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而言,零下兩百度也不至於將化尊修者凍得死去活來,然而問題是……念羽白現在根本沒有化尊級別的靈力來禦寒啊!
看着某人勉強用凍僵的手布出了一個小型恆溫靈陣後,玉凌便嘆了口氣道:“算了你不用管我,我還適應得了。”
雖然煉骨巔峰的體質放在這種環境下也凍得夠嗆,但玄力修行本就比其他兩大體系辛苦得多,玉凌乾脆將這種極端酷寒環境當做一種鍛鍊了,反正玄力就是需要不斷打磨。
當然,紫塵若老早之前就刻好了恆溫靈陣,就不需要他們操心了。
“爲什麼雪晶族領地那麼暖和?”念羽白揉了揉凍得通紅的鼻子,在恆溫靈陣的保護下總算恢復了點知覺。
“好像是因爲,他們的領地下有一片巨大的凝雪礦脈,這種礦石會自動吸納空氣中的冰雪寒氣,他們的手鍊、長矛都是用凝雪礦石做主材料製成的。至於雪界的其他地方……聽說只有靈仙族的領地還有一個小型凝雪礦脈了。”
玉凌這一路上一邊走也在給兩人科普雪界的基本信息,反正都是他從月朵口中聽來的,再複述一遍也算加深記憶。
當然,這片神秘的冰域內環大地還是有太多他不知道不了解的東西,畢竟一個世界的組成元素實在是太多樣太複雜了,他就連最基本的常識都只掌握了冰山一角。
天黑前,三人終於看到了一個類似小鎮的地方,不過大街上人影很少,顯得有些冷清。
“要不去歇個腳?那位月朵公主不是說慄炎族人都比較和善嘛?”念羽白提議道。
“那就去看看吧。”玉凌還是存了一分謹慎,畢竟沒有親眼見到,哪怕月朵將慄炎族的人誇上了天去,他也不敢全信。
結果走到小鎮邊上,三人就被一個身披鎧甲的男子攔住了:“空桑斯內達?”
這個男子皮膚火紅,眼瞳深紫,個頭不高不矮,栗色偏紅的頭髮捲曲着向上堆疊,看着就如同一捧火焰焚燒而起,他的兩手都戴着金色的手環,微微一動便叮噹作響,身上的鎧甲棱角分明,關節處有着微微凸起的倒刺,棕紅的顏色如同凝固的熔岩,正是慄炎族人最常見的打扮。
念羽白不禁小聲說道:“怎麼感覺被月朵坑了呢?”
雖然不懂男子說了什麼,但看他一臉冷漠的表情和紫眸中隱隱的敵意,怎麼都不像是友好的樣子。
男子見他們沒反應,皺着眉頭拋給他們幾串頭飾一樣的紅色鏈條,示意他們戴上去。與此同時,他自己也給自己套了一條。
“我試試,你們先別動。”玉凌接過來,拿起一條纏在頭上,上面那顆紅色火焰狀的墜飾正好落在眉心處,傳來一絲異樣的觸感。
“你們是什麼人?”男子見他戴好,也不廢話什麼,開門見山道。
玉凌衝念羽白兩人點點頭,示意他們可以戴上,然後才轉向男子道:“我們是外邊的人族修者,路過小鎮想暫住一晚,不知可否?”
從男子熟門熟路拋給他們這些紅鏈頭飾的舉動來看,他應該和外族人打過很多次交道了。畢竟換了月朵這些雪晶族人,可是折騰了好半天才覺悟到可以用本源靈晶來解決語言不通的問題。
慄炎族男子深深皺起眉頭,冷淡地道:“不好意思,我們這裡不歡迎外族修者,你們趕緊離開吧。”
念羽白不死心道:“可是雪晶族的人不是說你們既和善又熱情好客嗎?我們又不會干擾到你們什麼。”
慄炎族男子被他這麼一誇,臉上表情微微動了動,但還是繃着臉道:“對不起,這裡不歡迎你們,你們最好趕在晚上初時之前離開這方圓一百里的區域。”
合着對方已經不僅僅是不歡迎了,還直接下了命令要將他們趕得遠遠的?
但念羽白仔細一琢磨,卻忽然回過味來。如果對方看他們不爽的話,何必還要說對不起?而且幹嘛要特意限制時間讓他們走得越遠越好?
總感覺這事兒哪裡怪怪的。
玉凌和他對視一眼,便開口問道:“請問你們遇到了什麼麻煩嗎?”
男子微微變色,斷然搖頭道:“沒有,跟你們沒關係,你們趁早走吧。”
玉凌不禁微微一怔,沒想到他就隨口這麼一問,還真炸出了真相來,索性接着道:“可是要不了多久就到初時了,這麼點時間我們可走不出方圓百里。”
慄炎族男子遲疑地道:“只要你們不在小鎮上,應該不會有事的。”
說完他似乎就有些懊惱,冷着臉道:“別問了,你們還不趕緊走。”
忽然,玉凌看到一位慄炎族老者在一個小孩的攙扶下艱難地走了過來,咳嗽了一聲道:“算了古羥,讓他們進來吧,天色已晚,來不及了。”
“可是焰老……”古羥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默默地讓開了道路。
老者劇烈地咳嗽了一會兒,攙扶着他的小孩子不禁癟着嘴難過地道:“阿納,要不要我再給你拿一些燚石過來?”
“淇淇乖,阿納沒事的,”老者摸了摸小孩如火焰般捲曲的頭髮,這才轉向玉凌三人道:“你們來的真不是時候,如果是前陣子,別說你們暫住一晚,住多久都沒問題,但現在……唉,指不定你們就要遇到生命危險。”
“到底怎麼了?”玉凌適時問道。
“還是我來解釋吧,”古羥見老者又捂住嘴開始咳嗽,便嘆了口氣道:“從一週前開始,這方圓百里的區域就變得很詭異,每天晚上都有族人失蹤,我們隨後在一些偏僻的角落陸續發現了其中一些人的屍體,但他們身上卻沒有任何傷痕,我們用各種方法查看都找不出端倪。所以鎮上的普通居民都被我們送走了,我們這些留下的人則負責找出真相和根源。”
“有收穫嗎?”念羽白問完才感覺自己說了廢話。
古羥默默地搖了搖頭道:“反正這些跟你們也沒關係,等過了今天晚上你們早點離開便是。”
念羽白張了張口,想安慰兩句卻又覺得無甚意義,心裡不免有些糾結。
如果他們不趕時間的話,他還是挺樂於幫忙的,但問題是月朵的三個月時限就卡在那裡,根本不容他們在路上耽擱,所以他只能默不作聲。
古羥意興索然地指了指鎮上一處建築,說道:“我家隔壁那間院落已經沒人住了,你們收拾一下暫且歇一晚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