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頭臺,幾乎象徵着天閣十殿堂的最高意志,上可斬殿堂老祖,下可斬一切妖邪。
除了造化天頂的天閣四道外,整個天閣組織,就沒有這天刑堂斷頭臺斬不了的人。
所以,刑戰老祖這狠話一放出來,其他人都是鴉雀無聲。
天刑堂,畢竟是十殿堂之首。一般情況下,不是十分僵的情況下,天刑堂的老祖也不能動不動就搬出斷頭臺來嚇人。畢竟,真要斬一個沒有罪過的老祖,也不是那麼好斬的。
大家都是十殿堂老祖,誰沒有幾個死黨?而且天刑堂如果濫用職權,動不動就威壓其他殿堂老祖,未免會顛覆整個平衡體系。過於強勢,必然會引起其他殿堂的危機感。
果然,原本一些中立的老祖,表情裡都露出些許不以爲然之色。
誰心裡都很清楚,這案件到這一步,其實已經是鐵證如山。天刑堂仗着掌管刑律,純屬無事生非。
而且,天刑堂找的藉口,在理論上,也站得住腳。天刑堂又沒說那五大分舵不是叛徒,也沒說要公然庇佑。
他們打着不能偏聽一方的旗號,打着公正的旗號,打着天刑堂供奉失蹤的旗號,再調查一次。
如果他們真心要庇佑,完全可以讓其他四大分舵將所有證據銷燬,然後來個死無對證。
至於天傷分舵,他們到時候再製造一些僞證,反過來咬任蒼穹一口,指責任蒼穹以強權讓天傷分舵屈打成招,也完全有可能。
天閣十殿堂,大多數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涉及到天刑堂和百草堂的爭鬥,他們也樂得看熱鬧。
秦川老祖終究是氣不過:“好,天刑堂強橫霸道,威風煞氣,我秦某人算是領教了。既然天刑堂一意孤行,大家還有什麼話可說?刑戰老祖,鐵證如山的事,我倒想看看,你們能調查出什麼來!?”
刑戰老祖雙目一瞪,射向桌前那些證據,雙掌忽然一抓,射出一道吸力,將那些證據一卷,全部聚攏到他掌心。
力氣一催,嘩啦一聲,所有證據全部化爲蝴蝶一樣的碎片,紛紛灑灑,落得漫天都是。
刑戰這一霸道舉動,讓得所有老祖都是大驚失色。
這是毀滅證據麼?一些不滿的老祖,都是刷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死死盯着刑戰這個舉動。
尤其是秦川老祖,氣的全身發抖:“你……你這是銷燬證據!”
刑戰突如其來的一招,將現場局勢一下子打破。一些中立的老祖們,也都紛紛把嚴峻的目光,射向刑戰老祖。
刑戰卻是不以爲意,木然說道:“這些僞證,取證的手段就不合法,所以這些證據不作數,留着何用?”
顛倒黑白,這純粹是顛倒黑白!
鐵證擺在面前,他刑戰偏偏說成是僞證。現場毀滅證據不說,還要反咬一口,說這證據取證不合法!
“哼!”天刑堂四大老祖都站了起來,目光掃向那些站起來的老祖。
“怎麼,諸位莫非想挑戰一下斷頭臺的權威?”那刑空老祖目光霸道,掃視了一圈。
斷頭臺這三個字,一下子瓦解了那些老祖們的氣勢,一個個頹然坐下,但是表情卻是充滿了不悅。
天刑堂四大老祖看到這一幕,都是頗有些得意。
刑戰老祖一甩袖子,哼了一聲:“既然諸位沒有異議,這個案件,我天刑堂接管了!”
說完,四大老祖大踏步朝門外走去。那些附和天刑堂的老祖們,自然也不會逗留,魚貫而出。
部分中立的老祖,也是無奈搖頭。雖然天刑堂有點過分,但是他們人微言輕,不可能與天刑堂作對,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少數幾個與百草堂走得近的老祖,也是相顧無言,輕嘆不語。
秦川老祖面色鐵青,忽然大踏步走了出去,喝道:“刑戰老祖,我秦某人尚有一事請教。”
刑空老祖喝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你天刑堂接手這案件,卻不知道要調查多久?若是無限期拖延,不明不白,始終給不了一個說法。是否可以視作你們天刑堂是惡意包庇那些叛徒?”
刑戰老祖的身軀猛然一停,一對長眉一揚,雙眼射出兇悍的目光,瞪向秦川老祖。
“秦川,你這是質疑我天刑堂的公正和效率?”
兇悍的眼神,咄咄逼人的氣勢,這刑戰老祖一瞪眼之間,讓得許多老祖都是下意識退了幾步。
秦川老祖卻怡然不懼,他也知道,樑子都結下了,今日不把話說個明白,他這口氣咽不下去。
“你天刑堂今日此舉,大家有目共睹,公道自在人心。公正?若要說公正,就請刑戰老祖給大家一個公正的說法,你天刑堂,幾時能調查清楚?”
