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老祖一出現,兇威滔天,立刻就顯示出了完勝長雲的實力來,根本不用出手,單就依靠說話就把長雲封鎖鎮口的屏障給直接震碎,走了進來。
楊煌連忙閃到一旁,細細打量來人。這人三十多歲的模樣,身穿一套灰色的麻布衣褲,肌肉彭壯,沒有透露出一絲修真者的氣息來。如果不是他剛剛走進鎮中一句話就將那長雲佈下的封印給直接震碎,楊煌甚至都要懷疑,這人究竟是不是修真者。
而且雖然自稱血河老祖,但是和血蒼穹卻是完全不同。血蒼穹走到哪裡都伴隨着一陣濃郁的血腥氣,那是他修煉的本源功法,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掉的。可是血河老祖,卻清清爽爽,讓不認識的人見到了。即使知道他是修真者,也絕對無法一眼認定他是邪修。
這樣的人修爲已經大到超越正邪的本源,窺視到力量的真滴了。
“太玄境!”玄嬰重重的吞了口口水:“今天這是怎麼了,蹦出來一個太上境就已經足夠讓人震驚了,現在太玄境的人竟然也出現了。楊煌,我看我們還是快跑好了,這根本已經不是我們能夠碰觸的存在了!”不過旋即玄嬰又說道:“不過太上境的能力,乃是這個世界規則能夠容忍的極限,太玄境那是應該直接白日飛昇的存在,這血河老祖肯定是用秘法封印了自己的部分修爲,才能留到現在。
血河老祖剛剛站定,那些魔奴魔兵就已經發現了他的存在,立刻蜂擁而至,要將他撕裂。魔奴魔兵,根本不會害怕,他們可不管你是太玄境還是窺法境,只要出現在他們面前的生靈他們全部都要吞噬或者同化,不然就會一直攻擊下去根本不會恐懼,這就是魔性。
“呼!”看着這些魔奴和魔兵,血河老祖突然一口氣吹了出去。頓時,整個小鎮之中掀起了一道颶風。所有的魔兵,魔奴,真魔兵甚至於那些房屋全部給直接吹成了齏粉。那些魔奴魔兵被血河老祖一口氣吹死,就真正的死了,徹底化爲了粉末,根本不能夠凝結。
這是太玄境的能力,直接窺視到視物的本源,從本源擊殺破壞。這和楊煌現在擁有的輪迴之力倒是有些相通的地方,不過輪迴之力並不是楊煌本身的實力,他雖然能夠借用,但是那卻並不是他的能量。
除非他能夠將涌泉穴徹底凝聚成功,那麼輪迴之力就能夠生生不息徹底和穴竅融爲一體,變化成爲他自己的力量。那個時候得到的好處,自然不能夠以道理計量,但是至於過程,卻是無比的緩慢,就這樣一點一點的積攢下去,等到楊煌能夠晉升成爲太玄境的時候,輪迴之力都不一定能夠攢夠,更別說徹底凝聚成功了!
“血河老祖!”長雲目光如炬,狠狠的瞪向血河老祖。那一縷始終追尋着楊煌出現的神念也終於收了回去。大敵當前,他要還敢三心二意,那和找死沒有區別,對方可是整整高出他一個等級的太玄境修爲。
就算他全力施爲,爆發所有的潛力和手段,想要逃脫都比登天還難,至於其餘的人恐怕一個都難以倖免,全部都交代在這裡。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這一次燃天洞府的損失簡直要不敢想象,因爲此時楊煌終於回想起這長雲究竟是何許人物。
香寒的墨音之中分明的記錄着:長雲,燃天洞府第一殺星,被修真界稱之爲斬邪道人,現任燃天洞府掌門一職。
一個掌門,一個副掌門,四個長老,九位嫡傳弟子。這樣的陣容,如果真的被血河老祖給全部斬殺在這裡,整個燃天洞府恐怕立刻就要垮掉一半。
“血河老祖,你敢出手?”長雲生生鎮壓下內心的憤怒,從牙縫之中擠出幾個字來。
血河老祖呵呵一笑:“修真界誰不知道,我血河老祖,一生僅得此一子,強行壓制修爲而不飛昇到高等位面,就是爲了庇護我的孩兒成長。長雲掌門,我不知道誰給你的勇氣,竟然敢向我的孩兒出手,不過既然你已經出手了,那麼就應該早就做好付出足夠代價的準備。”
“你真以爲吃定我了?”長雲突然一聲冷笑:“我知道在這魔域之中隔絕了天地感應,就算是你出手,也不怕被接引。但是你別忘記了炎黃位面之上,可並不只有你一個人封印了修爲!”
