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大吃一驚,此人乃是衆人中功力最高的,卻在只一拼之後便受如此重創他們本以爲上官浚不過丈着自己奇妙的招式佔盡上風,此時才明白自己錯得是多麼的厲害。
趁上官浚劍氣一斷,使劍的二人趁虛而入,各直指他兩脅位置,那使戟和使錘的同時照着他的頭硬劈了下來,使槍的兩人分挑其前後心,還有使地堂刀的滾在地上斬他雙腳,其他人在各個位置爲攻擊的人防守。
迫得上官浚避無可避,只聽上官浚大叫一聲,將全身功力瞬間集中在劍身,身體轉了一個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力斷這一刀一戟一錘兩劍兩槍,並分別點了七人穴道。當然,這樣的戰績是要付出代價的,上官浚的身上也同時被前來救護同伴的人刺中一劍,劈中一刀,還外加贈送了一條鞭傷。
衆好手轉瞬便去了八個,受傷後的上官浚越發顯得可怕,血染的外袍,殘酷的笑意,寒冰般的雙眸,再加上那把詭異森森的劍令人看了只覺不寒而慄,頓時戰意全消,只想趕快逃跑。
只見上官浚長劍一指,冷冷說道:“我本看我蕭師叔面上,不想傷你們性命,你們卻不知好歹。我處處手下留情,你們卻時時殺招伺候,現在放下武器,我絕不會殺你們,但是若要頑抗,我絕對不會像之前那樣留有情面!”
衆人驚疑不定,均想道:“他是如何知道他們身份的?”
只聽一使棍子的漢子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們身份的?”
上官浚心中好笑,他當然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一切只是猜測罷了,剛纔說的話也只是使詐試探他們而已。不過到是經這漢子的話得到了證實。
嘴上卻說:“都告訴你們了,蕭笙默是我師叔,只不過假意和我作對而已。”
“此話當真?”使狼牙棒的漢子問道。
上官浚微微一笑說道:“他在我面前不只一次的稱讚你們對他忠心不二,我和他之間的秘密,豈可隨意泄漏給人知的?”
一用飛爪的人陰惻惻得問道:“那你爲何泄漏給師傑那小子知道?他告訴了陳七,陳七又將這些話泄漏給了餘嘯天他們。”
只聽這話,這些人已經信了他多半,暗忖自己這傷是受得值得了,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自是都看得出他有心相讓,否則這場戲還真據不圓滿。
上官浚裝作愕然,又好象在索中驚疑不定的神氣,嘆了口氣,搖頭道:“知道此事的只有幾個人,想是若水這傻丫頭不小心告訴師傑的。”
他們和詹臺若水都多少打過交道,或跟她動過手,或追蹤過她。上官浚之所以選擇以她搪塞,就是因爲這些人都瞭解她那時而古靈精怪,時而卻又憨直毫無心機的怪性子。
也就說不準是在她什麼時候,什麼狀況下泄漏的。還有就是師傑,沒人知道爲什麼上官浚對他青睞有加,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小子是上官浚安排在黃河幫的一顆旗子。
衆人越發
相信上官浚的說辭,只聽那使破銅鑼的人,扯着他那破鑼般的嗓子叫道:“那怎麼辦?現在已經有人知道這件事了,主上不是很危險?”
上官浚手輕輕擡起,看似隨意揮了幾揮,原本被他點了穴道的幾人頓時恢復自由。黑衣人們都暗暗乍舌,這樣的功力他們聞所未聞,更別說見過!盛名之下無虛士,玉面閻羅果是名不虛傳。
上官浚目光閃過一絲傷感,揮手道:“走吧,該怎麼做不需要我教你們。把其他你們的人,但不知情的統統帶回金軍裡去,告訴他們其他人已經降我,免得他們起疑。不可驚動非是你們的人,因爲如果衆人都知道你們做了什麼,一切都會生變。還有就是不要讓蕭師叔知道你們已曉得此事,否則以他的個性,也許會忍痛對你們下手”
黑衣人見上官浚佔了絕對優勢下,饒過他們性命,哪裡還有疑問。連忙扶起受傷的人,一溜煙去了。
“唉!”上官浚突然覺得自己很卑鄙,竟用這種借刀殺人之法。他放了這些黑衣人目的有三,一來只是讓他們相信自己與蕭笙默的關係;二來是借他們的手除掉餘嘯天等人,並將所有叛徒帶走;三來就是妙在他最後一句話,另得這批死士和蕭笙默之間生出嫌隙。
他覺得累了,不願意親自動手殺死自己的屬下,藉由金國武士的手還有個好處,就是讓留下的人引以爲戒,他們投靠了金人,同時死在金人的手上。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狗!下場可想而知!
