帝一人享受,古人誠不欺我!
“你們在外面等着,朕進去看看。”楊沐輕咳了一下,有點不太好意思,吩咐沈安等人在外面站着,自己小心翼翼推開門,走進了房中。
這是一個小閣,分爲內外兩層,走入了內層的軟塌,楊沐終於從正面看清了皇后的面容,頓時驚爲天人。
她如明珠吐霞,秀麗無比,神秀內蘊,玉骨天生,容顏幾近完美,挑不出一點瑕疵,上下打量,體態纖柔修長,如仙玉精心雕琢,氣質冷豔,如雪肌膚,似帶着寒霜,耳垂上戴着一對白玉團蝠倒掛珠綴,襯得脖頸愈發的修長而優雅。
美的讓人窒息!
楊沐自認爲沒什麼太高的審美素質,但是什麼是出水芙蓉,什麼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還是分得很清楚的。
與眼前這位清麗絕世的女子相比,什麼劉天仙,什麼幾千年難得一遇的美女,絕對要差一個檔次,至於那些人氣網紅,簡直就不能與之比,直接在氣質上就輸了。
“看夠了沒有?”一身紅妝的皇后淡淡開口,脣齒輕啓,聲音如空谷中的百靈鳥,空靈而婉轉,又如山澗中潺潺流出的泉水,讓人身心愉悅。
楊沐瞬間自慚形穢,晃了晃腦袋,有點慫:“沒、那個……母后叫我洞房,我……”
說着,自己都想扇自己一耳光,於是一咬牙直接坐在了牀榻上。
可是,還沒等他再有所動作,只覺得後背上突然多了一股巨力,頸脈處傳來一絲冰涼,整個人被死死的按在了牀榻上,動彈不得。
一切都只是一瞬間的事,楊沐的臉頰平貼在柔軟的牀被上,驚嚇之餘,眼角的餘光看到皇后正用一隻手臂按住自己,像是毫不費力一般。
皇后,要幹什麼?
“你要幹什麼呀你,謀殺親夫啊!”楊沐只覺得胸口難受的緊,小腹頂在牀沿的尖角處,痛得直皺眉。
“神庭穴受損,本該渾渾噩噩,沒想到才兩日的功夫就復原了。看來,上次的教訓還是太輕……”皇后語氣冰冷,訝異中帶着一種森然的殺意。
楊沐只覺得脖子上的冰涼更甚了,應該是刀片或者護甲之類的東西,感覺只要是輕輕的一劃動,就像是殺雞放血一般,切斷自己的頸動脈。
他心裡有苦說不出,皇后這句話的信息量很大,應該是在前天晚上洞房之時,皇帝受到了暗傷和警告之類的,才把這塊難啃的骨頭留給了自己。
乖乖,這哪是什麼仙女呀,這分明就是披着仙女皮的母夜叉!
完了完了,這回沒死在鄭**隊的手裡,要死在自己搶回來的皇后手裡了,亡國皇帝沒當成,倒是成了一個花式作死的皇帝,簡直是窩囊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