看到長雲信心滿滿的樣子,血河老祖不禁皺了皺眉頭,別說是他了。就算是楊煌都看出來了,這件事大有蹊蹺。從一開始,這件事根本就不是什麼簡單的奪取神骨,神器的問題。
神骨神器,根本就只是一個幌子而已!
先是副掌門遭遇到了血蒼穹他們的埋伏,但是誰料五大長老之中竟然隱藏着燃天洞府的掌門長雲。本來楊煌以爲這是長雲發現了血蒼穹他們的計謀,然後順水推舟想要反過來黑血蒼穹他們一把。可是誰知道卻又連太玄境的老古董血河老祖都給引了出來,而且再聽長雲的語氣,分明長雲早就有所埋伏準備對付血河老祖!
這一系列的變化,可謂是一波三折,看的人目瞪口呆。
果不其然,這時候,只見鎮子的入口處,赫然又走進兩男一女。男的俊朗清秀,女的婀娜多姿不可方物。只不過他們身上所透露出的氣息,卻如同太古猛獸一般,讓人不敢直視,不用玄嬰開口解釋,楊煌也能知道,這三人竟然又是三個太玄境的大能。
“天機閣蔡恆,鴻蒙學府谷雨,金斗門範天樂。”血河老祖扭頭看着來人,一個一個的點出他們的名字來:“好,很好!看來你們早有準備,今天要將我們血修一脈趕盡殺絕了。不過你們堂堂四大門派,聯手使用出這樣的手段來,未免有些太令人不齒了吧!”
“少廢話,血河老怪你手下的邪修殘害了我們鴻蒙學府多少弟子,今天這筆仗是該清算一下的時候了!”鴻蒙學府的穀雨,正是三人之中的那個女子,此時的她銀牙咬,似乎對血河老祖有着血海深仇。
“穀雨,你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有變。就跟你們鴻蒙學府的那一幫老古董一模一樣,每次動手之前都要找個藉口,十足的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血河老祖不屑的彈了彈手指:“你與我都是一個時代中崛起的人物,一路走到今天,雙手之上沾染的性命難以計數。殺害你們學府弟子這種事情也能拿來做文章?我問你,我殺了你弟子,難道蔡恆沒有?範天樂沒有?或許他們殺的不比我少,你怎麼不向他們討命?”
“你!”穀雨讓血河老祖一陣搶白,氣的七竅生煙,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若做口舌之爭,別說穀雨自己,就算再加上範天樂和蔡恆,都不可能是血河老祖的對手。邪修之人不管做事說話都是百無禁忌,也虧得血河老祖修爲高深,不屑說髒話罵人,不然換做那邊的柴骨老妖,恐怕這一會的功夫,早已經問候到穀雨祖上十八代了。
範天樂伸手攔住穀雨,冷笑着說到:“你又何須跟他爭辯,現在他無非是在積攢能量,想要突然爆發,然後拼命逃跑而已。待我們先將他拿下,廢除修爲再看看他的嘴巴究竟有多厲害!”