他回到聚義廳,看着他身上血漬斑斑,師傑等人眼中充滿了驚駭。
師傑結巴道:“你,你真的,真的殺了他們?”
上官浚本來黯淡的目光恢復了些神氣,露出個大大的笑容說道:“這些血不是他們的,是我自己的。”
師傑一愣,駭然道:“天下還有可以傷你之人?”
上官浚好笑道:“我也是人,有人可以傷我有什麼奇怪?”
“是,是什麼人?”看得出師傑開始關心他了。
上官浚心中微微一暖,笑道:“是金人。”
衆人一聽,均沸騰了起來,金人,在這個時候有金人出現,意味着什麼?而這些人竟強橫如斯,連上官浚這樣的絕頂高手都給傷了。
看着大家的反應,上官浚知道是要跟他們說多一些線索,否則他們會失去鬥志,那將對黃河幫大大不利。
於是說道:“是我故意讓他們傷的,因爲我不想殺他們,所以處處留手,纔有此傷。”
師傑不解道:“對金狗還爲什麼要手下留情?”
上官浚看了他一眼,說道:“敵人也是可以利用的,何況他們的價值遠遠大於一般的敵人。”
沒有一個人明白他在說些什麼,他無奈得笑了笑,繼續說道:“你們不用管了,留在這裡等消息就行了,不出一個時辰,必定有令你們震驚的消息,金人永遠不可能相信漢人。”
看着上官浚那
成足在胸的神氣,也感染了別人。
時間在等待中慢慢的流逝,上官浚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彷彿天下一切事都和他沒有半點瓜葛。師傑等人卻坐立不安得向門外張望,他們不知道在等待什麼,但是心中都壓着沉重的陰霾。
夕陽西下,太陽的餘光灑在大地之上,天邊飄着幾朵暗沉的雲,天應該就要下雨了吧。
“譁”果然沒多一會兒,瓢潑大雨從天而降,街道中的積水順着地勢流進聚義廳的院中。
“血!”不知是誰驚叫一了聲,衆人尋聲望去,血水拌着雨水緩緩流進了院中,端的有血流成河之感。那泥土的清新,伴隨着刺鼻的血腥味可以想象,那血水的源頭是怎樣的橫屍遍野的悽慘畫面。
上官浚睜開了眼睛,看着外面流進來的血水,心中說不清是怎樣的滋味。他沒有殺人,但卻比他自己殺了人還更另他難受。
今次的慘案是他一手策劃的,如果不是爲了放長線釣大魚,這樣卑劣的行徑他是一定不會選擇的。他甚至有些鄙視自己,爲何這樣去利用別人?沒錯,此事如果傳到江湖上,沒有人會知道上官浚纔是真正的幕後指使者,還會說這是他們黃河幫活該倒黴。可是他總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上官浚率先冒雨衝出了大門,沿着血跡一路上尋。終於在一間宅院裡發現了橫七豎八的屍體,滿布狼籍的殘酷現場。
餘嘯天,四大堂主的屍身固然都在其中,當然還有陳七。上官浚有種想哭的衝動,陳七雖然不是好人,但是總算沒什麼大惡,如果不是爲了他的計劃,也許他就不會死!
“唉!雨停後,清理一下屍體吧。”上官浚輕輕得閉上眼睛說道。
師傑恐懼的目光向上官浚瞟來,他知道,這些人雖然不是死在上官浚的手中,但也跟他的計智有關。有的時候殺人不一定要用刀劍,用頭腦殺人,殺人於無形纔是最高的境界。
上官浚回頭向師傑看了過來,苦笑道:“他們的死雖不是我動的手,卻是整個佈局中的必然結果。”
“是金人殺了他們?”師傑似乎在短短的一天之內成長了不少。
“是,卻是我利用他們來做的。”上官浚坦然承認了。
“唉!”師傑嘆了口氣,無奈得說道:“有人不做要做狗,死有餘辜。”
上官浚驚詫得看着這個孩子,幾個時辰前他還是那樣的膽小怕事,怎麼一會兒的工夫竟然變得這樣成熟了?不過他也因此稍感欣慰,畢竟他沒選錯人。在今後的江湖中定會有一個人物出現。
“敢問宗主,下一步怎麼做?”師傑恭敬得問道。
上官浚打量了他一會兒,淡淡說道:“將剩餘的幫衆全部集結在黃河幫校場裡,清點人數。當然還有屍體的數量及名單。”
上官浚是想算清楚被帶走了哪些人,好正式將他們的名字從黃河幫的名冊上劃掉,以免將來有什麼變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