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慄是安瑞卡手下中不多的幾位女凝血武者,這回也跟着衆人去了封域,算是給一衆參賽弟子充當了一下保鏢。
這一個月在書院,玉凌和安瑞卡又不可能時時刻刻盯着所有人的活動,所以直到集合回南明州的時候,才發現杜慄不見了。
“你們之前誰見到過杜慄?”玉凌問道。
“她昨天說要去禹永街買些糕點小吃、胭脂水粉什麼的,後來好像就沒見她回書院了,我們不如去那邊找找?”梅珂想了想道。
安瑞卡冷冷道:“杜慄逛街忘了時間那是絕無可能,恐怕此事另有貓膩。”
“究竟是什麼牛鬼蛇神,去看看就知道了。”玉凌咳嗽幾聲,淡淡說道。
“很可能是衝着你來的,你現在這狀態……確定真的要去?”安瑞卡望向他。
“不是還有你們嗎?”玉凌淡淡一笑。
安瑞卡故作冷漠道:“看在炎陽心的份上,我就保護你一段時間,不過等你傷好了,大概也用不着我了。”
炎陽心便是放在涼州城內府庫的衆多寶物中,也是首屈一指的奇珍,多的廢話不說,至少安瑞卡本來需要幾十年時間來休養生息,但一顆炎陽心就直接幫他恢復到半步破玄境了,估計完全恢復也指日可待。
等於說,玉凌身邊又多出了一位半神境界的強者。
龍梓橦現在也是保護對象之一,她雖然沒安瑞卡受創那麼嚴重,但本源之力的消耗委實很難恢復,而且她體內同樣殘留了不少融虛之力,只是因爲她境界比玉凌高,所以消化起來稍稍容易一些。
不過龍梓橦的事兒說麻煩也麻煩,說簡單也簡單,玉凌覺得帶她去風門峽深谷溜一圈,她的本源應該就能恢復七八成了。
一行人徑直出了書院,來到滄瀾城最爲繁華熱鬧的西區。
走進禹永街的時候,安瑞卡就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異樣,似乎有人隱在暗處悄悄地注視着他們。
一直走到禹永街中段的某個位置,周圍的空間忽然如水紋般輕輕盪漾了起來,將這一小片區域單獨地抽離了出去。
外面仍是人聲鼎沸,川流不息,但玉凌一衆所站立的區域卻被隔絕在另一個不相干的世界。
“玉凌,又見面了。”
前方的店鋪中走出一位如劍仙般瀟灑脫俗的青年,觀其面目正是莊若朗。
然而今日之事,他並不是主角。
一位、兩位、三位……合共六位幻神巔峰強者魚貫而出,尤以最前方的兩人氣機最爲深厚,最起碼也是封域五大國排名前五的供奉所應有的修爲。
哪怕比起人數來,玉凌一方明顯佔了優勢,但藏劍樓六大高手只是隨意地往那一站,就有種將他們包圍起來的感覺。
“沒想到第一個跨域來找我的是藏劍樓,你們這是將總部都搬過來了嗎?”玉凌風輕雲淡地說道。
“玉凌小友言重了,不擺出這樣的陣仗,怎麼體現得出我藏劍樓對你的重視呢?”當頭那位老者同樣風輕雲淡地笑了笑。
“你們想重蹈雲龍國的覆轍嗎?”玉凌言語淺淺淡淡,但其中暗藏的凜冽之意誰都聽得出來。
老者笑吟吟地道:“事實上全封域都很好奇,那天雲龍宮中究竟發生了什麼,小友又是如何脫身。不過這次千里迢迢來見你,當然不是爲了上述的問題,只是單純地想邀請小友去我藏劍樓做做客,我們樓主可是真心誠意地歡迎你的到來。”
“那如果我不去呢?”玉凌很直白地道。
“小友可不要讓我等難作啊。”老者仍是一臉溫和無害的笑容。
“既然諸位遠行而來也挺辛苦的,不如趁早回去吧。”玉凌說到這裡,又掩脣咳嗽了一陣。
老者不着痕跡地看着他咳出的鮮血,笑容更加意味深長:“看來玉凌小友傷勢不輕啊,我藏劍樓倒是有不少靈丹妙藥,想來應該對傷勢恢復很有幫助,小友就不要拒絕我等的好意了。”
玉凌放下手,擡頭直視着老者等人,平靜地道:“我已經給過你們機會了,既然你們自己不珍惜,那日後藏劍樓元氣大傷,就莫要來怨我。”
藏劍樓衆人面面相覷,都露出了隱忍不住的笑意,老者更是帶着一絲荒謬和好笑,嘲弄地道:“玉凌小友,別說你現在身負重傷,就算你處在巔峰狀態,又如何是我等的對手?我倒想見識見識,你有什麼能力讓我藏劍樓元氣大傷……”
沒等他一句話說完,斜刺裡就傳來一道懶懶散散的聲音:“哪裡來的蒼蠅,叨叨叨吵死了,淨說一些毫無意義的廢話,你說着不累我聽着還累呢!”
衆人勃然大怒,循聲望去時,卻看見一位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大喇喇走了過來,那揮揮手破開空間屏障的動作,怎麼看怎麼像是趕蒼蠅。
場面一時詭異地安靜了下來,正要出手的安瑞卡都愣了愣,皺起眉頭望着這個突兀闖入的陌生人。
玉凌第一眼看見這位黑衣青年就泛起了無比強烈的熟悉感,但對方的面貌卻十分陌生,不像是他認識的任何一個人。
“請問閣下是……”那位老者強自剋制着性子,因爲隨着年輕人一步步走近,他忽然感覺到了一種致命般的恐怖威脅,像是死神一點一點勒緊了懸在脖頸邊的繩索。
“我是你大爺!”黑衣青年懶洋洋甩下一句,登時將藏劍樓衆人氣得臉色鐵青。
“年輕人,休要放肆胡言亂語!”一位中年男子看着他面貌年輕,想來也厲害不到哪裡去,便冷着臉斥責道。
“謝謝哈,雖然你誇我年輕我很高興,但誰讓你們不長眼招惹我朋友來着?”黑衣青年拂了拂袖袍,還是那副懶懶散散的語氣:“快快快,趁着我心情好,你們自己了斷得了,要讓我出手,你們估計連個全屍都剩不下了。”
“狂妄!”老者也冷笑起來,他雖然感覺到這位青年不簡單,但除了幻神之上的強者,誰還能將他們所有人都留在這裡?
只是那個級別的高手,怎麼可能大街上隨便就能撞到一個?
“那句話怎麼說的?不見棺材不掉淚,諸位一路好走吧!”黑衣青年搖搖頭,屈指一彈,一片濃不見底的黑色霧氣就籠罩了整片空間。
在看到暗淵之氣的這一剎那,玉凌終於肯定下來,帶着幾分驚訝和幾分乍然重逢的驚喜,試探性地開口道:“朔?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朔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臉納悶道:“這個樣子怎麼了?按照人類的審美觀,應該長得很正常吧?”
“……我的意思是,你這具身體哪來的?還有你那天不是……”
朔有些頭痛地道:“那就說來話長了,你等等啊,我先把這幾個找茬的弄死。你說你一天怎麼這麼能惹事,我現在就特別好奇一個問題,我不在的時候你怎麼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