“對!”蔡恆站在一旁,點了點頭。哈哈大笑着說道,放心吧血河老祖,我們不會殺你,只會廢除你的修爲而已。到時候我們會邀請天下正道人士一起來觀看血河老祖究竟是多麼能說會道。
蔡恆說着,在他背後一個個齒輪的虛影卻已經顯現出來,那些齒輪相互咬合,似乎組成了一副龐大的機械陣圖,每轉動一次,蔡恆背後的空間便抖動一次,威力便增大一分。楊煌能夠感覺的到,一股股能量向着那小鎮出後推移而去,竟然是要將這魔域出口給完全封印住,來個甕中捉鱉。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見此情況,楊煌心頭一激,只覺得潛行術和屏氣術馬上就要消失。當即不再遲疑,輪迴之力和之力催生到了極致,腳下一彈就朝着鎮口彈去。這一下可謂是楊煌從生死之間迸發出了能量,一彈之下,足足跨越了三十多米的距離,僅僅一下便直接從那魔域之中脫離了出去。
但是楊煌分明清楚的感覺到,在他背後至少有四股神念立刻追了上來,卻是已經發現了他的存在。不過好在這四股神念,被那魔域給直接擋下了大部分的能量,其餘的能量剛剛加持到楊煌身上之後,立刻就被楊煌使出的寂靜術給擺脫了。
感受着身上再無異樣,楊煌終於長長的鬆了口氣。今天的遭遇真可謂是曲折離奇,九死一生。原本只是想打打秋風渾水摸魚,誰知道卻趕上了鯊魚聚會。
根據楊煌所知,正邪兩道雖然自古都勢不兩立,但是大規模的衝突卻是從來沒有爆發過。就算是弟子之間發生了爭鬥,也都被限制在陰陽境以下的爭鬥。就連洞天境的高手都不可能參與戰鬥,否則就會被懲罰。
若是追溯緣由,似乎源於中古時代正邪兩派的一個協議。但是今天,從楊煌離開時候的局勢來看,這一次那血河老祖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一個太玄境的邪修被正道之人斬殺,若是傳了出去,恐怕整個位面都要震動。無異於會拉開正邪兩道之間大戰的序幕。
真不知道這長雲和其餘幾個門派的勢力都是如何盤算的,隱隱約約楊煌覺得這其中一定蘊含了一個天大的陰謀。不過現在無論有什麼陰謀,都不是他所能夠探查的了。
幸虧這是在魔域之中,所有人的修爲都要被十倍壓制,若是換做真實世界,今天的楊煌,能不能夠逃得過他們的追殺,都是未知數。
“這條小老鼠,跑的到還算快!”楊煌剛剛離開,蔡恆輕笑一聲:“不過無妨,今天的事情並不是秘密,遲早都要被人知道,不用管他,我們先將這血河老妖給擒下再說!”
“好!”穀雨似乎也感覺到自己的神念一追一下,竟然撲了個空,正在遲疑要有所動作的時候,卻又聽到蔡恆的話,立刻明白現在不是去管那隻小老鼠的時候。雖然現在的情況是他們三人聯手,但是想要擒住血河老祖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邪修一脈之所以從宇宙開荒之際,就一直存在,無法滅絕。自然也是有他的道理的,雖然邪修的招式太過陰損,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的實力的確很強。而且正是因爲無所顧忌,爲了提升自己的修爲什麼力量都敢碰觸,他們修行起來,速度也是格外的快。
甚至經過這麼多年的修養,隱隱有種要反壓修真門派一頭的趨勢。而這,也正是他們所擔心的。
修真門派之中,各層關係錯綜複雜,彼此交融,將整個山門攪和的烏煙瘴氣。外來修真者和本土修真者征戰不朽,越是天之驕子遭受的打壓也就越厲害。這是每一個長老和掌門都看在眼裡的,哪怕做的再隱秘,以他們的修爲,只要想知道,就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偏偏他們卻沒有任何辦法。因爲那些本土修真者中,蹦達的最厲害做的最過分的就是他們自己的子孫後代。
