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劍之爭發生多次,各方雖有爭執,但卻保持着穩定平衡,最多不過是金丹之爭。直到五十年前純鈞劍出世,纔開始打破默認的規則,最後出現了元嬰大修士震懾羣修,強勢出手,爲公孫皇族奪走了純鈞劍。
十年前,魚腸劍出世,也不過是金丹修士相爭,最終被一個來歷神秘的修士奪走,之後銷聲匿跡。
今日的巨闕之爭,竟然再次惹出元嬰大修士!
公孫古月見到來人卻神『色』如常,沒有絲毫擔憂之『色』,傲然道:“怎麼?你們元仁派今日想要挑戰我皇族威嚴?”
來人一身銀『色』道袍,臉『色』難看,輕哼一聲,道:“我元仁派宗門精英弟子折損大半,幾乎滅絕,這個仇不能不報!今日這個仙島修士和木青誰都別想走!”
“若是你再糾纏下去,恐怕就不是你宗門弟子滅絕,你們元仁派怕是都要在這洪荒除名了。”公孫谷面對元嬰大修士仍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語氣平靜。
銀袍修士嘿嘿笑道:“公孫古月,你少拿皇族名頭壓人。今日之事,巨闕劍我可以不要,但這個仙島修士和木青我必須當場斬殺,祭奠劍冢之地無辜隕落的六千餘名修士!”
“我今日便拿皇族名頭壓你又如何?”公孫古月反問道。
銀袍修士臉部微微抽搐,沉聲道:“你不過金丹修爲,還不夠資格!換你皇族大修士來,我或許會妥協,否則,今日這兩人,我必殺之!”
公孫古月輕笑一聲,道:“我不夠資格?看來我公孫皇族久不出世,你們已經忘記了皇族的手段?”
頓了一下,公孫古月揮揮手,隨意的說道:“斬了他!”
銀袍修士大驚失『色』,突然感覺頭皮發炸,沒來由打了個寒戰。
與此同時,銀袍修士周圍突然冒出來三個氣勢滔天的大修士,將其氣機鎖定。
這三個修士突然出現,均是身着金『色』道袍,胸口處寫着兩個大字,公孫。三人氣息毫無保留的施放出來,衆修士心中大驚,這分明是三個元嬰大修士!
沒想到公孫皇族爲了這次名劍之爭,竟然派出了三個元嬰大修士,堪稱前所未有的大場面。
三人身後浮現一道頂天立地的高大身影,強悍無匹的威壓轟然散開,衆修士被壓制得動彈不得,連木易的臉上也『露』出罕有的凝重。
天地法相!
三個金『色』的天地法相同時出手,各自揚起巨大的手掌,翻手遮天,拍向元仁派這個銀袍修士。後者瞳孔一陣收縮,駭得臉『色』蒼白,但仍在第一時間支撐起天地法相,奮力相爭。
奈何敵不過三人的合力攻擊,更何況對方均是不死金身,凝聚出的天地法相中,多了一股無堅不摧的金之奧義。
三隻金『色』巨掌拍下,銀袍修士的天地法相沒能支撐片刻,便轟然潰散,隨後伴隨着一聲慘叫,銀袍修士身軀被震成血肉,元神寂滅。
一個嬰兒大小的銀光從那片血肉中竄出來,向遠處倉皇逃竄。模樣與銀袍修士一般無二,正是他靈力所凝聚的元嬰。
但公孫皇族三大元嬰修士齊力出手,指尖彈『射』出一道金光,同時作用在銀袍修士的元嬰上。
“噗!”
元嬰四分五裂,一股磅礴濃郁的靈力轟然潰散。
元嬰大修士隕落!
元嬰大修士一般很難隕落,無奈事發突然,而且對方是三個不死金身的元嬰,圍攻之下,銀袍修士的元嬰也沒能逃出生天。
茨山腳下的戰場變化莫測,不到一天時間,各方角逐的勢力逐漸升級,如今竟然有元嬰大修士隕落。
直至此刻,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修士敢質疑公孫皇族的決定。
實力決定一切。
公孫古月用他的殺伐果斷向衆修士表明,只要反對,就只有死路一條!
想那元仁派的修士本以爲依仗元嬰期修爲,可以像五十年前公孫皇族那樣,一出手便震懾羣修。但他着實不曾料到,還沒等他出手,卻被聯手絞殺,死無全屍。
元嬰大修士的鮮血,讓整個茨山都充滿了一股肅殺之氣。
此時此刻,幾千名築基修士和百餘名金丹修士在場,卻無人敢說話,噤若寒蟬。
場面靜得嚇人。
木易也沉默下來,他毫不懷疑,此刻若是迎風而上,幾乎是必死的局面,以公孫古月的弒殺脾『性』,絕對不會計較太多後果。
木小妖眼中無比焦急,傳音道:“哥,你沒向妖族求援麼,爲什麼還沒有人來?”
木易輕輕搖頭,苦笑了一下。
他早就向妖族發出了訊息,但卻沒有支援到來,這一切表明了妖族對此事的態度,顯然是不想『插』手干預。以他在妖族的身份,若是不強出頭,也絕不會受到危險。
光頭修士見到元嬰大修士隕落,眼中『露』出一絲興奮,宋師也『舔』了『舔』嘴脣,輕笑道:“好,殺得好!”
公孫皇族的三個元嬰大修士斬殺了銀袍修士,便站回到公孫古月身後,低眉垂目,似乎完全聽從後者的命令。
公孫古月沉聲道:“木易,躲開吧!我一直沒對你出手,是不想人族妖族再爆發大的戰『亂』,但是你最好別得寸進尺,我的耐心也有限度!”
