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小雪兒?原來你在這裡啊!”念羽楓很是驚喜,趕忙伸手摸了摸小狐狸的腦袋。
雖說狐狸腦袋摸不得,但熟人就沒這忌諱了。
小狐狸伸出粉嫩嫩的舌頭舔了舔她的手心,還不忘討好地搖了搖尾巴,估計這世上也只有白靈雪狐把自己弄得跟小狗崽一樣了。
“你一直都在這間石室裡?”玉凌問道。
“嘰嗚嘰嗚!”小狐狸使勁蹭了蹭玉凌,像是在表達心裡濃濃的委屈和後怕,全然不顧它這幅撒嬌模樣的殺傷力有多大。
“哇,師弟你養的寵物好萌好可愛,可以給我抱抱嗎?”平日裡英姿颯爽的陽露都剋制不住了。
“嘰嗚?”小狐狸歪着腦袋望了陽露一眼,又轉過頭看向玉凌。
“都是我朋友,不用擔心。”玉凌看到小狐狸懵懂可愛的樣子,心裡的陰翳也不知不覺散去了不少。
陽露小心翼翼抱過小狐狸,被它尾巴掃來掃去弄得癢癢的,不禁咯咯一笑。
“我也想養一隻!”方景成眼饞道。
“你養着幹嘛?”方子衿納悶道。
“當然是泡妹子方便啊!”方少主理所當然地道。
“……”周圍一片人頓時滿腦門子黑線。
小狐狸氣得大尾巴一掃,方景成只覺得眼前一片雪白茫茫,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手上的靈戒就被叼走了。
“喂喂喂,站住!還我靈戒!”方少主欲哭無淚。
得虧任來鳳留在另一邊守寶藏了,不然他一定會長吁短嘆地跟方景成講一講,那天他被小狐狸遛狗一般跑了幾十圈的悲慘經歷。
“這叫活該。”安世生幸災樂禍地撇撇嘴,同時小心翼翼地捂緊了自己的靈戒。
方少主的靈戒那叫相當有錢,小狐狸差一點點就不想還給他了,最後還是扣留了許多天材地寶和神玉,才勉爲其難地一爪子扒拉回去。
被平白洗劫了一頓的方景成簡直是淚流滿面,深深地明白了什麼叫禍從口出。
“嘰嗚、嘰嗚!”小狐狸又對着“空氣”叫了兩聲,然後伸出小爪子接住了什麼東西。
“是那隻透明靈獸?”玉凌仔細看了兩眼,才發現了那個綠豆大小的透明小傢伙。
果然,這個小東西並不傷人性命,但卻極喜歡捉弄人。
“嘰嗚!”小狐狸晃了晃小腦袋,像是在否認。
“嘰咕,幹活了!”念羽白趕忙戳了戳嘰咕。
本來正在休眠的嘰咕不爽地嘟囔了幾句,最終還是善良地翻譯道:“它說這個不是靈獸,是幽靈珠,一種極爲稀罕的奇珍異寶。”
“你說啥?!”衆人都有些傻眼。
這麼一個會動會跳會欺負人的小傢伙,居然是一件靈寶?它這是成精了嗎?!
“原來傳說是真的!”念羽白忽然想起了什麼,訝然地解釋了幾句。
曾有一本志怪古籍記載過,幽靈珠秉承天地精華而生,蘊有一絲懵懂靈智,其存在形態介於靈與物之間,自然造化可謂無盡玄妙。傳聞幽靈珠一旦完全開竅,甚至可以口吐人言,但即便只是初通靈智,也差不多相當於五六歲的孩童了,只是不會使用人類的表達方式而已。
但關於幽靈珠的功用,一直是個迷。有傳聞說得幽靈珠會有厄難加身,也有相反的言論說會有大氣運傍體。不過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件世上罕有的珍奇,歷史上幽靈珠之主不超過十人,因爲它們很少願意認主。
“你怎麼知道它是幽靈珠的?”玉凌又問道。
小狐狸嘰嗚叫了幾聲,嘰咕繼續翻譯道:“我被傳送到這裡後,一直打不開石室門,只能被困在裡頭,不過我很快發現我還有個伴兒,就是這個小傢伙,它身上那股味道很特別,所以我一聞就知道。反正我待在這裡也挺無聊,就索性跟着它在石室裡轉悠。”
“開始它也不理我,但我一直跟着它,它似乎有些煩了,開始發出一種奇怪的叫聲,就像是金屬摩擦一樣,難聽得要死。”
“我當然聽不懂,便也衝着它叫了幾聲,然後它就開始模仿我的聲音,開始學的四不像,但後來我居然聽明白了它的意思。”
於是雙方就這樣交流了起來,小狐狸問它有沒有名字,它就自稱“幽靈”。而作爲一隻白靈雪狐,最起碼的基本功當然是要熟知天上地下各種奇珍異寶啊,所以小狐狸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傳說中的幽靈珠,然後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回事兒。
一個月的時間,無聊透頂的小狐狸反倒和幽靈珠打成一片,畢竟它又不認識人類的文字,屋子裡的一大堆玉簡對它而言根本毫無用處。
幽靈珠也不知是因爲靈智沒有完全開竅,還是天性冷漠的緣故,對小狐狸無窮無盡的問題愛理不理,只是偶爾迴應兩句。不過小狐狸能感覺到,它從一開始的戒備警惕漸漸鬆緩了很多,甚至最後還經常跟小狐狸玩起了遊戲。
當然,所謂遊戲在玉凌等人看來實在是幼稚無比,就是小狐狸用尾巴把幽靈珠拋起來,然後滿屋子亂跑,用小爪子去接,偏偏這兩個小傢伙樂在其中。
玉凌則是在思索小狐狸無意中透露出來的許多信息。
這枚幽靈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從哪來的,反正從它有記憶開始,就待在這片荒涼死寂的涼州城,而滿城瀰漫的死氣就是它最大的補品。
它在這裡待了很多很多年,幾乎沒有哪個地方它沒去過,但對於證道林最深處,它懵懂的思維卻貼上了“禁區”的標籤。
因爲在它偶然一次溜進去的時候,它差點被一頭灰色的怪物吃掉,從那之後它就再也不敢靠近證道林。
而且據它隱隱約約的感覺,那隻怪物似乎和內府庫有着某種隱秘的關聯,但具體怎麼回事它就說不清楚了。
“看來就是涼州城化爲一座死城之後,無盡濃郁的死氣才滋養出了幽靈珠。”玉凌沉思道。
他隨手拿起石室裡一枚玉簡,想要看看所謂機密文件究竟記載了什麼信息,結果翻開之後卻是一片單調的空白。
玉凌皺了皺眉,隨便抽了十幾塊玉簡,卻都是這種情況,像是有一隻專門吃文字的怪獸,將所有痕跡都吞噬得點滴不剩。
玉凌用魂力仔細探查了一下,感覺到玉簡的結構略有些異樣,似乎裡面原本儲存了大量的信息,但最終卻被人強行抹去了。
這事不得不說有些詭異,按理說當日涼州城一役,所有人都死了纔是,在這之後也沒有任何外人來過,那這些信息是何人消除掉的?
千頭萬緒的線索隱隱聯結在一起,指向一個令人心驚的真相。
玉凌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玉簡放歸原位。事實是否如他猜想的那樣,很快就可以得到驗證了。
他摸索到書架後的一處機關,用特殊的手法將其開啓,於是石室的牆壁上便緩緩裂開了一扇門戶,像是擇人而噬的怪獸張開了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