但是這樣又能怎麼辦,難道要他們向自己的子嗣後代出手,幫助外來修真者鎮壓他們的後代?這明顯不可能,修真者也是人,哪怕徒手撕開虛空,毀滅星球,成就仙位,也仍舊是人,是人都逃不過人情二字。
所以,現在他們急需一場戰爭,用一場戰爭,將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徹底融合在一起互相幫助,避免門派越來越墮落。雖然這個想法聽起來很荒謬,但是許許多多的老古董集合在一起之後,卻發現,這個荒謬的想法,竟然是目前爲止聽起來最爲可靠的了。
而且最爲關鍵的是,這個計劃根本不懼怕嘗試。因爲殺死邪修,殺了也就殺了,至於什麼正邪大戰,他們根本就不害怕。
那些強行封印住自己能量的太玄境的老古董,正派的絕對比邪派的多,這纔是真正的核武器,關鍵時刻雖然只能出手片刻,卻能夠鎮壓一切。
穀雨的一個好字,還在喉嚨之中醞釀,血河老祖卻突然動了,一拳擊出。他這一拳沒有攻向任何人,也好似看不出任何的威力。
但是下一刻穀雨卻突然回過神來,尖叫一聲:“不好,他是要自爆!”
血河老祖竟然自爆!
一個窺法境的修真者,究竟需要多少機緣,需要經歷多少生死考驗,才能夠爬到太玄境的位置。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計算,但是從炎黃位面在十億年前形成,一直到現在成功的邁入太玄境飛昇到高等位面的人,絕對不會超過十萬人。
如同恆河沙數一般修真者,在數十億年的光陰歲月,一共就淘出來這麼區區不到十萬人的太玄境大能,血河老祖能夠在其中佔據一席之地,就能夠想象,究竟有多難,有多麼的不容易。
但是現在他竟然要自爆,而且是毫無徵兆,根本也不出手反抗掙扎,上來就是自爆,這簡直讓所有人都覺得匪夷所思。
穀雨第一個回過神來,但是已經晚了。只見血河老祖臉色陡然一白,好似這輕飄飄的一拳擊出,卻是好像已經抽去了他全身的血液,帶走了他的全部力量一般。
衆人只覺得眼前一花,血河老祖的身體之中竟然飛出了四個珠子。這四顆珠子分別鐫刻着風火雷電四個古字,每一顆珠子中都蘊含着足以讓人顫慄的能量。
但是這四個珠子從血河老祖身上飛出之後卻並沒有攻向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而是微微一晃,直接沒入到他兒子血蒼穹身上。不但如此,血蒼穹讓這四個珠子沒入體內的一瞬間,竟然是倒飛了出去,直接飛到了雲層之上,穿透魔域飛了出去。
血蒼穹剛剛飛出,餘下的衆人根本來不及反應,這血河老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就只見血河老祖的沒見一道血柱突然噴射而出,緊接着一股讓人窒息的能量徹底的爆發出來。
原來這一下,纔是血河老祖的自爆,而剛剛那一下,不過是爲了救下他兒子而已。
“人道聖歌!”穀雨終於回過神來,匆忙之間,祭祀出一本古書,直接朝着血河老祖自爆的中心鎮壓了下去。也虧得第一下血河老祖去救了他的兒子,不然血河老祖若是第一下就直接自爆,他們三個不死也要重傷,至於這個魔域之中的其餘人,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但是也就是這一個空檔,不只是穀雨,就連範天樂和蔡恆都回過神來,紛紛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三人齊齊出手,竟然是將那血河老祖的自爆給生生鎮壓了過去。
“有古怪!”範天樂第一個說道:“這血河老祖的自爆分明只有太上境初期的威力,看來剛剛那飛出的四個光球之中蘊含了他大部分的修爲。他對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倒還真是上心!”範天樂說着,一直都是笑呵呵的臉上終於流露出一絲毫不掩飾的殺機。