林弈見到木易的爲難之『色』,知道如今的局面,他能幫助的已然不多。
轉念至此,林弈長笑一聲,朗聲道:“公孫古月,你們皇族傳承久遠,乃是遠在天界衆神之王軒轅大帝的一脈。遙想當年,軒轅大帝帶領百族對抗魔族,爲洪荒博得了如今的繁榮盛世,乃是忠孝仁義的君王,那是何等的風采!看如今,你們公孫皇族的傳人,把軒轅大帝的精神都傳承到狗身上去了?光是傳承個血脈,有個屁用!”
林弈說出這番話,已經拋棄了生死,渾身透着一股慷概赴死的豪情。
“你……說……什……麼!”公孫古月雙手握拳,攥得噼啪直響,兩眼爆『射』出森然殺機,一字一字的說道。
林弈渾沒在意,灑脫的笑道:“我不知道你們與仙島有着怎樣的協議,但你們皇族眼睜睜看着仙島修士屠殺洪荒修士卻置之不理,袖手旁觀,任由洪荒修士被外族欺壓凌辱,此乃不忠不仁!”
公孫古月臉『色』微變,沉聲道:“協議?你知道什麼?”
林弈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別裝作不知情!這一次名劍之爭,你們四大皇族和三大宗門均沒有傳人進入劍冢之地,這已經表明了一切!你們早已經知道,此行會有仙島修士不顧洪荒修士的『性』命,強行奪劍。說句不害臊的話,這一趟若非我及時趕到,九千餘名洪荒修士將會全部隕落在劍冢之地,這個責任,你們皇族擔得起麼!”
“轟!”
林弈這番話在衆修士的人羣中激起一層滔天聲浪。
四大皇族和三大宗門沒有傳人出現,這件事確實透着一股詭異,想到林弈所說的協議,這件事怕是八九不離十。
難道皇族竟然爲了幫助仙島修士奪劍,而置之洪荒其他修士於不顧,任由宰割?
想到此處,衆修士看向公孫古月的眼神均變了,帶着一種懷疑和憤怒。
公孫古月嗤笑道:“一切都是你的無妄猜測,名劍之爭,本就是各憑手段,哪一次不是血流成河,屍山血海的局面。修仙途中無數兇險,學藝不精而隕落何必怨恨旁人,若是怕了,就別來奪劍!”
林弈輕笑一聲,笑聲中透着無盡的嘲諷鄙夷。
“我且問你,若是軒轅大帝見到你們皇族傳人如此行事,可會贊同?當年天界衆神的熱血肝膽,義薄雲天,豪情壯志,寬厚仁德,如今你們皇族繼承了哪一點!你們數典忘祖,拋棄了老祖宗傳承給你們的最重要的精神,此乃不孝!”
公孫古月臉『色』鐵青,心中怒火滔天,已然壓制到極點。
林弈繼續說道:“劍冢之地只允許金丹期修爲以下的修士進入,如今發展成金丹修士的角逐。直到五十年前,你們公孫皇族更是打破平衡,派出元嬰大修士強勢出手鎮壓羣修,今天這一幕再次上演。一言不合,你便出手殺人,視生命如兒戲,元嬰大修士也被你們聯合絞殺。你們恃強凌弱,蠻橫無理,以勢壓人,此乃不義!”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你有什麼資格帶領洪荒修士,作爲洪荒的掌權勢力!軒轅大帝的臉面全部被你丟盡了!”
林弈這番話說得斬釘截鐵,擲地有聲,一股浩然正氣勃發而出,穿透雲霄。
木小妖感受到林弈的赴死之心,將他的手攥得更緊。
圍觀的一衆修士也是聽得心神激『蕩』,大感痛快。
公孫皇族傳承久遠,行事也逐漸變得囂張霸道,悠悠歲月無人敢攖其鋒芒,洪荒各大宗門早已心生不滿,但卻無人敢站出來說話。
公孫皇族早已經用他們的強硬手腕,告訴了洪荒,反對的下場,就是死!
如今,公孫古月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築基修士指着鼻子罵,可謂大快人心,道出了衆修士心中壓抑許久的不忿。
公孫古月此時反倒平靜了下來,但誰都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殺機。
“小輩,你這種說話方式,很像一個人。幾年前在神魔之地,此人也是這般大放厥詞,呵呵……”公孫古月輕笑道:“可惜,他已經死了!”
林弈冷冷的看着公孫古月,不再說話。
公孫古月向林弈緩步走來,譏諷道:“以勢壓人?我今天就要以勢壓人,你能奈我何?今日我反倒不想殺你了,我要將你踩在腳下,狠狠踐踏你的尊嚴,讓你永世不得翻身!想想吧,當我的腳踩在你的臉上時,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呵呵。”
木小妖和木易突然感覺渾身一顫,無法動彈分毫,竟是被公孫古月身後的元嬰大修士神識強行鎮壓。
林弈如今身體虛弱,別說對上公孫古月,便是隨便來個築基修士,都能將其斬殺。
公孫古月釋放出強悍無匹的神識威壓,林弈感覺身體一沉,抵擋不住,便要跪下去,但憑着絕強的意志,苦苦支撐着。
林弈的『性』子,便是死,也絕不肯受辱!
公孫古月明顯是看出了林弈這一點,卻偏偏要讓他當衆下跪受辱。
林弈咬緊牙關,雙眼閃動着怒火,心中卻升起一絲無力感。
“罷了,便是自爆身亡也決不能便宜了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