魏風老祖見秦川老祖悍然頂撞,覺得自己這個百草堂第一老祖若不出面,就未免說不過去了。
也站了出來,嚴肅說道:“是的,這麼多老祖在場,若沒有一個具體的時限,恐怕難以服衆。我百草堂供奉任蒼穹調查此案,前後花了四五個月。天刑堂既然效率高,應當在三個月內,就可以給出結果吧?否則,天刑堂的權威置於何地?”
“三個月?”
刑戰老祖冷冷一笑:“何須三個月,我天刑堂出馬,一個月即可。”
一個月?
在場所有老祖,都覺得刑戰老祖,這也未免太誇張了。一個月能調查出什麼?
“一個月?”秦川老祖冷笑,“好,大家都聽到了。一個月時間,如果天刑堂沒有給出令人信服的證據,那當如何?”
一旁的刑空老祖喝道:“秦川,我天刑堂行事,似乎不需要向你百草堂負責吧?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天刑堂給說法?”
“你是殿堂級老祖麼?”刑空一連串犀利的反問。
按天閣十殿堂的規矩,只有殿堂級老祖,纔有資格跨越殿堂,插手其他殿堂的內務中。非常時刻,甚至可以直接強勢介入其他殿堂的內務。甚至,在某些特殊的時刻,可以接管其他沒有殿堂級老祖的殿堂。
然而,天閣十殿堂,只有三個殿堂級老祖。分別在天刑堂、烈陽殿和神戰殿。
百草堂,除了他們三大老祖外,壓根沒有一個扛鼎級別的殿堂老祖。
也正因此,百草堂纔會在十殿堂之中,屈居第四位。否則,以百草堂的權勢,未必不能和那前三殿堂一爭長短。
話說到這份上,百草堂三大老祖集體無語。
尤其是秦川,只恨得咬牙切齒。如果他秦川是殿堂級老祖,那麼此刻,這刑空老祖如此猖狂,他當場可以一巴掌扇過去。
可惜,他不是。
面對這天刑堂的強勢,他只能捏着鼻子忍了。如果,他是殿堂級老祖,這鐵證如山的案件,天刑堂就算搬出斷頭臺,那又如何?
斷頭臺斬得老祖,卻斬不得殿堂級老祖!
現場的氣勢,被刑空那一句“你是殿堂級老祖麼”,直接給壓倒了。是啊,天刑堂擁有十殿堂當之無愧的第一老祖,大道境以下無敵的存在——刑天老祖。
所以,天刑堂這麼多年來,穩居天閣第一殿堂!
看到秦川老祖啞口無言,一臉悲憤沮喪的表情,刑空老祖哈哈大笑,得意之極,顯然對自己那句話的殺傷力感到十分滿意。
可是,便在此刻,外圍忽然傳來一道淡淡的聲音:“嘖嘖,天刑堂這麼威風煞氣,原來是端着一塊殿堂級老祖的招牌?歸根到底,你們天刑堂信奉的不是公正,而是權勢,對麼?”
“誰?”刑空老祖一聽這話,簡直氣炸了肚皮。
刑戰老祖一掃全場,發現說話的人,竟然不是現場的任何一名老祖,也是心裡一驚。
四大天刑堂老祖,分別運氣神識,四處找了起來。
“不用找了。”那聲音淡淡響起,“我就在這裡。”
任蒼穹的身軀,緩緩從虛空中飛射而下,落在前方一出庭院的屋頂上,居高臨下的眼神,射向那四大老祖。
“你是誰?”刑空老祖看任蒼穹面生,一時摸不清對方的門道。
“我是誰你不認識?”任蒼穹臉色一冷,“你不認識我,怎知道我越權調查天傷分舵?”
“你……”刑空老祖猛然想起來,“你是任蒼穹!”
“不錯,我就是任蒼穹。刑空老祖,你口口聲聲說我越權調查,你是哪一隻眼睛發現我是越權調查?你當時在現場麼?”
刑空老祖被任蒼穹一時問的無言以對,不過他到底是殿堂老祖,冷喝道:“我天刑堂眼線遍佈天下,你越權調查的事,早有人暗中上報上來了!”
“哦?我倒是好奇,既然你天刑堂眼線遍佈天下,怎會察覺不到那五大分舵監守自盜,勾結荒蠻之地?”
任蒼穹悠然反問,卻是步步反擊。
“任蒼穹,你無需狡辯。我天刑堂正要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刑空老祖根本不講道理。
“哈哈,刑空老祖,你莫非是心虛?不敢回答我的問題?你以爲,毀了那些證據,我就沒有辦法指證他們了?”
任蒼穹將手一揚,一隻玉簡落在手中。這玉簡,卻是任蒼穹製作的記錄玉簡,通過流金傀儡潛入,記載的一些關鍵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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