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此人,應無涯本來已經瀕臨絕望的情緒,一下子像溺水之人抓到一根木頭,眼睛都亮了起來。
“宗大人,您出關了?”
宗大人目光淡淡,停在應無涯臉上,好像看出點端倪,眉頭微微一皺:“應無涯,你好像有點狼狽啊。”
“屬下惶恐,屬下惶恐啊。那任蒼穹也不知道糾集了多少同黨,對我舵主府圍而不攻,卻又頻頻暗中襲殺,十分可惡!”
應無涯在天傷分舵強勢,但是在這位大人面前,卻是連呼吸都顯得十分謹慎,充滿了虔誠。
“罷了,我既然來了,這裡就沒有他任蒼穹什麼事。”
“是,是,宗大人出馬,他任蒼穹自然是要靠邊站的。”應無涯連連點頭,奉承話一籮筐。
慕容和東龍聽得都有些汗顏,原來他們的舵主大人,也會拍馬屁。
“應無涯,你爲上面效勞,這麼多年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一次,你受的委屈,我回去後,會跟上面提一提的。”
應無涯聽了這話,差點眼圈一紅。宗大人這句話,真是暖人心肺啊。一下子,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犧牲,彷彿都值了。
“大人,這個任蒼穹殺我族人,毀我名譽。這一次,宗大人親自出馬,將此子拿下。屬下一定要好好招呼招呼他。”
應無涯眼裡射出一道寒光,陰森而可怖,猙獰之極。顯然,他心裡對任蒼穹的恨,已經到了傾盡三江五河之水都洗清不了的地步。
“不。”
宗大人卻沒有滿足應無涯這個要求,擺了擺手,說道:“這個任蒼穹,身上好像有着許多的秘密。此人,我必須帶回去。不能交給你。”
“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此人不合時宜,區區一個百草堂供奉,卻膽敢冒犯天威,必死無疑。”
宗大人語氣淡漠,但言語間,卻彷彿有着裁決生死的威能。
應無涯還想說句什麼,卻被宗大人揮手阻止:“無涯,你不必說了。任蒼穹是必死之人,但你還沒有資格裁決他。他殺你家族之人,等任蒼穹死了之後,你也可以去殺他的家族之人。他殺你九個,你殺他九十個,九百個,都不是什麼問題。”
“哦?”應無涯眼前一亮,“他的族人?”
“是的,根據調查,他的族人如今在東荒大都立足。只要你有本事,混進東荒大都,能夠繞過東荒大都的城主,其他人也管不了你什麼。”
東荒大都,是帝王之城。其城主的威勢,比任何一個分舵舵主都要強勢一些。畢竟,東荒大都等於是代表天閣總部的世俗勢力。
東荒大都,相當於是天子腳下。就算是平級的勢力,在東荒大都,也比外面分舵的人官大一級。
所以,各分舵的勢力,到了東荒大都,也不敢放肆。除了前幾名那些分舵勢力,在東荒大都還算吃得開,一般的分舵,在東荒大都根本沒有什麼發言權。
應無涯也算是強大分舵的舵主,但是其勢力,依舊不足與東荒大都的城主相抗衡。
所以,要到東荒大都撒野,必須打通東荒大都城主的路子。沒有城主的允許,在那裡撒野,只有死路一條。
應無涯思忖了片刻,陰狠的目光在眼裡閃爍着,彷彿已經有了定計。
“好了,你在這裡等着,我去會會這所謂的真劍道天才。”
宗大人對應無涯的心情沒有多大興趣,直接朝門外走去。走出門外,雙腳一蹬,直接化爲一道流光,射出一片祥雲,飛向高空。
此時,正當午後,早春的陽光卻十分溫和。
任蒼穹心念一動,目光朝下方那道祥雲望去。只見一個青年男子,帶着強大的威勢,被一股氣流託上雲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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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卻不像厲道宗那樣凶神惡煞,但陰沉的面像中,自有一股讓人悸動的氣質。雙手別在腰後,一副位高權重,可以隨意壓迫他人的上位者嘴臉。
如果沒記錯的話,此人任蒼穹曾經在月華樓前曾有一面之緣。乃是上屆十大天才之一,排名比原白鹿還要高一名的宗無嗔。
“你就是任蒼穹?”宗無嗔目光中,籠罩着一層陰霾,反而是率先冷淡問道。
“不錯。”任蒼穹並不否認,口氣淡漠地回答了一句,目光淡淡地掃了對方一眼。
“宗無嗔,天刑堂供奉。”宗無嗔直接亮出了招牌,倒是沒有打馬虎眼。
任蒼穹隨意一笑,難怪這麼大的威勢,原來這宗無嗔是天刑堂的人。不過,任蒼穹顯然不在意對方的身份。
聽到天刑堂供奉這五個字,也只是淡然笑了笑。
“聽着,下面的話,我只說一次,不會重複。”宗無嗔語氣森然,“這裡的事,我代表天刑堂接管了。”
“你是百草堂供奉,但是,天閣的規矩一直如此。天刑堂纔有資格掌管刑律,有最優先的執法權。你對天傷分舵的調查,已經完全超出了你的權限範圍之內。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大開殺戒。更是知法犯法,以權代法,觸犯了天閣刑律。”宗無嗔口氣中,充滿了執法者的威勢。
“所以,我現在命令你。即刻放下武器,停止你的愚蠢行動。隨我回天刑堂接受審判!”
