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想去,但是,又不得不去。畢竟,鏡月城還是跟人家水雲宗租來用的呢。在水雲宗的地頭裡,如果連這點面子都不給水雲宗,那就太傷和氣了。
畢竟,人家是宗主駕到,論輩分,論地位,也當得起他們親自迎接。最後尺恆雨很大度地退了一步:“呼延長老,這裡就辛苦你監督一下了。我去城外迎接一下。看看水長東宗主,一別多年,風采如昔否?”
呼延傲博嘿嘿笑道:“好,你去你去。你是殿主,於情於理,你去也更合適一點。”
太上長老,雖然位高權重。但最能代表丹仙東殿的畢竟還是殿主,殿主是一殿之主,是真正當家作主的人嘛。對內對外,都要擔當起一家之主的責任。
這兩大巨頭在外面商量誰去迎接水雲宗宗主水長東,這密室內的任蒼穹,卻是長長伸了一個懶腰。
如果尺恆雨和呼延傲博看到他此刻的樣子,一定會驚掉下巴的。因爲任蒼穹此刻一個翻身,從那臺面上起身,伸了伸懶腰。
要說參加考覈,哪個不是惜時如金?夜以繼日地答題?他卻是一個晚上好睡,睡得那叫一個神清氣爽。
伸了一個懶腰,舒展了幾下筋骨。這纔回到那座位上。昨天一天的奮筆疾書,他已經將十幅卷軸的答題,完成了九個。
只差這最後一副卷軸,他打算今天上午答完,就出去‘交’捲了。呆在這密室裡,雖然比較安逸,但也着實有些氣悶。
……
鏡月城外,那水雲宗宗主水長東,一身超然打扮,如同一個得道多年的羽士,神情沖淡,但卻氣度自生。
別看水長東一臉的平和,其實他現在是一肚子的氣。心裡已經吐槽了很多次,這丹仙殿搞什麼?分明是不給面子嘛!
“老夫好歹也是一宗之主,這鏡月城說起來,還是我水雲宗的地盤,租給他丹仙殿用。如今老夫親自到來,尺恆雨和呼延傲博,居然到現在都不現身?這是要給老夫下馬威不成?”
水長東心裡不爽,而且不爽的很有道理。他決定,就算不進城,也得等。如果等了一下,沒等到對方來,就灰溜溜進城。不得被鏡月城看扁了?不得讓這一干手下都看笑話?
反而是水瑤長老,一臉平靜。那絕美的面龐上,有着這個年紀的人所沒有的恬靜和成熟。
水長東馬鞭一揚,哼聲道:“尺恆雨這廝,是故意要老夫難堪嗎?老夫似乎沒得罪過他吧?這老‘混’蛋,回頭一定要好好罵他一頓。”
“爹爹,不要心焦。你以往哪一次來,尺殿主沒有來迎接你?這次你造了這麼大聲勢,他肯定知道你對此行有多麼看重。以我看,他現在還沒來,一定是有什麼事耽擱了。”
“你這丫頭,倒是向着他們說話。”水長東氣呼呼道,“你別擔心,這次你參加‘藥’王級考覈,是給他們丹仙東殿帶來名聲,帶來人氣。他們沒有理由針對你的。”
“呵呵,‘女’兒卻不怕誰針對我。”水瑤長老的語氣中,透着一股自信。少年成名,三十歲出頭,衝擊‘藥’王考覈。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東皇洲的記錄。
所以,水瑤她有資格說這樣的話,她的自信,也是有道理的。
上一次,在丹師會上,水瑤長老以第四名的成績,結束了丹師會之旅。這個成績,放在其他人那裡,也許會非常滿足。
Wшw¸тт kan¸¢〇
但水瑤長老倔強的內心裡,卻一直引以爲恥。她出戰那次丹師會前,給自己定了一個目標——縱然不能壓過追日道場的雷劍和星月谷的青樹長老,至少也應該以個人第三名的成績回水雲宗。
而且,這第三名,成績要與前兩名靠近,不能讓他們大幅度甩開,不得不說,如果沒有明華佗那匹黑馬鑽出來的話,她和雷劍以及青樹長老的差距,確實已經拉近到可以接受的程度。
但是,她最終卻只得了個第四名。她一直引爲對手的雷劍和青樹長老,都被明華佗無情地甩在了身後!
明華佗,這個名字,成了水瑤長老一個新的目標。回去之後,她收集了很多關於明華佗的信息。
但是無論她怎麼分析,始終不得要領。她還是無法理解,爲什麼一直表現一般的明華佗,會忽然冒出如此大的聲勢。以這樣黑馬的姿態衝到第一名,豪取丹師會個人冠軍,這在丹師會歷史上,絕無僅有。
水瑤長老搞不懂,所以到最後,她索‘性’不去考慮。因爲,她覺得,以自己的年紀,以自己的潛力,早晚會追上明華佗。
明華佗雖然成爲丹師會的黑馬,但畢竟年紀也是一百多歲了。在她水瑤面前,沒有年齡優勢!
