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齊齊呆住。
什麼鬼?玉凌這哪來的迷之自信?他剛還分析了一大堆平家的威脅,怎麼眨眼功夫就把自己的結論給推翻了?這是在搞什麼,我怎麼看不懂了?
玉凌卻沒有解釋的意思,徑自說道:“我點到名的請留一下,其他人早些各回各位吧,不然省得被平家鑽了空子。”
會議就這麼結束了,衆人腦子暈暈地走出玉府,還有些消化不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在這麼關鍵的節骨眼上,玉家卻突然換了家主,這天知道會引發怎樣的後果,玉道仁就算真想讓玉凌接替,也好歹多留點時間緩衝一下啊,哪有這樣搞突然襲擊的?驚嚇的完全都是自己人啊。
雖然玉凌也不是完全靠不住,但他今天那句十分狂妄的宣言,聽着就很不靠譜啊,衆人絲毫沒有吃了定心丸的感覺,反而有些惴惴不安。
好在玉凌並沒有新官上任三把火,也沒有按照他的意願大肆調整人員安排,看樣子他們至少不用擔心下崗失業,也不用擔心以前說了玉凌的壞話會被清算的問題。單從這方面來說,玉凌表現得還是十分大度的,是真心實意地要“盡棄前嫌,精誠合作”。
就是不知道他點名留下的那幾十個人是什麼情況。
事實上被留下的這些人更想知道玉凌是幾個意思,他不把話說明白,他們着實心虛得緊。而且玉凌還把他們分成了兩撥,彼此涇渭分明地面面相覷,都是一頭霧水。
玉凌卻不急着說話,而是一一看過去,很多人都神色不自然地左望右望,或是低頭不語。
玉凌忽然走下了臺階,徑直來到了人數較少的那一批人前方,毫無徵兆地開口道:“你們是自己了斷,還是讓我幫你們一把?”
衆人心神一震,尤其是玉凌正對面的那十幾個人都嚇得心臟快要蹦出胸腔,只有一位通玄巔峰的修者沉聲問道:“家主這是何意?我等效忠玉家都已十數年,不說功勞也有苦勞,家主要殺我們也得有個理由吧?”
“還要嘴硬?你不妨轉回頭看看,你的這些同伴臉色蒼白成什麼樣子了。”玉凌淡淡道。
這個修者根本沒有回頭,而是不卑不亢地道:“還請家主明察!我玉珀自認二十年來無一對不起玉家,家主若要取我性命,恕我不敢苟同!”
玉凌冷冷一笑道:“玉珀自然沒有對不起玉家的地方,但你就未必了。”
站在另一邊的三四十人都是腦子一蒙,彷彿猜到了玉凌接下來要說什麼。
“但凡爲家族效力的高手,哪怕是旁系子弟,也必須發下靈誓不得背叛,這很大程度上減少了內奸存在的可能性,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你們大可以冒名頂替,比方說你趁玉珀外出的時候將他殺掉,然後取代他的身份潛伏在玉家。像那種變幻身形樣貌的靈技再普遍不過了,如果你早有準備和訓練的話,恐怕能將玉珀從小到大的所有事情都提前整理清楚,頂替的時候就能天衣無縫了。”
“你說是不是?”玉凌似笑非笑望着面前的這位通玄修者。
他的臉色不知不覺地蒼白起來,眼角抽搐着沒有說話,仍然保持着面無表情的神色。
“家主,要照你這說法,我玉家豈不是大部分人都有可能是內奸?”這人還在嘴硬。
“不好意思,我是魂師,通玄境修者的魂海對我而言幾乎是不設防的,只要我想,我就能輕鬆獲取你的記憶。怎麼,不明白?哦,我忘了明域的人都不知道三大體系的概念。”玉凌漫不經心地說着。
這位通玄修者還要張口,玉凌徑直打斷道:“你的真名叫平佑,是平家的庶出子弟,十五歲自願進入平家雙影堂參與訓練,二十歲成爲通玄修者,三十歲通玄巔峰……”
玉凌幾句話就將平佑的履歷說了一遍,他從最開始拼命想插話,到後來已經徹底沉默不語了。
“還有其他諸位,需要我再把你們每個人的身份挨個說一遍嗎?”玉凌淡淡地掃了一眼其他那些人。
一個玄尊修者渾身顫抖,眼中驟然閃過一抹狠色,猛地抽出長刀向玉凌劈砍而去。
“當!”
毫無懸念,玉凌隨手一彈,這柄長刀就拋飛出去,那個玄尊修者也在慣性作用下一個趔趄撲倒在地。
氣氛一片死寂,這羣人終於支撐不下去了,索性撕破了臉,齊齊向玉凌發動了攻擊。
他們也知道彼此的差距大到無法跨越,但總不能束手待斃,只是閉目等死吧?
不過也有些人對玉凌虛晃一招後,很快就撲向了另一撥玉家修者,打算臨死前再拉上兩個墊背的。
只是在領域靈技的籠罩下,這些人惡狠狠的身形瞬間定格在了原地,任憑他們怎麼掙扎也無法前進一步。
短短的沉默之後,平佑嘶啞着聲音冷冷道:“你別指望能從我們這裡得到什麼情報信息,你如果真的看到了我的記憶,就應該知道我們什麼酷刑和折磨都經受過了,我想你也玩不出什麼更厲害的花樣吧?”
“事實上我也不需要,諸位一路好走。”玉凌話音剛落,深藍的海洋便猛地一震,將這十幾人瞬間抹滅,連屍體也未能剩下。
在那邊旁觀的三十多人早就看傻了,他們萬萬沒想到朝夕相處的同伴竟然會是平家的臥底,想想平日裡還親切地跟他們談天說地,不知道泄露了多少關鍵信息,衆人頓時滿腦門的冷汗。
等到玉凌將目光移到他們身上,衆人都是一個激靈,當即就有人表忠心道:“家主!我們可不是內奸啊,我們真的……”
玉凌直接打斷道:“內奸肯定還有。”
衆人嚇得臉都白了,就要大喊冤枉。
“不過根據我的觀察還有我爺爺的介紹,你們都是絕對可以信任的。”玉凌補道。
衆人淚流滿面,家主,你有話一次說完啊,不帶這麼折騰人的,簡直要把人逼得心臟病突發啊!
“好了說正事,平家估計很快就會知道我們這邊的變化了,他們肯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恐怕下一輪進攻就在眼前了。我看地圖,東光城和月心城都有可能遭受攻擊,你們需要做好這些準備工作……”玉凌徑直拉開地圖吩咐道。
等到這場小會議開完,這三十來人已經對玉凌刮目相看了,因爲玉凌並不是紙上談兵,他的所有分析都是邏輯嚴謹而且具有可實施性的,也許由他擔任玉家家主之職,真的是最佳選擇?
“對了,有誰能聯繫上明域域主?我有事要和他談談。”玉凌道。
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玉凌爲什麼忽然想起了這位毫無存在感的域主大人,玉家和平家都鬥了幾百年了,明域域主換了一任又一任,都沒人敢管閒,就算前些時日玉清河和明域域主結盟,那也是出於名義上的考慮,衆人反倒覺得是明域域主高攀了他們玉家。
“這個……可以送信去域主府,雖然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晃盪,但每隔一陣子還是會回去看看的,之前我們都是這樣聯繫的他。”有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