“至於天傷分舵的事,我自會深入調查,早晚會給天閣總部一個完美的交代。”
宗無嗔口氣霸道,一上來,就是要任蒼穹放棄調查,而且直接給任蒼穹扣一頂大帽子。用天閣律法來壓迫任蒼穹。
一旦動用律法的名義,他宗無嗔就搶佔了道德的制高點。
宗無嗔那威嚴的目光,死死鎖定任蒼穹,不斷催動全身氣勢,打算在心理上和威壓上,徹底摧毀任蒼穹的心理防線。
任蒼穹的目光,意味深長地瞥了宗無嗔一眼,露出一絲嘲弄的笑意。
“你說完了麼?”
任蒼穹悠然一笑:“說完了,我來說兩句。”
宗無嗔面色一沉:“你不必狡辯,是非曲直,我天刑堂自會秉公處理。我跟你說這麼多,是看在你是真劍道弟子的身份上。否則的話,我根本不必說這麼多廢話,直接把你拿下,甚至直接斬殺!天刑堂執法,大公無私。要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五更!”
“呵呵,原來你自己也知道,你說了這麼多是廢話。”任蒼穹肩膀微微聳動了一下,“既然是廢話,你又何必說呢?”
任蒼穹遙遙伸出三根指頭:“第一,我執行任務,是宗門級任務,你天刑堂沒有資格管我。”
“第二,你也只不過是殿堂供奉,地位與我等同,更沒有資格對我大呼小叫。”
“第三,我殺的這些人,都是天閣敗類。是清理門戶。你宗無嗔要包庇他們,就是和他們同流合污,同樣是天閣敗類。我同樣要清理門戶!”
宗無嗔笑了,笑得很陰森。但是,任誰都知道,他這笑聲之中,蘊含了多大的憤怒。
他天刑堂的供奉,年輕有爲,位高權重。攜帶天刑堂的威風,走到哪都是所向披靡。
今日,卻被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當面頂撞!
是不可忍,孰不可忍?
“任蒼穹,這麼說,你是鐵了心要倒行逆施,冒犯天威?”宗無嗔的怒氣,化爲傾天的氣勢,氣府之內的靈力,逐漸形成一團紫色的星雲,在他背後,掀起幾十丈的沖天紫氣。
任蒼穹不爲所動,安穩如山,口氣依舊淡漠:“天威?你宗無嗔何德何能?也敢代表天威?”
“你一個井底之蛙,談何天威?”
任蒼穹氣勢一起,不朽帝氣也是狂野爆發,金色的氣流,也是掀起幾十丈高的氣流,與對方那紫氣遙遙相對。
強悍的不朽帝氣,在氣勢上,幾乎是宇內無雙。這不朽帝氣的領域形成,一瞬間,倒是映得漫天金光,如同昊日當空!
井底之蛙?宗無嗔差點沒有被氣吐血,他堂堂神通境第三重境界,神通中期強者,居然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斥爲井底之蛙!
如果不是強壓着心火,只怕真的會當場氣吐血。狂啊,這年輕人,簡直狂到沒邊了。
不過,宗無嗔卻也是暗暗凜然,這對面的年輕人,在王屋山試煉結束時,都還沒有進入天人境。
如今,才一年時間過去,竟已然是神通境強者!雖然,對方看上去只是神通第一重還丹境界,與他這神通第三重窺虛境界相比,足足差了兩籌。
但是,曾經打敗過陰陽道傳人的天才,讓得宗無嗔也無法做到完全無視對手的存在!
“好狂。不得不說,任蒼穹你很狂,而且的確有狂的本錢。”
宗無嗔輕嘆道,“可惜的是,年輕人頭腦發熱,妄逞英雄,冒犯天威,觸犯刑律。大好天才,就這樣隕落,着實是可惜。”
“任蒼穹,黃泉路上你要牢記,即便你是天才,有些人,有些勢力,你同樣得罪不起。有些規矩,你觸犯了,就必須死!”
宗無嗔一面說,手裡一抓,已經抓出一把方天畫戟,這方天畫戟上方,閃耀着暴虐的紫氣。
“勢力?規矩?”任蒼穹大笑起來,“如果這些見不得人的所謂勢力和規矩,真的有那麼強大的話,就讓我任蒼穹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來擊毀這些勢力,打破這些所謂的規矩!”
“而你,宗無嗔,就做第一個祭旗之鬼吧!”
任蒼穹說到這裡,大手一拍,金色的九陽手印轟然飛出,吞天噬地的氣勢,朝宗無嗔壓迫過去。
(今天會有三更喲,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