年輕,就是希望。
她水瑤能夠在東皇洲被成爲靈‘藥’天才,不單單是因爲天賦,而是因爲這天賦背後的年紀。
十六歲,完成‘藥’師認證考覈。
二十八歲,完成大‘藥’師考覈。
本來,到了這一步,她應該進入一個瓶頸期的。但是,丹師會回來之後,她知恥而後勇,憑藉強大的天賦和‘精’神力,居然再接再厲,進步一日千里,到如今以三十二歲的妙齡,竟然具備衝擊‘藥’王的實力!
這一次衝擊‘藥’王考覈,她是勢在必得的。如果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她也不會允許父親如此大張旗鼓地宣揚。
畢竟,大張旗鼓宣揚,萬一衝擊失敗,會成爲世人的笑柄。但是她依舊沒有阻止父親那樣去做。
也就是說,她對衝擊‘藥’王考覈的把握,已經超過了九成,已經是十拿九穩,沒有什麼懸念了。
就在水雲宗宗主水長東一肚子碎碎念之際,鏡月城的迎接隊伍,終於是來了。而且是如水長東所願,丹仙東殿殿主尺恆雨親自帶隊,大批丹仙殿的高層都在迎接隊伍之中。
水長東跟尺恆雨的關係,其實算是非常鐵的了。所以,這時候他故意板着臉:“我說尺老兒,我在這裡都等你小半個時辰了。你不會在家被老婆拴着,出不來吧?”
尺恆雨‘性’格恬淡,呵呵一笑,知道水長東肚子裡有些火氣,也不火上加油,而是淡淡笑道:“水老哥,這次確實是有事,你不要見怪。你水老哥親自前來,我於公於‘私’,都是應該親自來迎接的。”
“哼,我可不管。反正你讓我在部下和寶貝‘女’兒面前丟了面子,這麼着吧,這次我寶貝‘女’兒考覈,你得親自監督。算是圓我的面子,怎樣?”
水長東一副老不休的口氣,他也是順着杆子往上爬。他跟尺恆雨的關係比較隨意,所以有些話,半開玩笑,倒也不用忌諱什麼。
如果尺恆雨夠義氣,就會順手圓了他這個面子的。這一點,水長東很有自信。而且他對尺恆雨的‘性’格也很瞭解。
尺恆雨是那種與人爲善,不輕易損人面子的好好先生。
不過,這一次,水長東顯然是失算了。尺恆雨只是微微一笑,卻沒有正面回答他的這個要求。
“水老哥,先進城吧。到了丹仙殿,我再安排給你接風洗塵。呵呵,水瑤侄‘女’,當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再過幾年,我們這些老傢伙,就要被你遠遠甩開啦。”
水長東一聽尺恆雨這話,心裡倒是有些疙瘩了。因爲,尺恆雨並沒有明確答應他這個要求。
雖然誇了他‘女’兒一通,但這些話,這麼多年來,他都聽膩歪了。
不過,這畢竟是鏡月城,名義上,現在還是丹仙東殿的地盤。所以他也不便過於強勢。
真要論起威勢來,丹仙東殿的殿主,威勢和權勢,也許是要超過他這水雲宗宗主的。
當下一揮手:“走,大家一起進城。尺殿主做東,咱們要吃大戶,爭取把丹仙東殿吃窮!”
一行人馬,來到丹仙東殿。水長東拉着尺恆雨的胳膊,走在最前頭,朝大殿內走去。
低聲道:“尺老兒,你給我‘交’個底。到底是怎麼回事。呼延老哥去哪了?怎麼沒出來?還有,我請你給我‘女’兒親自督考,你也不答應。是不是成心損我這張老臉啊。”
尺恆雨一臉苦笑:“水老哥,我怎麼可能損你?說實話,真的是別有隱情。我這次出來迎接你,其實是騰出時間來的。按規矩,是不能離開丹仙東殿的。”
“什麼意思?”水長東畢竟是一代宗師,聽出了些許弦外之音來。這尺恆雨身爲丹仙東殿殿主,說這樣的話,絕不會沒有任何根據。
他們身後,水瑤也是蓮步款款,慢慢跟着。雖然表情顯得不經意,其實也在聽兩個前輩說話。
聽到尺恆雨殿主這麼說,她也是心裡微微一動,秀眸中,‘射’出一道不解之‘色’。丹仙東殿發生了什麼大事?竟讓得殿主都不能輕易離開?
“尺老兒,不要含含糊糊,支支吾吾。咱們多年老‘交’情了。丹仙東殿是遇到了什麼困難,還是舉辦什麼盛會?”
“都不是。”尺恆雨搖了搖頭,“水老哥,這件事,容以後我再跟你詳細說來。總而言之,如今一切都還不方便說。”
尺恆雨身爲丹仙東殿殿主,是很有原則的。任蒼穹既然申請了保密條款,那麼在考覈的過程中,就需要完全保密。他這個做殿主的,也不能無故透‘露’。
丹仙東殿之所以能屹立於世,靠的就是這塊金字招牌,靠的就是他們雷打不動的原則!
倒是水瑤,秀眉輕輕一皺,似乎在思考着些什麼。隱隱之中,她好似把握到了一些什麼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